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郭宇想了想還是決定給三叔打個電話。
許晉來一聽郭宇要請許晉東吃飯,憤憤不平的呲了一聲,“你找他幫忙?
我跟你說,找他不如找我,他這個人最沒人情味,一點兄弟情不講。
”
“……”郭宇懵。
許晉來越說越來勁,“我的終生大事他都不管,你說他還是個人嗎?
”
“呃……”郭宇抓了抓腦袋,“三叔你要結婚了?
”
結婚?
他倒是想,關鍵是得先追到手啊,現狀如何先不談,但絕不能在小輩這裡落了下風,許晉來臉不紅心不跳胡扯,“快了。
”
“那我先恭喜三叔了,那餐廳的事……”
“他喜歡日料、法國菜,還有火鍋,每個菜系我推薦一個發給你,你自己看着辦吧。
”許晉來很仗義的提供了重要情報,臨了又不忘诋毀了一把自己大哥,“我可提醒你,他那個人可不是吃人嘴軟的,他沒有七情六欲,你想找他幫忙最好别抱太大希望,有事你先跟我說,沒準我就能替你解決。
”
郭宇笑,“沒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下個月就得走,臨走前想聽他指導指導。
”
“得。
”許晉來撇了撇嘴,“說教他真的很在行,那祝你好遠,記得保持平常心。
”
挂了電話一分鐘後許晉來發來三個餐廳的名字和位置,郭宇第一反應是覺得吃法國菜的地方很安靜,比較适合走心的聊天,但下一秒又覺得兩個男人一起吃法餐會不會太奇怪,思來想去還是把地點選在日料餐廳。
同一時間許晉東正從會所走出來,直接上了門口等候多時的一輛黑色奔馳。
“先生,直接回家嗎?
”司機恭敬的詢問。
許晉東微醺,聞言頓了頓,接着很幹脆的從喉嚨裡溢出一個“嗯”,随後捏了捏眉心,閉着眼仰靠在後座。
車子平穩的使進通往蕭山路别墅的主幹大道,電話鈴聲打破了車内稍顯沉悶的寂靜。
許晉東緩緩睜開眼,掃了眼手機屏幕,臉上表情微微動了動。
“叔叔,是我。
”
年輕男孩的聲音從聽筒傳來,禮貌中透着明顯的激動甚至緊張,許晉東後背離開座椅,“嗯。
”
“明天的晚餐您還記得吧,我訂好了餐廳,沿江大道那邊的【山裡】,7點鐘合适嗎?
”
“……”許晉東皺眉,顯然已經忘記他昨晚應下來的事,揉了揉有點發脹的太陽穴,“退了。
”
“啊?
”郭宇不敢太失落,“哦,那……”
許晉東忽然有點不耐煩,快速打斷他小心翼翼的試探,“直接去【默】,7點。
”
默?
