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洞虛将昏迷的九逢春給困在了陣法之中。
當九逢春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旁皆是陣法與禁制。
他慌亂了一刹,擡眼時,卻見一人正盤坐身前,安靜打坐。
在九逢春醒來的那一刹那,蕭洞虛也随即睜開了雙眸。
二人視線相交,九逢春心中一怔,欲要逃離。
可當他起身,帶動着的鎖鍊卻是在地方哐啷作響,他試着掙脫開這鎖鍊的束縛,可其上的陰陽之氣卻糾纏着他,讓他寸步難行。
蕭洞虛道:“不用掙紮了,如今的你,暫且還掙不開着禁制。
”
“你是誰!
”
九逢春質問道。
蕭洞虛道:“你又是誰?
”
九逢春從來沒有落入過這樣的局面,他扯動着身上的鎖鍊,想要找到法子。
在片刻之後,他喘息了幾聲,慢慢也平靜了下來。
目光再度看向蕭洞虛時,随即也有了變化。
蕭洞虛說道:“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情況嗎?
你明明是人,為何又會妖化?
”
九逢春不願回答,他盯着蕭洞虛,都在想着如何脫困。
可随之蕭洞虛的一句話,卻讓九逢春變得不安了起來。
“你是饕餮吧。
”
九逢春心中一顫,他皺起了眉頭,死死的盯着他。
“你到底是誰!
!
”
蕭洞虛道:“我姓蕭,字洞虛二字,無意之間聽聞了饕餮的傳聞,故而尋來,未曾想,這般上古之獸,竟然真的存在于這天下之間。
”
九逢春扯動鎖鍊的力度大了些。
依稀可見,那鎖鍊之上的陰陽之氣竟在逐漸崩碎,九逢春的身上溢出了一股靈氣,幾乎化為實質,将那陰陽之氣勾連而來。
呼吸之間,陰陽之氣被九逢春吸進體内。
蕭洞虛試着操控這陰陽之氣,但當九逢春将那陰陽之氣吞下之後,卻徹底沒了聯系。
“啪!
”
鎖鍊破碎而開,九逢春也随之脫困。
但好在蕭洞虛布下了另一層陣法禁制,這才阻攔了其逃走的路線。
蕭洞虛起身,說道:“有主的陰陽之氣也能吞下嗎?
”
九逢春惡狠狠的盯着他。
“你最好現在就放我出去!
”
蕭洞虛想了想,問道:“你覺得我應該放你出去嗎?
我一路走來,大大小小見了将近十餘個村落,無一例外,都是命喪妖口,甚至連骨頭都沒有剩下,你敢說,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嗎?
”
“我以為饕餮會以吸食靈脈為食,未曾想,竟連人也會吃,甚至連你都是人。
”
這樣的話徹底激怒了九逢春。
他踏步二來,以指化劍,斬出一道劍光。
蕭洞虛側身躲閃,卻是心中一顫。
“好厲害的劍法神通……”
他快步逼近,數道陰陽之氣勾連起神通道法。
“束!
”
繩索收緊在頃刻之間便将其給束縛。
卻見九逢春低下頭來,撕咬向那繩索,随之而斷。
蕭洞虛不免有些低估了眼前的饕餮。
這東西,真是什麼都能吃!
可以說是無物不吃了!
九逢春踏步向前,撕咬而來。
蕭洞虛便接連躲閃,使出神通術法與之周旋。
他發現,九逢春的劍法頗有造詣,甚至有某個人影子,至于是誰,蕭洞虛卻是忘記了。
幾個回合制後,九逢春也發現以自己的本領,恐怕是為難不到這個修士,于是便也思索了起來。
蕭洞虛這時候開口道:“我們能坐下來談一談嗎?
我沒打算殺你。
”
“哼。
”
九逢春冷哼一聲,說道:“笑話,你本就心懷不軌,殺不殺我,又有何異?
”
蕭洞虛聽後輕歎了一聲,說道:“我知道的事情,興許比你知曉的更多呢?
我不僅知道你為何會成為饕餮,更是知曉,饕餮存在的意義。
”
九逢春聽到這樣的話皺起了眉頭。
他信不過面前的人。
蕭洞虛說道:“坐下聊聊?
”
九逢春想了想,便也暫且答應了他的請求。
二人相距甚遠,四目相對。
“說起饕餮,那得從上古時說起了。
”
蕭洞虛回憶着書中的内容,一點點的将這完整的故事道出。
九逢春慢慢的也對此人放下了些許戒備。
這人身上沒有惡意,他其實一開始就知道,隻是對于眼前的情況,有些不安罷了。
“這就是你的來曆。
”
蕭洞虛說道:“饕餮本從天來,食靈而返濮,起浩劫,而變天下。
”
九逢春沉默着,卻也有些茫然了起來。
“你如何證明……”
“你說的是真的呢?
”
蕭洞虛從懷中摸出了三本古書,遞了過去。
九逢春伸手接過,翻閱起了這本書來,在看過之後,他也逐漸确信了他說的話是真的。
“我将來……”
“會走向這樣的局面嗎。
”
蕭洞虛看着他,說道:“這是必然的事情,你的出現必當會引起這修仙界的一場大劫。
”
九逢春抿了抿唇,“為什麼是我……”
蕭洞虛言簡意赅,回答他道:“如果不是你,也就沒有你了。
”
他的出現,本就不是自然,而是天意。
九逢春将那三本書遞了回去,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應當自己選擇才對,而不是像書裡寫的一樣。
”
蕭洞虛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覺得,你該有自己的選擇,隻是,有些事情,常常都是無奈,有些宿命,也注定難以跳出。
”
九逢春抿了抿唇,說道:“為什麼就是注定的,我生來就是這樣的命嗎,就像是那三本書裡寫的一樣?
我就注定要被整個天下厭惡,我就隻有逃命?
最後慘死?
”
蕭洞虛看着他,笑道:“我倒是覺得,你不一定會死。
”
九逢春愣了愣。
蕭洞虛說道:“你已經死過一次了,但這一次,就不見得這麼容易死了,當你出現,也意味着這片天地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你也注定不會是當初那般任人宰割的下場。
”
九逢春聽不明白。
他抿了抿唇,說道:“我隻是想活下去,清醒的活下去。
”
“可你現在,變成了怪物。
”蕭洞虛說道:“就像是我看到你的時候,哪裡又還是一個人?
哪裡又是清醒的呢?
”
九逢春的臉色沉了下來,低下頭,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