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短信提示聲。
“你怎麼不看啊?
你不是一直等着嗎?
”劉芳好笑的看着握着手機坐立難安卻又不去查看信息的朱小鹿。
“我不敢。
”
“啥?
”
“你說他會不會是讓我别再發了?
”朱小鹿怯怯的望着劉芳。
劉芳不太适應她這副不自信的傻樣,咬牙想罵,“你……”
“我知道我慫了。
”朱小鹿立馬站起身走過來,“在你面前我就不裝了,是真緊張,你看,我是不是完蛋了?
是不是真被那老男人拿捏住了?
”
“……”劉芳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隻好順着她話點頭,“是的。
”
“那就對了。
”朱小鹿兩手一拍,深吸一口氣,猶如壯士斷腕,“我都這樣了,他還能跑哪裡去,我跟你說,他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不讓我發我偏發!
”
“……牛,好樣的,那就打開看啊。
”劉芳鼓勵道。
“看就看。
”話說的倒是硬氣,動作卻慢吞吞的,朱小鹿發現自己手有點抖。
終于,手機解鎖,劉芳識趣的轉過身去喝水。
……
接下來,整個宿舍陷入長達半分鐘左右的安靜如雞狀态。
劉芳喝完水轉過來,見她背對着身子小肩膀正不停的抖,以為她哭了,忍不住笑着湊過去,“剛剛不是還在那跟革命烈士似的麼,怎麼沒過一分鐘就洩氣了,你别……”哭啊你。
哭你妹呢。
劉芳氣死了,“你笑就笑,抖個屁肩膀啊。
”
“哈哈哈哈……”
“回了什麼啊?
笑得跟個二百五似的。
”劉芳好奇。
“你自己看。
”朱小鹿笑的眼淚都快憋出來了,“幫我确認一下我是不是眼花。
”
劉芳拿過手機,叫“花花”的聯系人發了兩個字:【下來】
連标點符号都沒有。
“這是讓你下去?
”劉芳解讀,“他來找你了?
”
朱小鹿用力點頭,“我沒眼花對吧?
”
“你剛才發了什麼啊?
”這進度會不會太誇張了,劉芳歎道,說着手指已經按下了返回鍵。
“窩草!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笑得得意洋洋的朱小鹿,“你丫深藏不露啊,這撒嬌扮可憐的能力簡直杠杠的,我都要吐了。
”
“戰術,戰術,你不懂。
”
朱小鹿寶貝似的奪回手機,一共就倆字,來來回回看了無數遍還是覺得不真實。
劉芳隐約似乎摸清了朱小鹿的思路,想到昨晚車後排那一幕,朱小鹿這個小妖精怕是真的要降住許晉東那樽大佛了。
這樣的組合,咋一看,真特麼詭異,仔細品品,竟神奇般覺得還挺登對。
隻是……
劉芳壓制住無邊無際的暢想,輕輕推了一掌正沉浸在激動中無法自拔的姐妹,“喂,你不準備下去了?
”
“啊?
啊!
”
朱小鹿在驚叫聲中沖出宿舍。
十秒鐘後又嗷嗷叫着返了回來。
“……”劉芳發懵,“你這又是啥戰術啊?
”
朱小鹿沒空回複,一陣風似的從櫃裡一通搗鼓,翻出一件牛仔料子的衣服後旋風般沖進洗手間。
一分鐘後人出來,劉芳才看清她穿的是一件新裙子,據說是一個很有才的設計師姐姐送給她的。
說是裙子并不完全準确,是由淡粉藍襯衣加牛仔背帶長裙的組合,襯衣款式簡潔,清爽中又透着一股乖乖的學院風,裙擺隻是在垂直的基礎上稍稍外擴,腰身搭配了同材質的腰帶,光看這套衣服,相信沒有一個矮子會願意嘗試,但這不包括腿長的矮子朱小鹿。
設計真是一門美好的學問,劉芳神之佩服,明明看似很普通的兩件衣服,搭配在适合的人身上,立馬閃光耀眼。
朱小鹿身形的優點和亮眼的氣質完全得以展現,和昨天的暗黑迷離妖冶風比,此時的她更接近她本人――
簡單,自然,清新,幹淨利落的令人心曠神怡。
“好看嗎?
”朱小鹿并不想聽到别的答案,“你現在隻能誇我。
”
說着她已經開始換鞋了。
劉芳看着她脫了匡威球鞋,換成了上學期末去達芙妮買來的低跟小皮鞋,發自内心的為她趕到欣慰和高興,這傻姑娘還用得着人誇嗎,再怎麼激動,她都沒有忘記她該做什麼,她所謂的主動出擊,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那些剛才還在心底隐隐擔憂的“但是……”,在此刻再也不算什麼了,青春就是用來勇往直前的。
不顧一切的去愛,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啊。
“妖精,快去收了你家花花吧。
”劉芳笑的包容而真誠。
“哈哈哈……”
朱小鹿喜歡數樓梯的階數,從搬進這樓裡第一天她就數過了,從五樓到一樓一共42階。
這種大喜過望的結果總是會令人有失真的感覺,不緊張完全是騙人的,她最後一階腳落地,嘴裡才數到39。
朱小鹿站在大廳的儀表鏡前,最後一次看着自己深呼吸。
不管了,他敢來,她就敢上。
上什麼上啊,朱小鹿被自己逗笑,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中了邪了,怎麼就會把自己和許晉東整在一塊了呢。
這樣想着,直到人徹底走出宿舍大樓,本能的朝着昨晚車子停下的方向走去時,臉上都是挂着笑的。
還是熟悉的黑色,朱小鹿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李新接她出院時開的那輛天籁。
知道自己樹大招風,這是在低調呢,朱小鹿默默的給許花花老同志點了個贊。
于是走上前的腳步又邁大了些。
駕駛位的李新看到走近的人迅速拉了車門迎過來,“鹿小姐,先生給您的藥。
”
先生?
好像哪裡聽過這類似的稱呼。
藥?
抹眼睛的藥嗎?
還有,那什麼,鹿……
朱小鹿覺得頭有點大,她撓了撓腦袋,笑着糾正李新。
“我叫小鹿,不姓鹿。
”
“……”李新落了個大臉紅,結結巴巴的解釋,“魏,魏總提醒過我,你不喜歡别人喊,喊你朱,朱小姐。
”
朱小鹿抹汗,她沒打算跟李新多解釋這稱呼的問題,心裡着急面對車裡頭的人。
“就是來給藥的?
”她腦袋不自覺的往前探。
李新一開始不解,木魚似的腦袋好不容易開了光,反應過來鹿小姐是在等車裡其他人時,朱小鹿人已經走到了車門旁。
他來不及開口,便聽到她扭扭捏捏的踹了一腳車門,“你都不問問我具體情況就随便給我發藥啊。
”
李新心底大叫一聲“哎呀!
”
“鹿,鹿小姐,車裡沒,沒人。
”
什麼?
朱小鹿調頭看了眼李新,确認他不是開玩笑,她一把拉開車門,空空如也的後座,哪裡有許晉東的人影。
窩草,搞半天剛才都是表錯了情,白激動了啊。
朱小鹿又尴尬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