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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水土不服(修)

替無可替 佘雨草甜 3567 2024-01-31 00:59

  8月30日,包括朱小鹿在内的學生會人員加帶隊老師一共5人提前出發,清晨五點在校門口集合,火車六點整發車。

  江城到蒼溪縣所在的廣元市隻有一趟列車,學校差旅有标準,一律硬卧,列車吭哧吭哧走了将近18個小時,到達廣元站時夜裡十一點半。

  訂好的賓館就在火車站附近,跋涉了一整天大家氣色都不太佳,宵夜的提議沒等說完就被一緻否決了。

  兩人一标間,朱小鹿和另外一個負責禮儀的趙一嘉睡一屋,拿了房卡開門,她一個健步沖進廁所開始作吐,等終于腸胃緩沖過來,就着地兒沖了澡,出去時趙一嘉正在吃泡面,老壇酸菜味的。

  “水燒好了,你趕緊去泡。

  朱小鹿見她吸溜得香氣十足,吞了吞口水,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不想吃,頭昏,兇悶。

  第二天一早當地教育局就有人過來接待他們,吃過早餐後一行人跟着工作人員坐中巴去縣裡,廣元到蒼溪縣還有接近100公裡,朱小鹿查了查,路好走的情況下開車得将近2個小時。

  結果山路十八彎颠簸了将近3個小時總算到了目的地,朱小鹿也不知道是暈車還是水土不服,下車又開始吐,小臉都白了一圈,一整天兇悶難受,卻一直強忍着沒表現出來,她負責的活連個替補都沒有,真心不能關鍵時刻砸場子,同行的其他人個個投入自己負責的範圍,誰也沒留心她的異常。

  1号那天校領導和捐贈方陸續到了,晚上縣裡統一安排吃飯,朱小鹿沒去,等趙一嘉吃完回房時,她已經蒙頭睡着。

  奠基儀式安排在2号上午九點五十八。

  陽光正好,朱小鹿正對着太陽,雙腿打需,頭重腳輕特别難受,也不知道是不是旗袍太貼身的緣故,後背一直冒汗。

  “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趙一嘉終于發現她情況不太對。

  “沒事,可能水土不服吧。
”朱小鹿特别慚愧,她向來生龍活虎,誰知道關鍵時刻掉鍊子啊,“别擔心,一會兒搞完了我直接回房間休息,後面就拜托你了。

  “來,補個口紅吧。
”趙一嘉遞了個豆沙色的口紅給她,“嘴唇都發烏了。

  朱小鹿朝她感激一笑,接過口紅淺淺的塗了一圈,氣色總算看起來不那麼病态了。

  領導們在主持人的介紹下陸續上台,各個流程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終于到了需要她配合的剪彩環節,朱小鹿提了一口氣,跟着趙一嘉走上去。

  端着托盤的手心徐徐冒汗,朱小鹿穩着步伐,維持笑容,接近全力掩飾生理機制下臉上泛起的菜色。
按照事先拟定好的,她盤裡的剪刀要端給本次活動的資方代表,形式上最重要的嘉賓,站在最中間那位,她此刻隻想順利完成任務,沒精力觀賞領導的儀容儀表。

  停住、站穩、微笑,領導的手正伸向托盤,好了,馬上就結束了,朱小鹿堅持住。

  哐當,剪刀和盤落地的聲音,她與地面親密接觸,接着短暫的驚呼聲,朱小鹿僅存的最後一絲意識裡,隐約看到了帶隊老師慌張惱怒的臉,完了,還是闖禍了。

  魏森第一次在老闆眼裡看到類似慌亂的神情,也是第一次見識他不适宜的“沖動”。

  那個最重要的還沒來得及拿到剪刀的嘉賓,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彎腰抱起朱小鹿往停車的方向急步,中途被其助理攔下。

  “許總,交給我,那邊還得繼續。
”魏森伸手欲接過朱小鹿。

  帶隊文老師也跟着跑了過來,“許先生,抱歉,抱歉,我們的疏忽導緻……”

  許晉東看過來,隻一眼便叫她說不下去,意識到台上的人都看着這裡,連現場的媒體都躍躍欲試的将鏡頭對了過來,他思忖了片刻便将臂彎下的人交給魏森。

  “确認沒事再離開。

  “好。
”魏森接過朱小鹿時縣裡的政府後勤人員也趕了過來,經驗豐富的人一看朱小鹿的狀态邊便說是水土不服,離這裡最近的醫院是鄉鎮的診所,算上文老師,一共三個人跟車送朱小鹿去診所。

  診所隻有一名醫生,其見怪不怪,示意魏森将人放平躺好,拿起聽診器聽了聽,接着翻了翻她的眼皮又用手電筒照了照她的口腔,漫不經心的語氣确診:“水土不服,大城市來的不稀奇,這小姑娘身體底子不太好哇。

