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道主!
”
那火紅小蛇并不理會其餘人,頭一擡,看着長蛇囚徒,眼中滿是恭順之意,口吐人言道:“還請道主吩咐!
”
長蛇囚徒并不理許廣元衆人,眼中紅光一顫,一隻尺許方圓的玉匣已是落在了那小蛇頭頂。
“玄天分宗初立,你去幫我送份禮!
”
“是!
”
小蛇得了命令,身體微微一顫,化作了一抹紅光,消失不見。
衆人面面相觑!
恍然大悟的同時,又暗暗稱奇,暗暗稱奇的同時,又覺得受到了啟發!
“道友。
”
許廣元不動聲色地看向那長蛇囚徒:“你這份禮……似乎不輕啊!
”
“呵!
”
長蛇囚徒沒正面回答,隻是淡聲道:“既是顧道主的玄天分宗,若隻是尋常寶貝,我哪裡有臉送?
顧道主又哪裡稀罕要?
”
衆人若有所思。
一個能殺穿輪回長河,打崩輪回台,殺滅道以下如屠狗的殺神……普通寶貝,又怎麼入得了他的眼?
沉吟了半瞬。
許廣元眼神微微一亮,撚須一笑,心念一動,偉力流轉間,一道身影已是出現在了他面前。
“道主請吩咐!
”
“老弟立下分宗,實乃大混沌界第一盛事,你替我去,送一份薄禮。
”
薄禮二字。
他咬的略微重了些。
“是。
”
那人恭敬一禮,從許廣元手裡接過一隻石盒,恭敬離去。
“去!
替我送份禮!
聊表心意!
”
“呵呵,此等盛事,怎可讓你們專美于前?
也算我一份!
”
“巧了,我這裡剛好有件東西,想來這群後輩能用得上!
”
“……”
一道道人影出現,帶着一件件禮物消失,去往了玄天分宗。
氣氛再次尴尬了起來。
送禮這件事,一個人送是心意,一群人送就是攀比——便是超脫大能也不能免俗。
譬如此時。
譬如此刻。
衆人一言不發,相互看了對方幾眼,很想問問對方送的到底是什麼,有沒有比自己的好,卻又不好意思第一個開口。
這一幕。
看得長蛇囚徒暗暗搖頭,越發瞧不上衆人了,隻覺得他們安逸了太久,不僅失去了進取之心,道途中斷,甚至連思維都止步不前了。
光送禮不露面。
怎麼攀關系?
怎麼套交情?
怎麼抱大腿?
那禮不是白送了?
想歸想。
他自然是懶得理會衆人的,蛇頭一擺,看向那十座劍鋒的方向,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
玄天分宗,劍峰十座,其中以第十峰最為險峻,也最為矚目,壓過了其餘九峰一頭。
一直以來。
玄天分宗的弟子也好,亦或是了解一些内幕的人也罷,都有些奇怪。
十座劍峰。
象征了玄天分宗的十位祖師,可……按常理而言,祖師的地位實力,應該是越往前越高,為何偏偏這個第十祖師要壓過其餘祖師一頭?
而且……
為何偏偏隻有這位第十祖師有個劍尊的名号,其餘的沒有?
祖師顧寒。
到底又是何方神聖?
……
“棠棠!
”
“我抗議!
”
“我嚴重抗議!
”
此時此刻,第十劍峰,半山腰的一座靜谧的洞府中,樹苗子手舞足蹈,看看面前清麗如雪,美得不似凡俗衆人棠棠,大呼小叫道:“為什麼顧……咳,為什麼老爺就有名号,我就不能有?
”
“你也可以有啊!
”
沒等棠棠開口,宿緣劍微顫,劍靈冷冰冰道:“你那麼會耍賤,幹脆再開一峰,也叫賤尊好了!
”
樹苗子:“?
”
它隻是賤嗖嗖,并不代表它腦子不夠用,頓時聽出了對方的嘲諷之意,有點不樂意了。
“你什麼意思!
”
“我阿樹服務蘇家兩代人,為主人鞍前馬後,為老爺赴湯蹈火,曾斷過腰,砍過頭,丢過命,黃泉大河滾三滾……苦了兩輩子,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就不配有個自己的名号嗎!
”
它越說越委屈。
越委屈越不甘心。
直到最後,它已是跳得老高,指着宿緣劍,說出了生平底氣最充足的一句話。
“你說!
”
“這是個什麼狗屁道理!
”
一番發洩。
讓宿緣劍靈啞口無言,因為抛開樹苗子的一身賤氣不談,它的确為顧寒立下過很多功勞,也的确對棠棠愛護有加。
“你跟我說沒用。
”
宿緣劍微微一顫,朝着棠棠指了指:“你得問棠棠……”
棠棠突然歎了口氣。
“怎麼了怎麼了?
”
樹苗子一怔,頓時把尊号的事抛到了九霄雲外,看着棠棠關切道:“從幾天以前,你就是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到底怎麼回事?
”
“不久之前。
”
棠棠猶豫了一瞬,忽而擡頭,看向洞府外面,輕聲道:“我曾覺察到……師父看了我一眼。
”
樹苗子一愣。
“看你?
老爺回來了?
他在哪?
”
“……不清楚。
”
棠棠認真想了想,搖搖頭,又是不确定道:“那一刻,我感覺師父他,無處不在。
”
樹苗子一愣,頓時嗤笑不已。
無處不在的是主人!
跟顧狗有什麼關系?
……
與此同時。
距離大混沌界無盡距離之外,無邊的混沌氣息一顫,一大一小兩道身形突兀地出現在了混沌之中。
一人是個青年,身穿玄袍,面容俊逸,卻是顧寒。
另一人是個小男孩,長得清清秀秀,白白淨淨,眼神澄澈,一臉好奇地盯着前方,卻是衆生道域内,那個一直跟着顧寒的小乞兒。
當然。
如今的他已是有了名字。
“師父。
”
他仰起小臉看着顧寒:“為什麼我要叫顧念?
”
“因為念念不忘,故而必有回響。
”
顧寒笑了笑,也沒多解釋,輕輕伸出了手,道:“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
顧念沒聽懂。
可他很高興有個名字,而且是一個跟顧寒很像的名字。
伸出小手。
他緊緊握住了顧寒的手指,隻覺得無比安心,像是找到了歸宿一樣。
“師父,咱們去哪啊?
”
“去找你大師姐。
”
“啊?
”
顧念一怔:“師父,您已經有徒弟了嗎?
”
“……當然有。
”
顧寒似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追憶和緬懷,輕聲道:“你要記住一件事。
”
“什麼?
”
“你除了有個大師姐,還有個……二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