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否有些太過張揚了？”
林天扭頭，看向身旁的陸野。
建造宮殿的材料，皆不是凡物，就連此刻他腳踩着的石面，若是能夠撬走，也能夠打造出極為不凡的法寶。
如今卻隻被用來鋪路，林天說張揚，其實都已經算是留有餘地了，這簡直就是鋪張浪費。
“算是吧。”陸野撓了撓頭，随後解釋道：“不過你也知道的，在這片天域之中，并非隻有我們陸家，還有一些來自于如玄門一般的勢力。”
“這裡共有一百零七次生宇宙，其中肯定也是有着諸多天才存在，這不也是為了能夠讓臨天崖，更有競争力麼。”
“而且，這座宮殿，其實乃是陸家老祖當年委托門中長老所煉制的至寶，平時隻是供我陸家族人居住，戰時卻也能夠用來殺敵，倒也算不上是浪費。”
“難怪。”
林天聽到這樣的解釋，恍然大悟，按理來說，臨天崖總部也沒有這樣奢華才對。
“走，我帶你去陸家老祖，也就是臨天崖現任二十七長老，對你可是心心念念啊，當初若非是門主将你收為關門弟子，老祖都打算親臨二十四天去找說法了。”
似乎是因為現在還不到時候，陸野并不急着将林天帶去古戰場，反倒是讓其熟悉陸家族人。
雖說三十六位長老，實際上可以算是三十六派系，但是總的來說，也是臨天崖的一份子。
而林天這位門主唯一的關門弟子，未來成為門主，幾乎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的共識。
隻是在此之外，臨天崖内不缺天才弟子，未來針對門主之位有無争端，誰也說不好。
但陸家，明顯是準備押寶林天，即便沒有扶龍之功也算從龍之臣了。
按照臨天崖的制度，即便不站隊，對于長老而言也沒有任何的關系，但架不住陸家看好林天，這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快，林天來到輝煌的宮殿中央，見到了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畫面。
宮殿中央，乃是一片翠綠的竹林，竹林深處，竟然是一棟不過幾平米的茅草屋，茅屋外，用石頭堆砌着一方土竈，此刻正炊煙袅袅。
所燃之物，不過是周圍竹林之中，已經枯黃的幹竹。
若是不說林天絕對不會聯想，這竟然會是堂堂臨天崖長老的居所，和樸素都已經沒有多大關系了，甚至隻能用貧苦來形容。
“奇怪吧，我第一次來時，也覺得奇怪，不過有時候想想，強大到一定地步，對于這些别無所求之時，故意露出平凡的生活狀态，反倒是更能令人敬仰。”
陸野感受到林天的微微錯愕，雙手抱着後腦勺，極為輕松地說道。
“我隻是聽說，你自從面見我之後，便一直在傳我壞話，如今當着我的面，也是如此？”
茅屋之中，傳出一道略微不滿的聲音，下一刻，土竈前出現一位身着白衣，鶴發童顔的老年男子。
老人便是臨天崖二十七天長老陸無為，也就是陸野口中的老祖。
“見過長老。”
“見過老祖。”
林天與陸野二人見狀，當即拱手行禮。
陸野對于陸無為雖然沒有那麼尊敬，但是該有的禮節，卻也是一點都不差的。
隻是行完禮之後，陸野又撇了撇嘴道：“難道我說的有錯？陸家又不缺老祖的宮殿，何必如此，我實在是想不出做作之外的任何理由。”
陸無為眉頭微皺，不是第一次接觸陸野的他，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都已經這樣了，竟然還要面臨晚節不保的尴尬境地。
