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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茶清頓時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一時半會兒,一言半語也說不出來了。
對于端木小菜的冷嘲熱諷,茶小元還可以無視和屏蔽,可是當她睜大一雙婆娑的淚眼偷偷看向近在咫尺的房天愛時,頓時絕望了,一邊用力甩開了賀芳緊緊拽住自己的雙手,一邊把腦袋撞向牆壁,立馬傳來了陣陣咚咚之聲。
“元兒,元兒……别這樣,别這樣,好麼?
”賀芳又撲了上來,想要從背後抱住茶小元。
可是,此時此刻的茶小元,身上自有一股蠻勁,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一陣咚咚之聲響過之後,原本光潔無暇的額頭上,便紅腫了一大片,要多觸目驚心就有多觸目驚心了。
端木小菜往後一靠,整個人便已經依着門邊,她眯縫着一雙靈動的眼睛,幹脆雙手抱臂,一腳搭在另一條腿上,饒有興味地看着茶小元,看看她怎麼把這出戲繼續演下去。
茶小元一邊低頭撞擊着牆壁,一邊從臂彎裡偷偷往外看,看到端木小菜和房天愛完全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心裡不知道已經問候了端木小菜祖宗多少遍了,她真想撲過來,扭住端木小菜就是一頓暴打,可是到底是不想留什麼不好的印象給自己心愛的男人房天愛,不得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
“死佬,還杵在那裡幹什麼,趕緊過來攔住你女兒呀?
”賀芳沖着茶清就是一頓河東獅吼,知女莫若母,她不得不配合自己的女兒演好這出戲,于是嘴巴一咧,哭得更加厲害了,隻聽到撲通一聲,便跪倒在了房天愛面前,緊緊抱住他兩條大腿,“房公子,元兒非常愛你,請你不要抛棄她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好嗎?
”
“阿姨,麻煩你告訴你女兒,以後别再糾纏着我了!
”房天愛腳上一個用力,便甩開了賀芳,一邊嫌棄地拍打着剛才被她雙手接觸過的地方,一邊不耐煩的開口了,“我隻跟我自己所愛的女人生孩子,至于茶小元肚子裡的孩子,是留還是落,随她的便!
”
話音未落,便把目光轉向了端木小菜,灼灼眼神中,自帶三分寵溺,三分愛戀,三分内疚,還有一分就是這麼多年沒有好好跟她在一起的深深内疚。
端木小菜心中感動,泛起陣陣漣漪,像波紋一般一圈一圈向外蕩漾開去,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平安喜樂。
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茶小元把兩人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可謂絕望到了極點,隻聽到一個聲音在暗中不停地對她說道,“連個男人都拴不住,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
茶小元再無猶豫,直起身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甩就把茶清按在她雙肩上的兩隻手,用力甩開了,發足奔到走廊裡,腳上一個用力,單手一撐,越過高高的圍牆,就要向下面跳去。
要知道,端木小菜所住的公寓,雖然不高,但也足足有18層高呀!
“啊……”在場諸人一看,不由得全都驚呼出聲。
茶清剛才離茶小元最近,好在他眼疾手快,第一時間把手伸向茶小元的後脖子,這才緊緊揪住了她的後領,饒是如此,茶小元那急墜而下的巨大慣性沖力,不但把她自己,而且也把救她的人,搭了進去。
最直接的後果,就是茶小元在前,雙腳懸空,不停的掙紮,而緊緊揪住她衣領的茶清,雙腳倒鈎在圍牆上,速度把手轉移到了茶小元的一隻手臂上,眼看都快要把它扭斷了。
“啊……爹地,疼疼!
”響起了茶小元殺豬般的慘叫聲,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愚蠢的事情,頓時吓得大汗淋漓,甚至褲裆裡滴滴答答流下了尿液,“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
此時此刻的賀芳,還以為自己的女兒和老公在合夥演戲呢,可越看越不對勁,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頓時臉色蒼白,完全不顧形象的大哭大喊,“不……不……死佬,元兒,你們不能死呀!
”
端木小菜扭頭,嘴角帶着一抹濃濃的笑意,一雙靈動的眼珠,饒有興味地看着眼前這一出鬧劇,雖然對三人的無恥行為嗤之以鼻,可是究竟是不忍心他們在自己面前就這麼死去,于是朝在躲在黑暗中那些大鬼小鬼使了一個眼色,用鬼話跟他們交流了一下,那些大鬼小鬼頓時滿臉喜色,立刻争先恐後朝茶清和茶小元父女倆飄了過去,輕輕托住了兩人的身子,很快便把他們拉了回來,然後重重的把兩人摔到走廊上。
茶小元忙不疊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眼恐怖的看着茶清,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回事?
”
“你問我,我又問誰?
”對于這一切,作為凡胎肉眼的茶清,自然也是無從知曉的,正在那裡汗然呢,聽了茶小元的話,隻是茫然地搖了搖頭,然後答非所問,“好冷,好冷!
”
陣陣陰風,令人頭皮發麻,賀芳隻覺得兩排牙齒在不停的打架,“是呀,怎麼突然這麼冷呢?
”
吱吱吱……那些大鬼小鬼,忍不住就是一陣詭異的笑聲,好像老鼠鋒利的牙齒切割着金屬一般,甚是刺耳難聽,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見慣不怪,端木小菜忍不住,可能就會一拳把它們揮到月球上去算了,此時此刻看着他們滿眼讨好自己的神色,究竟是不忍心,于是照着錦雲大師教給自己所念的往生咒,雙唇一開一合,好一頓叽裡呱啦之後,這才把那些心滿意足的大鬼小鬼打發走了。
茶家父女兩人,好像一絲一毫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似的,速度從地上爬了起來,又迫不及待的朝一直在默默打着醬油的某男包抄了過去。
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端木小菜搖了搖頭,伸手打開家門,拉着房天愛,一同走了進去,然後再用力把門反鎖上了,再把錦雲大師所給自己的一張符咒緊緊貼在門額上面,任憑一家三口在外面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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