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愛軍皺眉：“就算不和我們合作，我們也并沒有和他們結怨，退一萬步，就算對我們有什麼不滿，也不應該找上文澤。
”

　　 祝曉敏向小劉問：“你再想想，不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發生過特别的事？
”

　　 小劉連連搖頭，想說沒有，又再頓住，突然說：“前天晚上，我們去洗澡回來的時候，樓道裡碰到一個女人，那女人攔住李科長，問要不要一起玩一玩，還問什麼價錢，李科長氣的夠嗆，直接拒絕了，那女人也沒再說，我關門的時候，聽到那女人冷笑一聲，說什麼不識好歹。
隻是後來也沒再見她，我也就忘了。
”

　　 女人？

　　 祝曉敏錯愕，向楊愛軍和陳旭東看過去一眼。

　　 陳旭東問：“哪裡的口音？
”

　　 小劉說：“就是羊城本地口音。
”

　　 楊愛軍猜測：“難道是被人盯上，今天找到機會下手？
”

　　 李文澤剛到羊城那幾天，忙着和成文海談合作，之後成文海拿着樣品回去港城，他等成文海回來，沒有别的事，就去給他們幫忙，除去和他們去過幾次酒吧，每天都是吃過晚飯就回了賓館。

　　 祝曉敏搖搖頭：“這個女人說不定是條線索，得向公安反應。
”

　　 陳旭東點頭，起身出去找公安。

　　 公安很快回來，記錄過這個情況，又向小劉問：“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你還記不記得？
”

　　 小劉想一想，試着描述：“高個子，頭發是大波浪，身材很好，臉上化了濃妝，看不出原本長什麼樣子，不過在眼角有一顆黑痣。
”

　　 看着公安做了記錄，楊愛軍突然插話說：“公安同志，小劉聽着是羊城本地人，可也有可能不是，在内地人聽起來，羊城和港城的口音是分不出來的。
”

　　 如果不是上大學那幾年，祝曉敏突發奇想，不止讓他們學了普通話，還學了京片子、粵語和東北腔，連他們也分辯不出羊城和港城的口音有什麼不同。

　　 公安顯然沒想到這個情況，向他看一眼，認同的點頭。

　　 在祝曉敏三個人來之前，他們和小劉就溝通困難，雙方都隻能用蹩腳的普通話交流，而祝曉敏三人過來之後，這三個人說的粵語和純正的羊城話也有一些區别，甚至他們和小劉交流的時候，一會兒方言，一會兒普通話，他們聽得出這兩種區别，再多就聽不出來。

　　 要知道，晉省由于特殊的地理和曆史原因，有十裡不同音的說法，單止一個恒陰縣，各公社、各村的口音都不大一樣，和平城已經大相徑庭，更不要說幾百裡之外的龍城。

　　 所以陳旭東、楊愛軍雖然會說瓷窖口一帶的方言，和小劉交流的時候，也都說的是普通話，而祝曉敏兩世加起來，曾經在龍城生活多年，說的卻是龍城的方言。

　　 所以說，小劉聽着女人說的是羊城話，卻不能局限于在羊城本地人中調查。

　　 公安做完記錄，向幾人說：“你們再想起什麼情況，随時彙報。
”說完，又再進去。

　　 再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從半上午到中午，其實也就兩個多小時，可是四個人感覺上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最初祝曉敏還很鎮定，不斷的提醒小劉回憶來羊城後的每一個細節，包括吃飯上廁所，有沒有和人發生過沖突，又再和另兩人回憶和他們在一起的一切。

　　 可是之後再找不到可疑的細節，也不再見公安進來，派出所的院子也沒有聽到公安出動的動靜，整個人漸漸焦躁起來，起來走幾圈，忍不住去喊公安，問事情的進展。
公安反問：“你們還有沒有什麼可以補充？
”

　　 祝曉敏搖頭：“他們在羊城隻這麼幾天，我們能想到的都講了。
”

　　 公安擺手：“那你們回去吧，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們。
”

　　 這就回去？

　　 祝曉敏問：“你們現在有什麼進展？
有沒有想辦法找人？
”

　　 公安說：“在羊城，幾乎隔幾天就有人口失蹤，我們總要一件一件的來，何況你們給的線索太少，并不好找人。
”

　　 祝曉敏瞬間怒了：“公安同志，這是綁架案，不是人口失蹤案，我們有目擊者，還有這幾天他的行動軌迹，怎麼可能按人口失蹤處理？
”

　　 公安說：“找不到，就按失蹤處理。
”

　　 “你……”祝曉敏氣結，見他一臉冷漠，轉頭給陳旭東使個眼色。

　　 陳旭東問：“公安同志，我能不能借電話用用。
”

　　 公安點頭：“對喽，你們自己也應該積極查找線索，并且随時向我們彙報。
”招招手，帶陳旭東進去。

　　 哪知道陳旭東一個電話打出去，直接問：“請問，是羊城公安局嗎？
幫我找一下薛彥凱薛處長，和他說我是陳旭東就行。
”

　　 薛彥凱？

　　 幾個公安聽到這個名字，立刻都擡頭向他看過來。

　　 薛彥凱是羊城公安局法制處的處長，負責的正是各項案子的審核，他們對這個名字可是不陌生。

　　 隻他們詫異的功夫，就聽陳旭東又說：“嗯，我現在在站前派出所，李文澤被綁架，到現在已經三個小時，派出所要按失蹤人口處理。
”

　　 “喂喂！
”有兩個公安同時跳起來，其中一個剛要伸手搶電話，卻聽陳旭東很快的說，“嗯，你問一下，他們不讓我說了。
”

　　 公安急忙縮手，急切的說：“不是……”

　　 可他的話沒有說出來，陳旭東已經把電話挂掉，和他淡淡的對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們的朋友是被綁架，不是失蹤。
”

　　 公安皺眉：“這案子我們還在辦，你就這麼捅去上級單位，不符合程序。
”

　　 陳旭東笑笑：“我隻是找朋友聊幾句，不需要什麼程序。
隻是如果我被綁架的朋友因為你們拖延辦案出事，我會履行程序，向公安部門追責，有今天這通電話，會有人替我作證。
”

　　 讓公安局負責案件審查的領導替他作證，他們還搞個屁。

　　 幾個公安氣結，隻能說：“我們會盡力找到人的，隻是你們也知道，羊城人口流動大，你們能給的線索也少，我們并沒有把握。
”

　　 陳旭東不再理，直接往外走：“我們會等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