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在她看來,這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到了新家過後便時常掃地洗碗,不敢攜帶。
她更害怕,更害怕這一切都是虛假的,輕輕一碰就破碎了。
懂事的讓人心疼。
董赤玉沒少跟她講道理,說這兒是她的家,不必像這樣,可這丫頭心裡面有結,怎麼也說不動。
有時董赤玉也不禁跟如意感歎:“璇玑這孩子太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咱們上輩子積了福。
”
如意對此也很是認同,說道:“興許真是呢……”
董赤玉很喜歡璇玑,經常抱着她睡覺,雖說少有說話,但這卻讓璇玑感覺很是安心,總是睡的香甜。
對她來說,有飯吃,有地方住,就已經很好了。
兩位娘親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可這兒也有奇怪的地方。
“大娘,外面有一個姐姐,說是找你。
”
如意出來過後看見了魚紅錦,對璇玑說道:“這可不是姐姐,嗯…你得叫她紅錦姑姑。
”
璇玑聽到這話愣了愣,“姑姑?
”
魚紅錦也是一愣,伸手摸了摸這小丫頭的臉蛋,問道:“好乖的丫頭……”
璇玑被摸着臉蛋,有些不自在。
魚紅錦見她這般,便收回了手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
璇玑張了張口,答應道:“紅錦姑姑,我有兩個名字,王璇玑或者董璇玑,大娘說要是我做了壞事,我就叫王璇玑。
”
魚紅錦聽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向如意道:“不愧是你們兩個,還給孩子取兩個名字。
”
如意抱着手,說道:“這不挺好,行走江湖多兩個名字怎麼了。
”
魚紅錦微微點頭,說道:“有道理。
”
魚紅錦想了想,從懷裡摸出了一樣東西來。
是個漂亮的葫蘆。
“送你。
”
如意阻攔道:“诶,小孩子可不能喝酒,可别亂來啊。
”
魚紅錦笑道:“你就護着吧,這是空葫蘆,我自己做的,小玩意給孩子玩吧。
”
璇玑的目光看向了如意。
如意道:“你紅錦姑姑給的,那就收下。
”
璇玑抿了抿唇,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姑姑。
”
“真乖……”
魚紅錦摸了摸她的頭,這小丫頭長的乖巧也就算了,說話也甜甜的。
“璇玑來找姑姑玩哦,姑姑就住在對門。
”
“好~”
魚紅錦将給如意帶的酒遞給了她,随後便回了自家院子裡。
璇玑目送着,直至其關上了門,才問道:“大娘,姑姑看着好小哦,還沒有我歲數大。
”
如意說道:“她啊,她可比你歲數大,比大娘的歲數都要大呢……”
璇玑眨着眼,不太明白。
“多去你姑姑那裡玩,你姑姑懂的東西可不少,身上好東西也多呢。
”
“大娘……”
璇玑有些無奈的喊了一聲。
大娘老是讓她去騙人家的東西,上次還說二娘那裡有好多寶貝,她也不知道大娘怎麼回事,老是惦記旁人的東西。
“嘿嘿。
”
璇玑總是覺得大娘不着調,想着便帶着葫蘆去找二娘去了。
“二娘,二娘,紅錦姑姑送了我一個葫蘆,好漂亮。
”
“是嗎?
二娘看看……”
有了璇玑在,這院子裡也不難免閑了,如意沒事便與璇玑閑扯,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都說給她聽。
“當年你二娘可厲害的緊呢,在那上京城裡拿金吾衛墊腳,揮動馬繩,那身影一點都不弱于馳騁沙場的将軍。
”
“少聽你大娘胡咧咧,咱們家是尋常人家,哪有那麼多江湖事情。
”
“大娘,二娘說你吹牛……”
“哈哈哈……”
如意大笑了起來,點頭道:“對,大娘在吹牛。
”
董赤玉冷了她一眼,如意連忙投降,不敢再說什麼了。
這個家還是董赤玉最大。
.
.
那本書快要翻完了。
在趙玉清的注視之下,那一本書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慢慢變薄。
而眼下的夢境之中也已經顯化出了無數的妖怪神靈,九州各方,各妖各神,有翻湧海水的真龍,有烈火灼熱的鳳凰,還有那邪氣滔天,食人吞妖的大妖。
這裡越來越真實了,越發讓人看不出破綻來了。
這也讓趙玉清心中時常生出錯覺。
好像這兒已經不是夢了!
這樣的錯覺很是不妙,在這夢法之中始終有一種說法,進入此地的人越是知道這兒是假,那就越是安全,但越是以為此地是真,那便有可能陷入這夢境之中,難以脫身。
也是因為這樣的情況,趙玉清也不敢再在這夢裡久待了,偶爾會回到地府,讓自己清醒一些。
滿月見他出來後,總是會問一些情況。
趙玉清的神色卻很是凝重,對她說道:“情況是好,隻是給我的感覺很是不妙,我總覺得他不是在造夢,更像是在造界。
”
滿月聽後道:“造夢本就與造界一般。
”
趙玉清卻不認同,說道:“這二者怎麼能混為一談呢,夢是假,界為真,這般龐大……又怎麼可能化假為真呢,這根本不可能。
”
滿月翻着書,說道:“在上古時,便有修士以夢成界,這其實不算難。
”
趙玉清皺起了眉頭,說道:“你知道的多些,不妨與我好好說說。
”
滿月道:“夢法亦是自然,在早古的歲月之中,便有幾位修士沉于夢中,自成一界的,先後出過幾位名聲響亮之輩,其中有一位号百川真君之人,便将夢裡面的東西顯化出來,化為了真物。
”
“這真能行?
!
”
“自然。
”
滿月點了點頭,卻又話音一轉,說道:“不過這可不太容易,百川真君已經算是這千萬年歲月裡難有的奇才了,但也僅僅隻是從夢中顯化出了一座仙山而已。
”
“這座仙山你應該很熟悉。
”
滿月的話讓趙玉清愣了一愣。
“什麼?
”
“之前那座仙山叫做倒懸山,後來改了名字,叫做雲浮山,也就是你的道場。
”
趙玉清忽的頭皮一麻,頓時就有些淩亂了。
“我的道場?
你說雲浮山……”
他怔了一下,這時候徹底分不清楚了。
這世上怎麼有難免邪乎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