在姜雪心看來，白冉今天似乎格外的，安靜？

　　有了這層想法，姜雪心就更加小心的注意觀察。

　　簡單的寒暄後，傅寒川領着姜雪心上去樓上，她的房間。

　　“阿姨，您就在這裡休息。
”

　　又道，“以後，這就是您的房間，威廉的房間也準備好了。
”

　　“好，費心了。
”

　　“應該的。
”

　　傅寒川說着話，視線有意無意的往白冉身上瞄。

　　不過，白冉低垂着腦袋，并沒有什麼回應。

　　“廚房準備了吃的，您看需不需要用一點？
在房間裡用，還是下去用，都看您的意思。
”

　　生怕哪裡招呼的不夠周到。

　　“阿姨您看看，還有沒有哪裡欠缺的？
我再讓人補上。
”

　　“這就很好了。
”

　　姜雪心微笑着點頭，“我想先收拾下，洗個澡。
”

　　“那好。
”

　　傅寒川微微躬身，“那讓冉冉陪着你，我就不打擾了。
”

　　退後兩步，轉身出了房門。

　　他一走，姜雪心拉住了白冉的手。

　　“冉冉，告訴媽媽，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

　　“嗯，好的。
”

　　其實，姜雪心是知道的，這段時間，母女倆幾乎是每天都聯系。

　　方便的時候，視頻電話。

　　時間對不上，也會發信息。

　　誠然，正如傅明珠在明州時說的那樣，傅寒川把女兒照顧的很好，可謂是無微不至。

　　“哦。
”

　　姜雪心挑了挑眉，“那今天，你和寒川這是，吵架了？
”

　　“？
”白冉一怔，猛擡頭，“媽媽，看出來了？
”

　　“嗯？
”

　　姜雪心一聽，眉頭豎起，“還真吵架了？
”

　　她是看剛才小兩口的樣子不對。

　　傅寒川倒是對冉冉體貼備注，但是冉冉，像是有點不大想理他的意思？

　　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沒想到，一問就中。

　　“他欺負你了？
”

　　姜雪心當即就松開了白冉，作勢要起來，“這才多久？
他就敢欺負你？
等着，媽饒不了他！
”

　　撸起袖子，就要幹架的陣勢。

　　“媽媽！
”

　　白冉匆忙拉住姜雪心，皺着眉直搖頭，“不是啊！
他，沒有欺負我！
”

　　“不是吵架了？
”

　　姜雪心卻不這麼理解，“他和你吵架，就是欺負你！
”

　　“媽媽！
不是的！
”

　　白冉急的直搖頭，臉上紅白交錯。

　　“我們，沒有吵架！
”

　　“沒吵架？
”

　　姜雪心睨着眼，暫時沒動，“那是怎麼回事？
”

　　“……”

　　白冉張了張嘴，“媽媽，你坐了好久飛機，累了，先休息……”

　　這叫姜雪心哪裡能同意？

　　女兒這樣欲言又止，分明是有事。

　　“我不需要休息！
”

　　姜雪心皺起眉，稍顯焦躁的催促道，“到底什麼事？
快跟媽說說，要不，我怎麼能安心？
”

　　再者說了，“我來江城，就是為了你，你有事不告訴我？
難道，我是來度假的？
”

　　“媽……”白冉抿了抿唇，嗓音有些幹澀，“我……”

　　“說吧。
”姜雪心不敢催的太急，緩聲道，“慢慢說，不管什麼事，有媽媽給你撐腰呢。
”

　　“嗯。
”

　　這話，給了白冉很大的支持。

　　點了點頭，鼓起口氣，“我，都知道了。
”

　　“知道什麼？
”

　　姜雪心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是沒敢往那方面想。

　　“就是……”

　　白冉吞吞吐吐，“我，以前的事。
”

　　“嗯？
”

　　姜雪心先是愣了愣，随即大驚，“你是說……”

　　反應過來後，不敢置信。

　　“怎麼會？
”

　　打量着女兒，“你……難道，都好了？
”

　　回來江城，真的這麼有效？
腦室損傷，不是器質性損傷嗎？
這可能嗎？

　　“不，不是。
”

　　白冉搖着頭，知道母親誤會了，“沒有好，隻是，知道了。
”

　　這話的意思是……

　　姜雪心慢慢理解着，消化着。

　　“那是，怎麼知道的？
”

　　“就是……”

　　白冉語速很慢，但把近來的事，都講的很清晰明白。

　　“就這樣，知道了。
”

　　“哦……”

　　姜雪心恍然，原來，是相思說的。

　　原本，她還以為，這件事會隐瞞一輩子……再不濟，也會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

　　等到元寶和康康都大了……

　　沒想到。

　　果然，江城到底是和明州不一樣。

　　這裡，集中了她的幸與不幸！

　　“那，冉冉……”

　　姜雪心心疼女兒，擡手，疼惜的輕撫着白冉的鬓發。

　　“你還好嗎？
”

　　知道了這些，這樣大的刺激，對她影響大嗎？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

　　“我……”

　　白冉搖了搖頭，如實道，“不大好。
”

　　“！
”

　　果然！

　　姜雪心倒吸口涼氣，理解了傅寒川和女兒之間那點微妙的‘異樣’。

　　歎息着，“所以，你們是為了這個吵架了。
”

　　“媽媽。
”

　　白冉不置可否，蓦地，握緊了姜雪心的手。

　　她原本，是想等到母親休息好，再說這件事的。

　　但是，既然母親已經問起，都說到這裡了。

　　那就索性，都說出來吧。

　　“嗯？
”

　　姜雪心望着女兒，隐約有所猜測。

　　“你是知道過去之後，改變主意了？
不想和傅寒川走下去了？

　　“我……”白冉迷茫的，搖着頭，“不知道。
”

　　“不知道？
”

　　“我……”白冉呼吸漸漸急促，她很緊張。
“我想要，接受治療。
”

　　緊接着，把那位醫生的話，也告訴了母親。

　　“這……”

　　姜雪心聽她說完，眉頭越皺越緊。

　　第一反應，也是搖頭，“不行！
我不贊同！
太冒險了！
”

　　“媽……”

　　“我知道了！
”

　　姜雪心騰地站了起來，閉眼扶額。

　　她知道，女兒和傅寒川為什麼‘吵架’了。

　　“傅寒川也不同意，是不是？
”

　　“是。
”白冉輕蹙着眉，點了點頭。

　　“冉冉啊！
”

　　姜雪心回轉身，握緊白冉的手，眉眼間浮動着滿滿的憂愁。

　　“這真不行啊！
媽也不能答應啊！
這項治療技術，聽起來很不成熟！
”

　　“可是……”

　　白冉據理力争，“也有機會的，我可能……會好的。
”

　　“你……”

　　姜雪心語滞。

　　頭疼不已。

　　“我有想過，你若是知道以前的事，會承受不住，會惱怒會仇恨，但是，沒想過，你會這樣啊！
”

　　“媽媽？
”

　　白冉眼中，閃過希冀的渴望。

　　“你說，我會承受不住，會惱怒，會仇恨……這樣，才是應該的嗎？
”

　　“？
”

　　姜雪心頓時，啞然。

　　“可是，你最後，還是同意，讓我跟他回來了，為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