而且一切謠言，都是出自于自己最得意的後輩，且是當面說出來的。
“陸野啊，你是不是對我當初，将你流放到下界的決定感到不滿？”
陸無為沒好氣地道：“當初你罵也罵了，氣也出了，難道還不夠嗎？”
“不夠，老祖你是不知道我當初過的是什麼苦日子，天天提心吊膽，若是當真如此也就罷了，但我原本應該有錦衣玉食的生活！”
陸野毫不掩飾自己的内心，十分的坦誠，且對于自己的天賦極度自信，知道無論如何，隻要不是道德淪喪天怒人怨，根本不可能受到任何懲罰。
“這麼多年來，也就你敢這樣與我講話了，罷了，臨天崖首席弟子在這，别太丢我陸家的臉。”
陸無為對于當初的決定，并沒有多少愧疚，但由于對陸野頗為寵溺，這才不與其計較。
畢竟，若是陸家之中那些不學無術的後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一番責罰肯定是免不了的。
“陸長老無需拘謹，縱然是首席弟子，在長老面前，依舊隻不過是弟子而已。”
林天并不想摻和二人的家事，故而出言轉移話題，并且将自己的姿态擺的很低。
先不說他覺得，青楓道人并不一定會将門主之位傳給他，故而完全沒有任何的驕縱，就算真傳了又如何。
先不說陸無為的長老身份，光從目前的修為來看，也完全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假若陸野能有你這般謙遜就好了。”
陸無為誇獎道：“想必你一定是陸野邀請過來，探尋古戰場的吧，有你在，我倒也就放心了。”
不管是不是客套話。
以陸無為的實力，自然能夠看出林天已然悟道，确實能夠增加幾分成功率。
林天讪笑一聲，雖然不至于因為這點客套話，而有什麼壓力，但他卻也不會保證完成任務。
“古戰場那邊，有我陸家的人時刻盯着，最合适進入的時間出現，便會立馬傳回消息，現在不妨在此坐坐。”
“長老邀請，弟子自然不敢推辭，正好嘗嘗長老的手藝。”
林天一邊說着，一邊看向土竈之上的大黑鍋，這裡就算是再貧苦，以陸無為的實力，總不至于煮的都是路上的野草吧？
況且此地靈氣極度充裕，大道法則完善，即便是野草，也并非凡物。
當然了，并非是因為此地靈氣充裕，故而陸無為選擇在此居住。
而是因為陸無為的實力，已經強大到，足以影響到所在之地周圍的環境。
“這可不是烹饪，而是在煉丹。”
陸無為知道林天誤會了，微笑着解釋道，一邊說着還一邊伸手撫摸自己的蓄着的長須。
“嗯？”
林天臉上浮現疑惑之色，就用這麼一口大鍋進行煉丹？
“聽陸野說，你是一名劍修，你迎敵時，莫非無劍便無法施展劍氣？”
陸無為伸手，隻見一截正在燃燒着的竹片，突然從土竈内飛出，落在他的手上，而後便有一股宛若遊龍的劍氣升騰。
甚至于，這僅僅隻是為了給林天做個示範而已，到了陸無為這個境界，哪怕并非正兒八經的劍修。
一舉一動之間，也能夠少釋放磅礴劍氣。
當然了，這一點如今的林天也能做到。
“前輩想說的是大巧不工，重劍無鋒，世間萬物皆不拘于形，即便是大道法則？多謝前輩指點！”
林天微微一愣，而後好似大徹大悟一般，旁若無人的盤膝坐下，進入超然狀态。
天地間，一縷大道法則浮現，竟猶如實物，而後引來磅礴浩瀚的大道法則，林天的身體海納百川一般，瘋狂吸取大道法則。
同時，在他體内，原有的大道法則湧現，與之交相呼應，交錯融合。
林天整個人，在此時此刻，仿佛湧向億萬丈璀璨華光。
“這.......”