反應過來是哪裡,郭宇大喜,“好,我一定準時到。
”
“默”在江城是代表身份的私人會所,會員制形式,每年限量發售會員名額,能成為會員的都是身份乃至身價特殊的人群,除了财力橫定标準,個人事業成就也是一大關鍵,很多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官二代即使擡出自家後台也斷然不被允許成為會員。
郭家當然是有錢的,但因為郭宇還是學生暫時還未發展個人事業,因此也不具備成為會員的資格,和很多了解規則的年輕人一樣,他把成為“默”的會員當成了某一階段的目标,能自由出入“默”的都是江城乃至全國的頂尖人物。
前方紅綠燈,許晉東在車子停穩後再次睜開眼,看了眼坐得筆直的司機後腦勺,淡淡的吐出幾個字,“去海藍。
”
司機短暫一愣,随即簡潔明了的一聲“是”,綠燈,奔馳發動,前方左轉。
車子進入海藍公寓崗亭時,欄杆自動開啟,顯然這個車不是第一次來,高檔小區的綠化做的很好,挺拔翠綠的廣玉蘭襯得這段小路更加幽靜。
電梯緩緩升到17樓,一聲清脆的“叮”聲,許晉東松了松領帶,面無表情的走出去。
他記得他是有這間公寓鑰匙的,但他從未自己動手開過這扇門。
猶豫間門從裡打開,一陣馨香飄出來,夾雜着香水和沐浴露的味道,許晉東微醺的腦子頓時更沉了些,不等他皺眉,裹着浴袍的嬌麗女子一把撲進他懷裡。
“你來啦。
”雀躍、驚喜、緊張、委屈……糅合成一股複雜的情緒,使得李瑾做出剛才那樣不顧後果的大膽舉動。
面前的人不出意外的僵了僵臉,面無表情的将她扯下來,動作既不溫柔也不強勢。
“許總……”李瑾有一雙漂亮的杏眼,此時盛滿了水霧,正常人一見必是心生憐惜。
許晉東不是正常人,他淡淡的掃了眼浴袍微敞春光洩露的女子,越過她進屋,丢下兩個字,“關門。
”
門輕輕被關上,隔絕了外間的強勢熱流,屋内的空間開的适當,李瑾失落不安的心也稍微定了定,她望着緊閉的大門門闆呼出一口氣,安慰自己他人來了就好。
重新調整情緒,李瑾轉過身來時笑臉盈盈,可客廳空無一人,連換下來的鞋子都沒有,如不是正對着她的那間房門上電子鎖正發出微弱藍光提醒她主卧有人,她會以為剛才的一切隻是她的幻覺。
許晉東洗完澡出來時李瑾已經換了新的睡衣,半透明的真絲睡裙隻能遮住一小節大腿,斜躺在沙發上,慵懶的撐着頭,透着一股令人無限向往的性感,那雙洗去霧氣的杏眼天真無邪的看着他,此時無聲勝有聲。
“進來吧。
”許晉東掃過她深V的領口,表情依舊淡淡的。
李瑾眼底閃過一抹落寞,聽話的朝他走近,許晉東主動摟住她的腰,她一驚,随即嬌羞一笑,白皙的胳膊順勢摟了上去。
門“嘭”的一聲被關上。
主卧沒開燈,李瑾摸索着去找他的唇,幾次觸碰都被他躲開,她懊惱,許是剛才許晉東的主動令她壯膽,她不滿的嗔道:“為什麼不吻我?
”
“不要講話。
”許晉東将她丢在床上,動作絲毫不帶憐惜。
李瑾微微歎氣,閉嘴,閉眼,不用想都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黑暗下的交易隻為緩解身體的需求。
程序化的一套做完,同往常的任何一次一樣,許晉東獨自去了浴室。
他有需求但不縱欲,從來不會在女人身上來第二次,即使是喝過酒。
完事後丢掉套子,撇開床上的褶皺,甚至懷疑他們剛才什麼也沒有做。
李瑾将完整無缺的睡裙重新穿在身上,她是要回客房的。
許晉東洗完出來打開主卧的大燈,看到床上坐着的人有一瞬的意外,随即便攏了眉頭,“出去,我要休息。
”
語氣冷淡甚至刻薄。
李瑾吸了吸鼻子,有股豁出去的意味,晶亮的眸子再次盛滿雨霧,“我可以睡這裡嗎?
”
“李瑾。
”許晉東很少喊她的名字,更确切說他對她沒有稱呼,但這一聲警告意味很濃。
“……”李瑾有點慌了,“我,我們……”
我喜歡你,我們能不能像正常的男女那樣,即使不是戀愛關系,床上關系也該有事後的溫存。
“出去。
”許晉東不耐煩的重複,“我要休息。
”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許晉東拉開厚重的窗簾,手裡夾着一根點燃的煙,一動不動。
直到煙燒到手指,偉岸的身軀才有所松動,他将煙尾摁進煙灰缸,轉身去了裡間的衣帽間,兩分鐘後出來,已經是穿戴整齊。
客卧的女子聽到大門開啟又關上的聲音,黑暗中的杏眼發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