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睿用過晚膳想看公文,可怎麼也看不進去,不知這些謠言茉兒有沒有聽聞。
她若聽了心裡怕是不好受。
可她怎麼可能沒聽到?
茶樓酒肆飯館是謠言滋生傳遞的最佳場所,她開麒麟閣,肯定聽說了。
都怪他,忙于朝事,沒能第一時間阻止流言擴散,要不是流言傳到後來把他也給牽扯進去,手下才報與他,他都不知道。
想到安茉兒被謠言困擾,百口難辯的憋悶與委屈,他就更坐不住了。
換了身衣裳,叫上九黎出門去。
“殿下,這麼晚了,您要去哪?
”姜公公追了出來。
九黎趕緊給姜公公使眼色。
殿下這個時間點出門,還不易容,隻是換了身不起眼的便裝,你說還能去哪?
自然是去找心上人啦!
姜公公會意,嘿嘿一笑:“殿下,您慢走。
”
安茉兒這會兒正在做冰淇淋。
将淡奶油打至泡發狀态,再将已經冷卻的蛋液牛奶倒進去攪拌。
紀雲亭搬了個小闆凳坐在一旁發牢騷:“茉兒,你怎麼還這麼淡定,還有心思弄吃的。
”
安茉兒不以為然:“那還能怎麼辦?
上街去跟人吵?
嘴巴長在别人臉上,我管得着嗎?
”
紀雲亭懊惱:“那也不能任由他們胡說八道,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去辦。
”
他也是後知後覺,這兩天同僚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他實在忍不住了,才抓了個比較談得來的逼問,一問之下,差點沒把他氣的跳起來。
“我不知道。
”安茉兒手裡的攪拌器不停,勻速勻力的攪拌着。
“你别不知道啊,你這麼聰明,想想。
”紀雲亭從沒有對付謠言的經驗,所以一時懵了圈,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們要說就随他們說去,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唯一擔心的是……這些謠言會不會傳到雲瑤耳朵裡去,雲瑤喜歡紀雲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紀雲亭是不在乎當這個驸馬,但金陵城裡不乏想當這個驸馬的人,也不乏不喜歡看到威武侯府勢力變強的人,所以,難保不會有人去雲瑤那搬弄是非。
”
所以她今晚做冰淇淋,明早起來做雲片糕,明天進一趟宮。
“都這時候了,你還管這些幹什麼?
”紀雲亭才不擔心自己會怎麼樣,他擔心的是安茉兒,一個女人被說的這麼難聽,簡直就是人盡可夫了,換做其他女子,怕是早就一根繩子吊死以證清白。
茉兒看起來不在意,可她真的不在意嗎?
紀雲亭不相信。
“我當然要擔心這些,我就一小老百姓,他們說便說了,我不在乎,他們能耐我何?
但你和齊王殿下不一樣,你們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
“茉兒,你别忘了,你如今是東陽鄉君。
”
安茉兒失笑:“東陽鄉君又怎樣?
行了,你别煩惱了,我有辦法澄清,不過要等機會。
”
紀雲亭眼睛一亮:“什麼樣的機會?
說來聽聽。
”
安茉兒俏皮的歪着腦袋笑道:“雲瑤公主的芳辰宴啊!
聽說在長公主府舉辦。
”
要辟謠自然是要人多,而且都是有身份的人,一次性解決,省事兒。
紀雲亭懂了:“那到時候我也去。
”
“你本來就要去,禮物準備好了沒有?
”
紀雲亭讪讪:“回頭去琳琅閣瞧瞧。
”
“真沒誠意。
”安茉兒直搖頭。
紀雲亭也不申辯,他的誠意都用在一個人身上了。
“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
“我要等你的冰淇淋。
”紀雲亭不走,看她現在在做的東西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沒你的份,我是給雲瑤做的。
”
“她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
”紀雲亭厚着臉皮,反正他就賴着不走了。
安茉兒無奈,将打好的冰激淩放入冰箱中。
所謂的冰箱是安茉兒自己設計的,一個大鐵箱子,外面包了厚厚的棉絮,裡面還有一個架空的小鐵箱,四周塞滿大冰塊,還挺好用。
“我先告訴你,還得過一個時辰才能吃。
”
“不就一個時辰嗎?
小爺我等的起。
”紀雲亭施施然道。
“去玩會兒馬吊吧,芳兒和招娣抻了一天面,也該放松放松。
”安茉兒建議道,不然兩人在這裡幹等着多無聊。
“行啊,玩馬吊我可是高手。
”紀雲亭欣然。
于是,四個人在客廳裡玩起了葉子牌。
李明睿來到安茉兒家,在門口看到了一輛馬車,紀雲亭的馬車。
李明睿蹙了蹙眉頭,紀雲亭在這。
九黎問:“殿下……要敲門嗎?
”
“敲。
”
幹嘛不敲?
這小子居然公然把馬車停在門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這麼晚了,他還在安茉兒這?
這不是坐實了他入幕之賓的傳言?
九黎去敲門,來開門的是香草,香草認得九黎,便朝九黎身後瞄了一眼,天呐!
齊王殿下來了。
香草趕緊把人請進來。
屋子裡,四人正玩的起勁。
“這回我要翻盤了,你們都給我小心點。
”紀雲亭得意道。
身後的阿來翻白眼,世子爺,您這招虛張聲勢今晚已經用了八百回了,沒一回靈的,就糊一張砍三索,能胡才怪。
安茉兒呵呵:“我看是你的兜要翻幹淨了。
”
現代的麻将就是從古代的馬吊紙牌演化而來的,她可是麻将高手,想從她這赢錢,難哦!
安芳兒面上一本正經,腳底下悄悄地踢了邊上的招娣三下,示意她要三索。
招娣手裡的三索正好湊成一頁牌,可芳兒要這張,她隻好把三索打出去。
“我胡啦,坎三索……”安芳兒興奮地喊起來。
紀雲亭坐在安芳兒上手,看到三索打出來,下意識地要把牌翻了,但安芳兒先叫了出來,他就把牌一蓋:“哎呀,手氣還是不行。
”
然後乖乖地掏錢。
身後的阿來瞪圓了眼睛,我的世子爺,明明是你先糊,今晚的第一把胡牌,而且是三番的牌,居然這麼高風亮節的給讓了。
您這樣不輸才怪。
香草進來叫安茉兒:“茉兒,茉兒……有客人來了。
”
“什麼客人?
這麼晚了,就說我休息了。
”安茉兒負責洗牌,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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