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用擔心。
”小碗安靜地說，跟她白日裡舉止差不多，乖巧柔順。

　　老闆娘放下心來，“那就好，你關好房門，繼續睡吧。
”

　　小碗嗯了一聲，正要關門時，忽然側了側頭，又說了一句，“小雲跟我住在一起，你們不用去找她了。
”

　　“什麼？
！
！
”老闆娘臉色煞白，立刻慌了神，“你不能……”

　　沐森森攔下老闆娘，“知道了，你們睡吧。
”

　　她拽着欲言又止的老闆娘離開了走廊，回到樓下大廳裡。

　　老闆娘急道：“哎呀，你拉我做什麼？
不能不管她啊！
那小姑娘也太瞎好心了，眼看着要把自己搭進去了，我得去喊她出來！
”

　　“那小姑娘身懷異術，不會出事的。
瞎好心要把自己搭進去的，另有其人。
”

　　沐森森坐在火爐邊，瞳孔映着跳動的火光，神情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老闆娘一怔，“你的意思是？
”

　　沐森森倒了杯奶茶遞給老闆娘，安慰她，“您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吧。
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就是聽天命了。
”

　　老闆娘心裡亂糟糟的，坐在沐森森身邊胡亂喝了兩口奶茶，總算緩住了砰砰直跳的心髒。

　　“你說的另有其人……那是誰？
還能救麼？
”老闆娘那張被歲月雕刻了不少風霜的面龐，露出擔憂的神情來。

　　“救不了。
種了因，收了果，一報還一報。
”

　　沐森森一邊喝着奶茶，一邊看向窗外的夜幕底下的風雪，聲音平淡冷漠，“而且，這才剛開始呢。
”

　　什麼才剛開始？
老闆娘很想問。

　　然而那小姑娘垂下眼眸，就着爐火和台燈，重新翻看起了那本陳舊的雲中縣志。

　　木炭在火爐中發出噼啪的聲響，火爐旁邊放着一把生花生，逐漸散發出焦香的氣味。

　　溫暖的火爐，溫暖的氣息。

　　仿佛這樣的大雪夜，就像曾經度過的無數個普通的大雪夜一樣，安甯祥和。

　　老闆娘是被一陣女人的叫罵聲吵醒的。

　　她覺得自己隻是靠在沙發上晃了晃神，然而大廳裡挂着的壁鐘卻已經指向了3點鐘。
她居然睡了一個小時。

　　“――你個混蛋，混蛋！
”女子尖銳的怒罵聲從樓上傳了下來。

　　接着是摔打東西的聲音，砰砰的重物撞擊的聲音，還有男人的怒聲呵斥，“你夠了沒？
”

　　“王八蛋！
你特麼還敢吼我，我跟你拼了！
”女子的尖叫聲反而越來越激烈。

　　老闆娘變了臉色。

　　這分明是小麥，和陳哥的聲音。
小兩口蜜裡調油，之前分明還……怎麼忽然就打起來了……

　　沙發那邊，抱着縣志的女孩，本來正在傾聽樓上的動靜。
忽然之間，她擡起頭，朝着大廳盡頭的樓梯上看過去。

　　神情冰冷嚴厲，俨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老闆娘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得也呆住了。

　　樓梯上悄無聲息地走下來了一個女孩。

　　穿着暗紅色的單薄長裙，小腿又白又細，一頭海藻似的漆黑長發淩亂的披在身後，慵懶中又帶着點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