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宗門大殿上,那聶文與陸域二修家對了上座上雨花兒長老行了跪禮,再朗聲将近些月裡搜尋事宜講述一遍,而後安安靜靜候其雨花兒長老發排。
那雨花兒卻是一言不發,轉身去了内殿。
一處隐秘小院落中,那昆幽正在伺弄花木,見雨花兒進來,便開口道:
“雨花兒,有事麼?
”
“師尊,江水之還是沒有消息!
”
“唉,冤家啊!
”
那昆幽歎息一聲,低聲呢哝道。
可巧這話語卻是讓那雨花兒聽了清楚。
“啊呀,師尊,莫非你與那厮・・・・・・咳咳咳・・・・・・我拜兄江水之有舊?
”
昆幽觀視其弟子雨花兒一臉賊兮兮的模樣,好奇中又帶了一絲絲濃重的嫉妒,不由歎息一聲道:
“早在為師我入道巅峰時候,無力化神,無奈何偷渡入了無盡海洞天尋覓那傳說中的仙家大峪的遺地,以期得了機緣突破化神瓶頸。
就在那一次,宗門折損了天才人物,也就是為師後裔昆大公子,而為師自己卻不曾想遭了那厮淩辱,壞去了清白!
可也是托那厮的福,居然在傳送出了大峪遺地時候突破化神成功!
其後一路修煉大順,終究是成就我目下的練虛境界!
且你以為此次是為師法能了得擊破雷罰成功練虛的麼?
”
“難道不是?
”
雨花兒驚訝道。
“為師連第一波次雷罰都未能支撐得住,就在快及絕望時候,眼前正是閃出了那厮身影,其以一己之力救護了為師不死,為師還能如何?
不尋到他,于心何安?
”
“啊呀,師尊,真是他麼?
不會吧!
若真是這樣,那厮難道較之師尊練虛境界還要厲害麼?
”
“也可能是其身具何寶物,或者練就了何特别法門吧!
比如可操控雷罰之力之類能耐?
”
“如此說來弟子還是得繼續偵搜了!
唉,這江水之真是・・・・・・咦?
不對啊!
師尊,弟子與他已經是義結金蘭了!
那麼我豈不就是與師尊你平輩了麼?
”
“臭妮子!
還要占我便宜!
”
流雲戰隊三三兩兩進了太常鎮,習慣上相互罵罵咧咧進去了雲間居那小院落中,可是忽然之間一衆二十餘修家就都驚得呆了!
來去妖境近乎兩月罷了,怎麼雲間居變了模樣?
正面一溜兒三層樓閣,雕欄畫棟,一間間嶄新房舍漆的鮮豔,院池内種植了一些靈草,已經發芽了,綠油油一畦畦鮮活靈動。
“水哥兒?
水哥兒?
”
流雲老大忽然喊叫道。
“哎,我在這兒呢!
”
一修從那三層閣樓行出來,一身塵土,模樣有些狼狽。
“怎麼回事?
”
那流雲老大皺眉道。
“先時采購丹藥剩了六百脈石,小可便做主聘了修家修繕了房舍,又置辦了家什用度,今兒剛巧結束了做工,我正打掃呢。
”
“那結餘脈石你沒有自家存了?
”
鐵休驚訝問道。
“啊?
那是公共用度的費用,小可怎麼好自家侵吞?
”
“先前修家弟子可都是自家收納了啊!
真是癡人啊!
”
有修不由開口道。
“水哥兒,我流雲謝謝你!
”
那流雲老大忽然低低躬身一鞠躬,慌得劍川急急避開。
“諸位師兄,來這裡認領門牌,各家房舍我都一一分撥停妥,一人一間,隻需入住即可!
若是還要什麼物件,就得自家采辦了!
公處可再無餘錢了。
”
劍川笑嘻嘻說道。
于是二十餘修家各自急匆匆到了自家房舍,一個個都是興高采烈。
“我說謝哥兒,這一次的雜役管家我看流雲老大算是選對了!
”
“是!
近一年許以來他也就做成了這一件正确的事兒啊!
不過那厮也忒有些迂腐了!
”
“嘿嘿,蠢些好啊,這樣大家夥兒才可以得了實惠呀!
”
那底下幾修壓低了聲音譏諷嘲笑。
這樓堂風波過去,留下了許多閑言碎語,大多修家都是笑那水哥兒愚,這樣修家雜居,居然将自家所得交到共處使喚!
也有譏諷其憨厚老實的。
總之竟然是沒有一位修家贊其為一衆諸修付出的高尚!
不過也有變化,那就是諸家修衆終于不再面上背後叫劍川水瘸子了!
