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公主氣急敗壞,白天她剛讓人去順天府放了一把火,晚上她府裡就着火了,燒了大片屋子不說,林晏晏和那孩子也被人救走了。
這意味着,對方已經知道事情是她做的。
蕭潛,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信陽公主恨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苗嬷嬷弱弱道:“我們之前搜了林晏晏的身,沒想到她身上還藏了銀針,銀針上萃了藥性極強的麻藥,他們這才中了招。
”
“她不是服了你配制的蒙汗藥嗎?
不是說要等明天才會醒嗎?
你去地牢不是還把過她的脈嗎?
不是說她脈象微弱嗎?
結果你人一走,她就醒了,還弄暈了五個侍衛,摔傷了一個,帶着小的跑了。
”信陽公主咆哮,豔麗的容顔因為過度的憤怒變的扭曲猙獰。
苗嬷嬷忙跪下:“是奴婢的疏忽,請殿下責罰。
”
是她低估了林晏晏,沒想到此女不僅膽大還狡猾,周沛笃定的說他看着林晏晏喝下那盞茶,周沛一向辦事牢靠,她就沒懷疑,而且林晏晏的脈象也确實是出于昏迷之中的狀态。
現在想來,林晏晏喝了茶不假,但她肯定是中途給吐了,周沛沒發現。
到了地牢,林晏晏就一直裝,裝昏迷,伺機而動。
也難怪大家會着了林晏晏的道,一個手無寸鐵看似柔弱的小姐,一個不足十歲的小毛孩,誰會對他們心生戒備呢?
隻能說林晏晏太狡猾,她是有備而來的。
而她們輕敵了。
“責罰你有什麼用?
能挽回這一切嗎?
”信陽公主氣的兩肋生疼。
這麼多年來她要辦的事兒,哪一件不是手到擒來順風順水,如今碰上了蕭潛和林晏晏,卻再三栽跟頭。
以前是敵人在明,她在暗,如今,雙方都已經擺明了陣仗。
這把火,必定是蕭潛放的,就是在警告她,他不但知道林晏晏是他抓的,還知道順天府的火也是她放的。
蕭潛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殿下,大事不好了。
”一宮娥急慌慌地進來禀報。
信陽公主目光一凜:“何事?
”
“郡主的車夫回來了,說郡主被人劫持了。
”
“什麼?
”信陽公主不由的兩眼發黑,差點站立不穩。
苗嬷嬷忙起身扶住了信陽公主。
信陽公主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
“已經過去差不多快兩個時辰了,車夫說,有人進宮傳信,說公主殿下您……您身體不适,郡主便出宮回府,誰知在半路上,車夫被人打暈了,他是在一條巷子的垃圾堆裡醒來的,一醒來就趕緊回來報信。
”
信陽公主咬緊牙關,從齒縫中迸出兩個字:“……蕭潛。
”
定是蕭潛派人做的,她抓了林晏晏,他便抓了晴柔。
她想威脅他,他便反過來威脅她。
而現在,林晏晏已經跑了,可晴柔還在對方手裡。
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席卷而來,讓信陽公主幾乎要嘔皿。
“殿下,您先别着急。
”苗嬷嬷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殿下,晴柔郡主是殿下眼珠子,這會兒人不見了,殿下怕是要瘋掉。
“苗嬷嬷,更衣。
”信陽公主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事已至此,她要親自去會會蕭潛。
蕭潛把林晏晏送回墨淵閣,道:“我就不送你進去了,得馬上回衙門,估計信陽公主會找上門。
”
林晏晏是沒想到蕭潛這麼大膽,為了她居然劫持了晴柔。
這就等于向信陽公主宣戰了,以後就不是暗中過招,而是當面鑼對面鼓的交手。
“那你小心應對。
”
“嗯,你早點休息,睡飽了再找人算賬。
”蕭潛摸摸她的頭。
林晏晏點點頭,今晚她确實累了,而且時辰也晚了,算賬的事等明日再說。
蕭潛又看向小義:“小義,你今天做的很好,很勇敢,不愧是林家軍的後代。
”
孟子義抿着嘴,眼睛晶亮。
自從來到這個家,他已經趙叔叔他們說了不少林家軍的英勇事迹,深感驕傲,暗暗發誓,以後也要向爹爹那樣,做一個保家衛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蕭潛回到順天府,陸昭南關切地詢問:“怎麼樣?
人救出來了嗎?
”
蕭潛點頭:“我去的時候,晏晏和小義已經從地牢跑出來了。
”
陸昭南狠狠松了口氣:“這便好,隻是她怎麼跑出來的?
”
蕭潛把晏晏那打架鬥毆緝拿兇犯必備良藥說了說,陸昭南撫掌,笑道:“這東西好,甚是管用,改天問她多要一些。
”
蕭潛無語:“你還真要?
”
“為什麼不要?
有這好東西,衙門裡的弟兄們辦案時也多一份安全不是?
咱們衙門每年可是都有弟兄不幸因公殉職的。
”陸昭南覺得十分有必要。
蕭潛也懶得說了,陸昭南自己問晏晏去要好了。
“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何總管招了,我已經讓關勝帶何總管去查賬。
”陸昭南笑眯眯地說道。
“果然要想撬開一個人的嘴,嚴刑不一定管用,得對症下藥才行。
”陸昭南得意洋洋。
蕭潛失笑:“再這麼下去,大盛審訊第一人非你莫屬。
”
這還真是個好消息,看來不用三天就能把問題解決。
“大人,信陽公主殿下駕到。
”衙差進來禀報。
陸昭南一怔:“她怎麼來了?
”
“來找我算賬呗!
你去忙吧,我自會應付。
”蕭潛淡定說道。
蕭潛吩咐道:“帶公主殿下去會客廳,說我在忙公務,稍候就到。
”
先晾一晾她,他也需要換身衣裳,這會兒他還穿着夜行衣。
信陽公主坐在議事廳裡,面沉如水。
她已經在這做了一刻鐘了,蕭潛還沒來,說什麼公務繁忙。
蕭潛這厮真是越來越狂妄了,她都上門了,居然還敢跟她擺譜,就這麼晾着她。
也是,他連火都敢放,晴柔都敢抓,還有什麼事兒做不出來?
如今的蕭潛,已經不是年初那個不顯山露水,誰都不會注意的存在。
而是敢在朝堂上要挾百官,對她對着幹的順天府尹了。
就這份果敢與智謀,趙王和靖王都得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