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也覺得自己的存在不合時宜。
且不說有沒有給如意帶來什麼好處,直至如今,都一直是伴随着麻煩。
有時候反倒像是個累贅。
他的内心也很是煎熬。
當天夜裡,燕南天便已經備好了行囊,帶着那五十幾兩錢要離開上京,先前在上京城安插的幾個暗子也都一同出動,送他出京。
直至他要離開的時候,卻被如意給攔了下來。
“喲,趕夜路啊。
”
如意抱着手,打量着他。
燕南天對她笑了笑,點頭道:“不趕夜路沒法走啊,白天出不去。
”
如意撇了撇嘴,問道:“我實在搞不明白你的,你堂堂裕王,不在帳中卻偏偏跑來這上京城,上來了又不幹什麼,反倒是被暗算了一道,這會又灰溜溜的逃走。
”
燕南天微微一笑,隻是點頭。
如意說的很有道理,他的确是灰溜溜的逃走的。
如意随即問了問,說道:“要我送送你不。
”
“還是算了。
”
燕南天道:“什麼妖魔鬼怪都跑出來,别将你自己都搭進去了。
”
“小瞧我了不是?
”
“不是這個意思。
”
“哼。
”
燕南天也沒再多說什麼,看了一眼如意後道:“走了。
”
“去吧。
”
如意沒有跟上去。
在她看來,燕南天的确是個麻煩,是個要命的麻煩。
燕南天往外走着,在某個時候遲疑了一下,回過頭看向了如意。
如意眨眼道:“怎麼?
”
燕南天道:“有個話我還是想說,我慌慌張張的跑這一趟上京城,并不是有什麼圖謀,我隻是想跟着你走一轉而已。
”
如意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我?
”
燕南天笑了笑,也沒有解釋什麼,擺了擺手便往那府外走去了。
接應的人手趕到了過後,便順着安排好了線路往那城外而去。
這一夜,将滿是殺機。
燕南天也明白這次是自己冒險了,說到底是忽略了一些東西,導緻自己的行蹤被人知曉,北漠人也好,晉王的人也罷,若是自己如今身首異處,那麼下面必将大亂。
出城的路很是順利,但到了城外之後,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官道上忽然冒出一群死士,手握着刀劍遮蔽着面容朝着他們殺來。
好在是燕南天手底下這群人武藝不凡,這才應對了下來。
一場大戰過後,這官道之上橫七豎八的躺着許多具屍首。
“這才走了多少裡,就有伏殺了?
”
燕如初的眉頭緊皺,誰知道後面還有什麼。
而且,這些死士本就棘手,拼殺下來,随着他出城的屠夫幾人也不好受,有的身上受了傷,生死之間休整片刻過後,手上也脫了些許力道。
若是後面再來,恐怕就有些棘手了。
屠夫喘了口氣,說道:“主上,我們得趕緊了,必定得趕在天亮之前出上京地界。
”
燕南天點了點頭,随即接着啟程。
一路上又遭遇了兩夥阻攔。
檢查了這群人的屍首,燕南天也有了發現。
“這些人,竟不是一夥的?
”
第一波的死士,倒是像家族秘密培養的一般,而第二波的手段就略顯粗糙了些,大開大合,蠻力為主,這一夥,如當天在巷子裡的一般,身上有股膻腥味,應當是北漠人。
而如今碰到的這夥人,又不相同,看他們内裡的衣着,倒是有些像是偏沿海一代地域的人。
“看起來惦記我的人真不少。
”
燕南天看向了身後喘息着的衆人。
他問道:“還行嗎?
”
屠夫點了點頭,說道:“主上放心!
”
燕南天聽後說道:“那我們便接着趕路吧。
”
他在想,說不準後面會有妖魔出現。
不過他自然也有應對之策,隻是這事,還需謹慎才是。
事情不錯所料。
在他們行至一處山道之間後,路上出現了一個身披袈裟的光頭和尚。
“阿彌陀佛,貧僧悔安,見過幾位施主。
”
屠夫知曉此人來者不善,随即上前,護住馬車。
“和尚不攔路,更别說是這半夜!
”
屠夫冷哼了一聲,抽出了刀來。
悔安和煦一笑,說道:“施主誤會了,貧僧是來勸諸位回頭的。
”
“回你娘個頭!
”
屠夫到底是個蠻橫的主,提刀就要動手。
“吳刀。
”
馬車裡的人喚了一聲。
屠夫這才停下了手。
随即便見那馬車裡的燕南天掀開了簾子,看向了那人。
燕南天道了一句:“晉王帳下的悔安大師,燕某見過你的畫像。
”
悔安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随即說道:“老僧見過裕王殿下。
”
燕南天看着他,問道:“悔安大師何故勸燕某回去,可有個說法?
”
悔安說道:“老僧如今已不在晉王帳下,此番是為這天蒼生而來。
”
“哦?
”
燕南天聽後好奇了起來,随即道:“燕某願聽大師解釋一翻。
”
“多謝裕王殿下。
”
悔安長舒了一口氣,說道:“老僧久居晉王帳下,當年為報晉王殿下救命之恩,出道入佛,成本領萬千,隻為報答恩情,償還因果,可如今,貧僧卻忽然間發現,晉王已非當年的晉王。
”
“此話何解?
”
“王爺魂魄已去,如今的不過是一具被妖魔占據了肉身的王爺。
”
此言一出燕南天頓時一怔。
他的手臂微顫,目光流轉之間,問道:“燕某信不過大師這一面之詞。
”
悔安語氣平和,說道:“老僧并無證據,今日前來,是不想往後妖魔逆亂天下,故而懇請裕王殿暫且退回上京,暫保一命。
”
燕南天聽後眉頭微挑,說道:“依照悔安大師之意,前路恐是有惡徒欄路?
”
悔安微微點頭,說道:“北漠帳中祭司親自前來,晉王又請了仙官塗山君前來,殿下此去,乃是絕路。
”
此言一出幾人皆是面色凝重了起來。
屠夫聽後卻道:“和尚,你莫要胡言,北漠祭司相隔此地甚遠,更不可能跨過關隘前來,還有那仙官,乃是人道仙官,怎會傷及于人。
”
悔安長歎了一聲,說道:“北漠祭司有神遊之術,跨過萬裡而來,塗山君早已不顧仙官之位,這些年亦是作惡多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