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天道緊追不舍,趙玉清索性便順着城隍廟逃進了地府裡。
“娘的,老子不信你還能追來。
”
趙玉清冷哼了一聲,在那沙海裡坐下之後,心緒總算是安甯了片刻。
可他才休息不久,便見滿月走了過來。
滿月眉頭微挑,開口道:“你怎麼這樣狼狽?
”
趙玉清轉頭看去,頓時怒氣又起來了,說道:“你個老妖婆,化作玉萱的樣子作甚?
老子這會正在氣頭上,你最好滾遠一點,不要讓我看到你。
”
滿月卻也不惱,反而覺得趙玉清挺好笑的,這話說出來像是個地痞流氓,更像是一個小屁孩一樣。
她道:“天道之下容不下你,這地府算是你的容身之處,我為府君,更是此地的天道,你要是兩頭都得罪了,我真不知道你還能躲哪裡去。
”
趙玉清聽後張了張口,也覺得滿月說的有道理。
他躺了下來,擺手道:“你少在我旁邊說些風涼話,要不是我,你能是此地的府君天道?
早便被天道收了。
”
滿月笑了笑,說道:“不能。
”
其實就算趙玉清不來,她一樣也有别的法子将天道打退。
她坐在了趙玉清身旁,對他說道:“你既無處可去,便先待在地府吧,這兒是沒什麼靈氣,但不免是一個好去處,地府很有趣的,不比外面差。
”
趙玉清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我先睡一覺。
”
說着就打起了呼噜。
他是真困了。
滿月見此也沒有再作打擾,擡手留下了一道法陣隔絕,讓趙玉清安心在這沙海裡睡着。
趙玉清是鑰匙。
一把打開天道大門的鑰匙。
之前魔君走的時候,也讓她留意一下,如今事情也算是做到了,雖說做有些潦草。
趙玉清狼狽來這的消息不久後也傳來了陳長生的耳邊。
當陳長生再次見到趙玉清,他仍在呼呼大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
陳長生索性便也不走了,就這麼在一旁修行夢法,順便等着趙玉清醒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夢法的地域越來越廣。
而趙玉清也在恍惚之間醒了過來,大概是因為周遭的皿腥味,故而才讓他清醒了幾分。
趙玉清緩緩睜開雙眸,卻發現自己睡在一堆屍骨堆成的床上。
屍骨是下,便是皿海。
他猛的驚醒,卻是看到了一旁盤坐在屍骨堆上的陳長生。
“陳長生!
”
趙玉清緩過勁來,開口道:“這哪?
!
”
陳長生也因趙玉清的聲音醒了過來。
随即周遭的景象消散而去,屍山皿海全都不見,眼前歸于沙海之中。
趙玉清愣了愣,坐了起來。
陳長生道:“方才是環境。
”
趙玉清聽後頓了一下,卻道:“你覺得我那麼好騙?
”
陳長生頓了頓,他笑了笑,說道:“我以為你沒認真看來着。
”
趙玉清道:“什麼東西?
法相?
小世界?
”
“是夢法。
”
陳長生頓了一下,說道:“你可以理解成規則短缺的小世界。
”
趙玉清看着陳長生,又不禁打量了一下他的模樣,他道:“你到底是那魔頭,還是陳長生?
”
“如假包換。
”
陳長生眨眼道:“我隻是近來在琢磨魔道而已,場面不免皿腥了一些。
”
“賊你娘,你還真像個魔頭。
”
“是嗎?
”
陳長生摸了摸下巴,說道:“也還好吧,也沒有那麼像吧?
”
趙玉清搖了搖頭,不知道陳長生怎麼想的。
他舒了口氣,說道:“可别真的入了魔了,那魔氣不是什麼好東西,盡管這東西很好用。
”
陳長生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陳某自然明白。
”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這般狼狽?
像是逃到這裡一樣。
”
“天道在追殺我。
”
趙玉清輕歎了一聲,說道:“到底是他的底盤,我不是對手。
”
陳長生聽後明白了過來。
他道:“說起來,這事也怪我。
”
趙玉清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可别往自己臉上貼金,我隻是跟這天道有舊仇而已,可不是來救你的。
”
陳長生聽到這話豎起了耳朵,說道:“說起來,陳某可很是很好奇你跟天道的恩怨。
”
趙玉清擺手道:“陳年爛谷子的事,有什麼好提的。
”
他扯開話題,說道:“對了,你之前托我事,我沒找到,那狗東西很能藏,再加上天道在追殺我,我也沒工夫去找。
”
陳長生道:“找不到就算了吧,你好好活着比較重要一些。
”
“還有一樁事情。
”
趙玉清道:“人間王朝,那頭老龍不見了,星象又顯帝星大變,人皇易主之象,不知道怎麼回事。
”
“有人造反?
”
“沒有,這星象莫名其妙的,可那人間局中并無任何變故。
”
陳長生聽後不禁思索了起來。
他道:“你方才說,老龍王不見了?
應征?
”
“嗯。
”
趙玉清道:“之前人間水勢還失控了,你那化龍的弟子還前去幫了忙,如今荒海的事都不管了,留在人間鎮壓着水勢呢,這事鬧的可不小,整個修仙界都知道了,都在猜測人間出了什麼事情。
”
陳長生眉頭微挑,問道:“你覺得應征會出什麼事?
”
“說是消失,大抵是死了。
”
趙玉清道:“人間水神龍王廟的神像都碎了,不死估計也廢了。
”
“神像碎了?
!
”
陳長生驚了一下,他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這有些讓他出乎意料。
他不禁深思,喃喃道:“以應征的本事,誰能奈何的了他呢?
”
“我殺他,如殺雞。
”
趙玉清道:“你把這天下想的太簡單了,一些老東西頗有手段,明面上敵不過,那就玩些陰的,那老龍的确有點本事,但還不夠。
”
“那你呢,你在修仙界中頗具惡名,又是怎麼壓住的呢。
”
“簡單。
”
趙玉清道:“再陰險的多手段,都敵不過絕對的差距,你若是有機會回修仙界,可以去打聽打聽,各大仙門按理來說都應該有幾個老祖宗的,但是,你看現在有幾個仙門請過老祖嗎?
”
陳長生聽到這話恍惚了一下,不禁看向了他。
趙玉清嗤笑了一聲,說道:“當年這些老東西聯手齊上雲浮山,全被我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