  幸虧朱小鹿暈着,聽不着,不然她準委屈的要頂嘴,她怎麼底子不好了,她軍訓都沒請過假。

  傲嬌的醫生直接給她配了葡萄糖開始挂水,魏森一看三大瓶水,于是打了通電話便離開了診所。

  因為儀式正進行着,文老師客氣的拜托了醫生後和那名後勤人員一起也跟着離開去了現場。

  那邊剪彩結束,領導及嘉賓已經回了原來的座位,許晉東看到魏森這麼快回來眉頭皺了皺,見他直接去了媒體區域,表情又恢複平靜。

  剛才的場面毫無疑問已經被眼疾手快的媒體拍到,不論是活動本身還是許晉東本人,斷然不允許在公衆出現不該出現的照片,況且……想到那個急着跟他道歉的老師,許晉東臉色不禁又寒了兩分。

  活動終于結束,許晉東拍了拍身上因奠基鏟土時濺到的塵土,起身望向第三排的魏森。

  後者快速靠近,低聲彙報:“沒大礙,水土不服,正挂水。

  許晉東點了點頭,未作回應。

  之後便是各種形式上的寒暄,許晉東興趣不大,敷衍了兩句便想離開,還有招商引資事宜需要和他商談的縣領導略奉承的提議:“許先生頭次來我們蒼溪縣,要不要四處逛逛?

  “不了。
”許晉東擺手,“我去看看剛才暈倒的學生。

  一旁的師大教務主任有點尴尬,顯然他已經忘記了朱小鹿這号人,現在想起來頗有點惱怒,差點把活動搞砸,但許晉東此時說去看望,便顯得他有點不太仁愛。

  “許先生,這突發事件實在抱歉,我們的準備工作沒做到位,給您帶來困擾了。

  許晉東沒看他,步子跨出去前丢了一句,“慶幸沒出人命才好。

  同樣一臉尴尬的文老師看了眼被咦得表情有點僵硬的主任,暗地咽了把口水,“主任,咱們也跟着去吧。

  “去,當然去。
”主任臉很紅,語氣不善,“學生身體不佳你怎麼沒發現?
這下鬧的。

  文老師:“……”

  行吧,一級吼一級,認了。

  去診所的路上許晉東一直沒講話,和往常一樣上車就閉目養神,魏森在前面開着車,不着痕迹的從後視鏡裡看他的表情,總覺得哪裡不對。

  原計劃安排秦總過來的奠基儀式最終還是由多次拒絕參加的許晉東本人到場,他以為是縣長親自緻電邀請許氏集團下縣投資的事令老闆臨時改了主意,這一刻,魏森對其原因保持理性的懷疑。

  朱小鹿醒來的時候點滴也快挂完了,精神狀态好了不少,就是餓的難受,仔細算算,她從來了這蒼溪縣就沒怎麼好好吃過東西。

  這會兒滿屋子除了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再就是來看病的村民,沒一個熟人。

  怎麼來的啊?
朱小鹿眼珠子轉來轉去的回想,是有人抱起了她,但人呢?
靠,朱小鹿腹诽,把人丢這裡就不管了是吧,關鍵是她剛是在端托盤,穿的是禮儀式旗袍,連個手機也沒地方擱,她待會怎麼走啊!

  就在她苦大仇深的摸着餓扁的肚子,暗自嘀咕的時候,許晉東和魏森進來了,後面還跟着鄉鎮領導以及師大的教務主任和文老師。

  小小的診所一下子安靜下來,衆人齊齊看向進來的人,目光集中落在最前面的高大男子身上,他一絲不苟的着裝和他的臉一樣,讓人望而生畏,即便最平凡樸實的村婦,也不自覺流露看到美景的驚訝之情。

  朱小鹿躺在病床上裝睡,眯着眼睛偷偷打量這個傳說中的許先生,看到筆挺西裝時依然不受控制的瑟縮一下,咦,好像哪裡見過?
漸入花癡佳境的朱小鹿徹底被折服,果斷被秒殺了,資料上不是說他40歲了嗎?
怎麼看起來不顯老啊,保養的可真好,果真男人四十一枝花啊。

  “梁醫生,這名同學情況怎麼樣了?
”跟着來的鎮領導問道。

  醫生态度180度大轉彎,“有點水如不服,這會兒挂了水沒什麼大礙了,等會好好休息一下,吃點清淡的就行。

  魏森一時無法猜測許晉東過來的真實目的,隻見他一直盯着病床上的人,嘴角視乎勾着笑。

  見鬼了,許總怎麼會笑。

  于是試探道:“許總,要不……”帶走?

  “走吧。
”許晉東轉身,看了眼一旁的教務主任和文老師,“剩下的交給師大老師負責,相信他們一定可以保證學生安全回校。

  魏森:“……”

  主任和文老師尴尬的連聲“是”。

  喂,喂,别走啊,還沒看夠呢,朱小鹿好急,忍不住悶聲咳嗽起來。

  “您看,醒了醒了。
”醫生略興奮的指着憋紅了臉的朱小鹿對鎮領導說,“沒大礙了,抽了針頭就能走。

  許晉東腳步未停,隻是低頭的瞬間唇角弧度更大了,魏森不經意撇見,眼珠子都快脫框了。

  什麼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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