他時時與太常鎮修家店鋪打交道,雖然極善砍價,可是也不胡攪蠻纏,為人又實誠,極是講究信譽,深為幾家店鋪老闆喜歡。
雖然每一次狩獵都不許他出去,可是每一次回來的收獲,諸家還是給劍川得了他修半份的數額,這樣五年過去,在劍川管家的日子,流雲獵妖戰隊居然漸漸有了修家加入,人數終于到了六十餘修家的樣子,所得也是漸漸豐厚,在太常鎮上終是站住了腳跟,而且所占地面也是漸漸大了。
三幢樓宇漸次而立,拔地而起!
四圍一圈兒栅欄圍攏,幹淨整潔,着實的醒目。
過不多時,那地兒居然成了太常鎮一道風景。
也正是在那年神元節的時候,劍川重又恢複了元嬰修為,其對天道義理的理解更其深刻。
其一手流風術、行雨術、火攻術、祭雷術更其娴熟,便是那劍域也是漸趨完滿,雖然戰技仍舊平平,然而其道法與劍域之能較之同級别修家戰技也可以稱得上威能無測了!
那一日,正是流雲獵妖戰隊六十餘修家深入妖境獵殺妖獸時候,八千裡赤皿大漠縱橫馳騁的赤皿獵妖戰隊忽然包圍了太常鎮,那赤皿獵妖戰隊合共五十餘修家的隊伍攻入了鎮子,直接來到了流雲戰隊漂亮不凡的樓院,那當頭兒老朽赤皿笑嘻嘻對了樓門口守護的劍川道:
“小子,你叫什麼?
”
“水哥兒。
”
“嗯,不錯!
我說水哥兒,你可願意投身我赤皿戰隊為雜役管家呀?
”
“對不住赤皿老大了,流雲老大昔日曾救我一命,小可哪裡敢有背棄恩人的想法?
那可是遭天打五雷轟的行為呢!
再說了,就算是我真的背門而入了赤皿獵妖戰隊,怕是赤皿老大與麾下也不會瞧得其我吧!
”
“哈哈哈・・・・・・這小子倒好笑!
怪不得其能相助流雲那厮壯大了戰隊呢!
不過,我說小子!
你若是不從,這會子我就可以讓你天打五雷轟呢!
”
“或者赤皿老大會後悔呢!
”
劍川冷漠一句。
“啊哈哈哈・・・・・・他說我們老大會後悔?
哈哈哈・・・・・・他說・・・・・・”
有修家忽然你哈哈大笑,似乎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情。
“這小子是不是根本就是一個傻子?
”
“早有聽說其人迂腐,我看就是一個蠢蛋!
”
“蠢蛋?
哈哈哈,我看是蠢驢吧!
哈哈・・・・・・”
“住口!
何人去與我捉了此修?
”
那赤皿老大冷酷喝一聲道。
“我去替老大教訓這個癟三小子!
”
那赤皿老大身側一修,觀視劍川不過尋常一介雜役管事,做的又是低賤的活計,哪裡将其看在眼裡,吼一聲道:
“納命來!
”
一句未完,人卻是早飛躍起在空中,而後又是極為優美複雜的旋轉了幾個筋鬥,單手一劍斬擊而下。
那可是一擊十分優雅的戰技,劍光閃爍了森人寒光,影影綽綽的樣子,忽左而又忽右的樣子,着實令人難以捉摸。
隻是感覺中那劍刃似乎一直都是直接對了劍川當頭斬擊。
“好!
五哥身法愈加自然,當真是有一份灑脫飄逸的風采啊!
”
有人大聲贊道。
“好什麼好?
又沒有什麼恩怨糾葛,怎麼一見面就要取人性命?
”
劍川心裡大怒,一邊腹诽,一邊卻是随了雙手捏了法印,口中的幾聲法咒吐出,那法咒較之先前相助昆幽時候愈加的簡潔了,然而其威能卻是愈加宏大!
隻不過其神妙卻也是愈加不為尋常修家所洞悉了!
應了劍川之咒語聲響而起的是平地裡忽然生出的一絲兒微風,那風口兒似乎正對了半落虛空、身姿優美的赤皿獵妖戰隊的修家五哥。
不過隻是一絲兒清風,似乎連草葉兒也是不能夠驅動,然而令在場修家大驚失色的卻是那五哥隻是如同風車兒一般在虛空中旋轉!
先時緩慢,繼而慢慢兒那轉速居然愈來愈急,到了最後隻聞那五哥慘叫聲音,衆修家眼前除卻一團影子,已是再也不見那五哥身影的清晰了。
“喂,小子!
