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郁。
”

　　方才那樣一番折騰，祭台上躺着的沐恕清醒過來。

　　“……哥哥。
”沐森森收起身上的戾氣，跪坐回祭壇上溫柔地看着他。

　　“你現在覺得好點了麼？
”

　　沐恕點頭，“好多了。
”

　　他身上鬼氣衰微，臉色更顯青白。

　　方才容念真撕命符，雖然被沐森森打斷一時間并沒有撕碎，但顯然也傷及了沐恕的根本。

　　沐森森笑着說，“那就好。
”

　　努力把眼底的淚收回去。

　　她恨極了自己此刻的無能為力。

　　沐恕坐起身，抓着她的手，蹙着眉，跟以往與她抱怨的神情一模一樣。

　　“阿郁，我不喜歡這裡，我想回家。
”

　　沐森森說：“好，我帶你回家。
”

　　沐恕搖頭，“不，是我帶你回家。
我對這裡比你熟悉。
”

　　一邊說着，他強撐着站起身。

　　目光掠過對面的九尾天狐和天狐身邊的容念真。

　　似乎想到什麼，回眸看沐森森，“阿郁，你的婚事作廢了麼？
這人不是你的良配，他配不上我的妹妹。
”

　　沐森森：“作廢了。
我現在的未婚夫是個很好的人，對我很好，也很愛我。
”

　　沐恕笑起來，“是麼？
這樣的人我也想見見。
”

　　沐森森把手伸到領口，那裡藏着一顆珠子，珠子裡鎖着裴衾的魂魄。
她幾乎就要把那珠子扯出來了，但是很快，又收了回去。

　　她不想哥哥看到她的未婚夫，是一隻魂魄。

　　他一定會非常難過。

　　“我們走吧。
”沐恕拽着沐森森的手，完全無視掉在場其它的人。

　　沐森森被他拉着，安靜跟着他往外走，沒有任何反抗。

　　祭台上的容念真眸色幽深，卻沒有阻止。

　　他們順着石階，一步步走到祭台下。

　　沐恕對沐森森說：“這山谷裡有封靈陣，你等等我，我把它打開。
”

　　沐森森拉住他，“哥，我來吧。
”

　　沐恕松開沐森森的手，很認真地看着她，“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麼？
”

　　“不答應。
”

　　沐恕滿臉失望，“我找你找了這麼久，你連一件小事都不能答應我麼？
”

　　看吧，他又這樣。

　　他每次都知道該如何對付她。

　　“……你說吧。
”沐森森說。

　　“我打開封印這片山谷的陣法之後，你先出去好麼？
我随後就到，外面有人在等你。
”

　　沐森森：“……”

　　“你怎麼不說話？
”沐恕問。

　　沐森森抱住他，努力咽着眼淚，“……不，讓我們死在一起吧。
”

　　沐恕把她拉開，神情很嚴肅。

　　“沐郁，你是什麼身份，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現在就告訴我，你是什麼身份。
”

　　沐森森抽抽噎噎，“我是……是清淨山的大巫女……”

　　沐恕摸着她的腦袋，眼神變溫和。

　　“對，你是沐家的大巫女，哥哥以你為榮。
你要時刻記住，你不是為了自己而活，你的子民，還等着你去庇護。
”

　　他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好，都是大姑娘了，不許哭了。
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我去打開靈陣，你要立刻出去。
知道麼？
”

　　“哥哥……”沐森森哽咽着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