陸無為微微一愣，他本來隻是為了展現自己的實力，卻不曾想林天竟然能夠從中領悟道則。
這就是天才嗎？
陸野則是臉色大變，下意識駭然道：“别太過分了！”
他一直覺得，在天賦方面，二人絕對隻是伯仲之間，無非就是經曆不同，所遇到的機遇不同，在各方面會稍微有些許差距而已。
但現在看來，别說是與之一較高下了，有人将他與林天相提并論，都算是他高攀了。
“難怪門主會臉都不要了，要是我，我也不要臉。”
陸無為看着被大道法則萦繞的林天，頓時啧啧稱奇。
“你小子也别太氣餒，天賦這東西，生來便有，沒有也莫強求，況且你也隻是比他差而已，其餘人跟你相比，又何嘗不是猶如你看他？”
“老祖，可是那位墨姑娘，不是天賦比之林兄更強？這師徒倆都是什麼妖孽？”
“哦，她啊，據說她好像是什麼聖族至聖轉世，聖族比之我們人族，本就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更莫要說聖族中最強之人。”
陸無為的言外之意，你還想跟人家比？
關于墨晴身世這件事，雖然不算是人盡皆知，但當時出現在遺落之地的人，倒是有所了解的。
陸無為那一日便也去了，雖然實力比之青楓道人之流，尚且不如，但也算是一流末尾強者，但也是聽到了林天的話。
當然了，即便林天不解釋，見過世面的他，也能隐隐約約有所察覺。
甚至于，當初墨晴對付皿妖之時，若是像上次一樣全力以赴，喚出大道之海，暗中保護二人的枯瘦老者，都能夠看出端倪。
“聖族至聖，什麼意思？以前可沒聽說過。”
陸野極為疑惑，亦或者說很是好奇。
“傳聞中，聖族真正的帝王，但在兩族大戰期間，卻并未出現，聖族絕迹之前，卻對其抱有極大希望，說終有一日，至聖會降臨天地，帶領聖族走向輝煌。”
“所以說，乃是預言中的人物？”
“我又不是聖族，我哪知道，一開始或者說在此之前，人族都當是聖族放狠話罷了，但現在看來，果然并非無的放矢。”
兩族大戰，其本質和兩個孩童争鬥沒什麼區别，所以一直以來，人族這邊将聖族至聖，隻當是處于劣勢的孩童放狠話表示：“你給我等着，我找我哥來收拾你。”
但撕破禁制那一刻，天地間流動的大道之海，與聖族笃信的傳聞一至，妖族強者對其又是極為尊敬。
隻會讓人覺得，預言将要成真。
“聖族當真會卷土重來？”
陸野知曉一些聖族的殘忍狠辣，臉上頓時浮現心悸之色，他自然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誰知道呢？不過墨晴确實是個好姑娘，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便是她能夠戰勝聖族餘孽的意志，重新掌控身體，而這其中的關鍵，便是林天了，哎，這叫什麼事啊。”
關于墨晴，臨天崖中風評出奇的好，雖然可能有人覺得她沖動，但是為了林天，能夠不顧一切的深入險境，絕非尋常女子所能做到。
不過，出現這樣的事情，雖然是所有人并非想要見到的，但其實能夠提前公之于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最起碼給了人族準備的時間，不至于以後猝不及防，損失慘重。
“不過，正所謂亂世出英雄，林兄有無可能便是身負天命之人？”
陸野看向林天，突然詢問道。
“可惜了。”
陸無為聞言，并不正面回答，隻是輕歎一聲，臉上好似浮現惋惜之色。
“什麼可惜了？”
“可惜你并非女子，不然将你許配給他，我陸家往後也能有崛起的機會。”
“那你不如可惜他并非女子，他迎娶進入陸家，豈不更好？”
陸野也不怒，但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也不可能害羞，隻是不滿的反駁。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怕以他的資質，瞧不上你啊。”
“我.......”
陸野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沒提上來。
他突然有些慶幸，還好林天并非是陸家族人，如若不然，他這位丢在下界放養的陸家少爺，恐怕一輩子都沒有回到陸家的機會了。
不過不得不說，陸野雖然不知道是陸無為多少代子孫，但二人就好似關系極好的爺孫。
中間并無半點隔閡。
祖孫二人拌嘴的同時。
林天全然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此刻的他，意識處于一片朦胧又混沌的空間之中。
空間内，處處皆是大道法則，甚至可以說這片天地由大道法則構成，如果非要讓他形容的話。
與之相似的存在，就隻有墨晴引來的大道之海，以及諸天宇宙不難看見的混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