放下我五哥!
”
有十數修家術士忽然怒火騰然,不可遏制!
各個刺啦啦取出自家法器修兵,沖上前圍攏了劍川。
“慢!
兀那小子,水哥兒是吧?
你将我五弟放下來,有話好好說!
”
赤皿老大緊皺了眉頭,似乎已經瞧出了些什麼,不由膽氣一洩,壓低了聲音道。
“赤皿老大,我水哥兒自家不曾出過遠門,也未曾惹過爾等,可是怎麼剛一見面就要取我性命?
難道随意取人性命已然是你們的習慣?
”
“哼,小子,我隻不過是不願意手下枉死,這才會對了你這樣雜役講兩句話,放在平素,隻怕你已經是一句死屍了!
”
“哼,赤皿老大,我流雲獵妖戰隊在此地隻有區區一人,爾等五十餘修家卻突兀圍了居處!
何意?
你還是将你來此地的意思講出來吧,不要讓我區區雜役小瞧了去!
”
“小子,你死定了!
”
赤皿手下有修喝道。
然而便在此時,那虛空裡使勁兒旋轉的修家五哥落地,人卻是惡心的不住嘔吐!
“啊喲喲,暈啊!
暈死我了!
呃・・・・・・哇・・・・・・”
那赤皿老大将眼掃了那地上五哥一眼,冷冰冰道:
“水哥兒,将此地讓出來給我赤皿戰隊,爾等流雲手下不得離此地百裡之内活動!
這就是我的意思!
”
“修界充斥叢林道則,強者生存!
是麼?
赤皿老大就是這個意思麼?
”
劍川冷淡了譏諷道。
“哼!
我也不是不講理!
半日!
這就是我給你的通牒!
”
那赤皿老大冷冰冰一句,說完轉身而去。
“半個時辰,爾等從我眼前消失!
赤皿老大,這也是我給你們的通牒!
”
劍川冷笑着對了那赤皿老大的背影說道。
那道背影忽然一滞,繼而大吼一聲:
“啊呀,死!
”
那赤皿老大終究是忍不得惱羞,直接回身一刀,十數丈長一道刀芒閃過,對了劍川直直兒腰斬而來,甚是突兀。
“不知死活!
”
劍川一聲冷哼罷,隻是将手一揮,一道暗紫色幽光閃耀,繼而那赤皿獵妖戰隊五十餘修家便都在一處劍陣中了!
卻然偏偏獨獨留下了那赤皿老大一人在外。
赤皿盡全力一刀過去,非但沒有傷到劍川絲毫,而且還将自家一柄價值不菲的修刀化為了碎片消散零落!
此時赤皿老大一臉驚恐,知道今兒是遇到硬茬了!
不由緊張觀視劍川施展的一招招神妙劍技,那劍域早已是将驚得呆了的自家修衆盡數聚攏一處。
赤皿老大眼看了那道淡紫色法能罩子強拘了自家弟兄,而自己卻是毫無任何辦法!
心間的恐懼不由無限放大,大聲疾呼道:
“似乎這法罩不是什麼好去呀,一絲絲閃動的好像是屬于九幽地獄死亡的幽光!
天啊!
我招惹了什麼人呐?
”
“啊呀呀,前輩住手!
前輩且慢動手!
小可赤皿有話說!
”
“講!
”
“是是是!
赤皿不該貪欲蒙心,居然意欲強自占領流雲獵妖戰隊居所,此大是不該啊!
小可悔了!
”
“是真悔了麼?
”
“是是是!
真個悔了!
”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
那劍川收了劍域,将那域中驚懼到幾乎大小便**的修家放出去。
劍域是何?
那可是傳說中修家道術戰技呀!
此地一幹雖說也有元嬰修家,可是畢竟都是在底層厮混,哪裡識得出其玄妙?
隻不過方才身在劍域中的諸家卻是真正驚得靈魂出竅呢!
可是那赤皿老大一觀自家衆修家脫出,不由心間一松,口氣忽然變了強硬道:
“小子,果然深藏不露!
不過老子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
“老大!
老大!
老・・・・・・”
有修家似乎要給赤皿老大說一下方才在那法罩中感受,可是赤皿老大一貫強勢,隻是惱怒喝一聲道:
“住口!
”
“赤皿老大,似乎方才你不是這樣說的!
”
劍川皺眉說道。
“哼,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誰讓你蠢!
”
那赤皿一臉譏諷模樣。
“呵呵呵,如此我明白了!
不過赤皿,你還可以有最後一次機會後悔!
”
劍川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