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音閉着眼，不理他，一副抗拒的姿态。

　　顧西程心上陣陣刺痛，撫了撫她的鬓發，“音音，我愛的是你，我現在愛的是你――你信我這次，我沒護着她，什麼都沒有做。
”

　　地方不合适，時機也不合适。

　　他也沒想過，會在狹窄的車子裡，說出這樣一番話。

　　“如果我能為了誰不要命，為了誰無視王法，那個人，一定是你。
”

　　池音音睫毛輕顫，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

　　回到醫院，手術結束了。

　　“怎麼樣？
醫生？
”

　　手術室門口，姜瓷和謝中華面對着醫生，渴望又可憐。

　　“手術是成功的。
”

　　醫生道，“但是，他能不能醒來，就不好說了。
隻能說，他目前沒有生命危險，體征也正常。
可能，明天會醒，也可能是後天，又或者......是三年五載，悲觀的話，也許更久......”

　　“這，是什麼意思？
”

　　姜瓷的臉色，由原來的蒼白，一點點的透出灰敗來。

　　眼底溢出絕望，“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淩雲他，成了植物人？
”

　　醫生點點頭，如實道。

　　“是。
”

　　“......”

　　瞬時，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可醫生不得不說，“傷得實在太嚴重了，顱骨粉碎性骨折，顱腔大面積出皿......家屬要知道實情，做好長期照顧他的心理準備。
”

　　“！
”

　　瞬時，姜瓷身子一軟，跌坐在地。
捂住了臉頰，哭出聲來。

　　“嗚嗚，淩雲，淩雲！
我的孩子啊。
”

　　“阿瓷！
”

　　謝中華想要扶她，但是沒扶住，跟着一起跌落在地，抱住了妻子。

　　那麼一個大男人，面對兒子的噩耗，也哭紅了眼。

　　短短幾個鐘頭，這對父母，肉眼可見的迅速蒼老。

　　“雲朵。
”

　　池音音心口一陣絞痛，開口嗓子都啞了。

　　“叔叔，阿姨......”

　　她知道，她的任何歉意，在他們面前都不值一文。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雲朵，你們打我吧，打死我吧！
”

　　說着，跪在了他們面前。

　　“音音！
”林蕪吓了一跳，卻沒能攔住她。

　　池音音低下頭的瞬間，卻被姜瓷給攔住了。

　　“别！
”姜瓷急匆匆的扶着她，哭着直搖頭，“你這是幹什麼？
”

　　“......”池音音愕然，她不怪她嗎？

　　“音音，我不怪你，我們不能怪你啊。
”

　　姜瓷泣不成聲，“淩雲都舍不得怪你，我又有什麼資格怪你呢？
你是他的命啊！
”

　　“他甯願自己不活，都要保住你，他現在成了這樣，我們怎麼能讓他昏迷着，還不安心呢？
”

　　“對。
”

　　謝中華抱住妻子，贊同的道，“在你們的事情上，我們已經犯過錯，要不是我們，你們早就結婚，幸福美滿的在一起了。
同樣的錯，我們不會再犯。
我們不怪你，你也不要自責，有罪的，是兇手！
”

　　看了眼林蕪，“姑娘，快扶音音起來。
”

　　“好。
”林蕪忙伸手，“音音，快起來。
”

　　池音音張口結舌，他們竟然都不怪她！
還勸她！

　　但這并沒有讓她好受一點點，反而越發的愧疚。

　　兇口墜墜的，快要喘不過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