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郁，你怎麼看？
”白神看向行李箱前的女孩。

　　容乃念眼睫緩慢的顫了顫，阿……郁？
他剛才在叫阿郁？

　　“啊？
”正在整理零食的女孩，從小山似的零食堆裡擡起頭。

　　“……既然别人約你打架，你就打吧。
”

　　白神冷冷剜了她一眼，“讓我跟那隻狐狸打？
别做夢了！
我是不會離開清淨山的，他也休想踏上來一步。
”

　　“哎呀，你這又是何必？
人家敬了酒上來，你就喝了嘛。
不然，他們搞出一場大地震，山崩了地裂了，人死了，你還是要跟他們打，何必呢？
”

　　“連你也來脅迫我？
”白神大怒。

　　“冷靜！
我沒脅迫你。
”女孩跪坐在原地想了想。
“不過，你們兩隻幾千歲的老妖精，像小孩子似的約架，傳出去影響的确不好。
這樣吧，你們等我一會兒……”

　　她站起身，拖拖踏踏跑開了。

　　白神的内殿，透過珍珠簾，能看到她攤紙，磨墨，握起筆刷刷寫了起來。

　　沒過多久，她拿着寫好的東西跑出來，遞給白神，“喏，你看看，如何？
”

　　也不知她寫了什麼，白神看完之後，竟是沉默了下來，連帶着身上的氣壓都變得陰沉了。

　　“那你就是沒意見了哈？
”沐森森問。

　　白神依然沒說話。

　　“行了，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
”

　　沐森森把那張紙折疊起來，放入信封裡。

　　“他們兩個打架，聽起來有點為老不尊。
不如這樣，我們沐容兩家，各派數人，分别由白神和你們家狐狸帶隊，找一處時空罅隙，好好打一場，又幹淨又隐蔽。
以戰鬥結果論輸赢，你覺得如何？
”

　　容念真思量片刻：“也好。
”

　　白神大限将至，法力衰微，隻要敢離開清淨山，容家就絕不會讓他活着回來。

　　沐森森把容念真送到了白神殿外，對他笑了笑，眼睫上閃着金色光澤。

　　“這個給你。
約戰的地點時間，我都寫在裡面了。
你若是不滿意，我們可以再協調。
”

　　說着，把一封信遞到容念真面前。

　　墨迹尚新，正是方才她伏在案上親手寫的。

　　古舊普通的信封式樣，上面寫着幾個峻峭飛揚的大字：

　　――念真世兄親啟。

　　容念真臉色大變，盯着那幾個字，如同雷擊似的呆在當場。

　　這似曾相識的字體，已經很多年沒見了。

　　可縱然多年未見，隻是一眼，也足夠讓他認出來，這是她的字。

　　午後金黃色的陽光很溫暖，很晃眼，但這一刻，他卻恍如墜落冰窟。

　　沐森森笑起來，“怎麼了？
”

　　聲音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容念真的目光，緩緩從信封上挪開，落在她的臉上。

　　五官明明不太不像的，這樣生動的笑顔，也絕不可能出現在她臉上。

　　她永遠都是冷漠的，便是微笑的時候，也帶着三分疏離。

　　“白神他老糊塗了，說話颠三到底，你不要跟他計較啊。
我們沐容兩家是世交，有些誤會，的确還是早點消除的好。
”

　　她臉上的笑容明媚張揚。
一時間，容念真竟分不清眼前站着的是她，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