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此時,那妖獸正好一尾卷住了兩修,而那兩修卻是正巧幾乎上了妖獸之背脊。
兩修不懼反而大喜,盡數使了大力,對了那妖獸背體要害欲下殺手。
劍川感知的不錯,隻是一槍上去便将一修刺了個對穿通透,此時另一修也剛好一擊砸中那妖獸背脊。
便是同時,人吼與獸吼爆發。
妖獸痛極一下甩出,那遭了劍川一槍斃命的術士,遠遠兒跌落水中!
“黃師弟!
殺啊!
”
單師兄悲聲大叫。
那死死兒挂在妖獸身軀上随了妖獸左右亂擺的一修大是驚訝,明明此時那妖獸無力擊殺黃師弟的啊!
便在此時,其隻是覺得下腹部一支尖銳利器深深入了自家身體,那兇腔中一顆心髒轟然碎裂。
其忽然明白,該是水下有修,且定然是那逃脫者之修!
可是此時其隻是大睜了雙目,掉落水中,死不瞑目!
“趙師弟!
啊呀呀,孽畜!
我要殺了你!
”
那妖獸此時一對三,雖然仍舊力怯,可是較之方才的狼狽,此時畢竟可以略略抵擋。
水體愈加渾濁,劍川幾乎無力視清,不得已隻能在那石上緩緩兒站起。
還不及擡頭,卻見自家前方水體猛然一降,便是自己頭顱都差一點露出。
不過瞧見眼前一修,正背對了自己,施展了法器,玩命攻擊。
又是突兀一槍,卻是正中那厮心髒。
幾乎沒有叫出半聲,那修便便緩緩兒跌落水中。
“梁師弟!
”
河水之上,兩修禦劍而行,正圍攏了擊殺那妖獸,忽然隻見同伴便是那等圓睜了雙目跌落水中死去,一修慘吼一聲。
“不對!
水中有何物相助了此孽障!
葛師弟,此孽障已然無力掙紮,你去結果了他。
水中由了我來吧。
”
“是,單師兄!
”
聞聽此言,那劍川忽然突起一槍,然那所謂單師兄此時機警非常,見那一道寒光閃出,不明就裡間,那身子向後急速遁去,避過了此必殺一擊。
劍川大是無奈,猛然奔出了水面順了河岸,如飛去了。
“葛師弟,取了妖獸内丹,而後去告知師叔,便說我已然追殺那厮去了!
”
“是!
”
劍川觀得隻有一修追來,且漸趨接近,無奈何便取出寒玉弓,對了那厮空拉了弓弦,一松手,響了一擊。
那漢子一閃躲了在樹後。
見無有箭镞射來,忽然呆了一呆,而後大怒。
“狡猾的賊子啊!
逮住你,必淩遲而死,方消我心頭之恨!
”
追了又半個時辰,又複一聲弓弦空響,那單師兄又是一閃。
“啊呀,賊子!
豈可再!
”
便是這般一頓,那劍川已是又拉開了奔逃得距離。
再近時,又複一聲弓弦空響,單師兄不敢怠慢,再閃到樹後。
“啊呀呀!
再三麼?
嗯!
”
那單師兄怒火終究騰然而起,散去護體靈光,全力疾馳。
此時劍川卻是取出了最後一支白羽箭,開弓如滿月,回頭一箭。
随了那聲弓弦響罷,劍川身後那修,嗷!
一聲慘叫,居然遭那箭羽射入一條大腿,一跤摔倒。
“此時是真的,你卻怎生不避?
”
那劍川一邊嘲笑,一邊卻哪裡敢回首,便是那般疾馳而去。
而後便一路潛行,到了天色昏暗,該是日暮時分方才到。
等其潛入墓穴,那法珠的光明是那樣柔和,墳墓中空間是那樣溫暖,火若水歡歡喜喜過來,盡管一身男裝不倫不類,可仍是難掩那火爆與肉欲的極緻之美,便是那體态有了一點兒顯擺,可是在此時劍川的眼中卻是柔美性感!
引得大生憐愛。
“相公,終于來了!
我還以為相公不要我了,溜了呢!
”
那火若水忽然變了腔調,半是玩笑半親昵道。
若是别一日,劍川定是不喜。
然而此一回死裡逃生,那劍川聞得火若水這般言語卻是大生幸福的感覺。
他隻是一把緊緊兒抱了那火若水,那火若水一愣,便那樣笑吟吟靜靜兒立定,随了劍川擁抱。
好半時,大約是忽然清醒,那劍川方才松開,讪讪後退。
“相公,怎麼一身污泥呢?
”
火若水笑吟吟觀視劍川,一邊将那玉手輕輕兒取下其發髻上泥塊。
“呵呵呵,差一點來不了了呢!
”
劍川轉過石棺一側,換下了衣袍,又拿出了一塊妖蛇肉,便在那石棺旁坐定,單手随意放出個火球,那火球忽然一抖,化而為火線,極速穿梭,最後成就了一座小小火網,将那妖獸肉收了入網中。
火若水訝然而視,忽然驚訝道:
“相公好精湛控火之法門啊!
這一手便是大宗師似乎也是沒有呢!
”
“嗯?
大宗師?
呵呵呵,若水丫頭不過小小低階弟子,曉得什麼大宗師!
那等人物之神通豈是我等可以揣測!
”
“啊喲,相公,怎麼小瞧人家呢?
”
“什麼小瞧?
做人莫要好高骛遠,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
“相公教訓的是。
”
那劍川一邊控制火候,一邊查看獸肉生熟。
而火若水卻是慢慢兒靠過來,坐在了劍川身側。
“嗯,好香!
”
“可惜少了作料!
又不是柴火烤制,否則才叫個好哩。
”
“我都快饞死了!
”
“呵呵呵,你們女人咋一個樣?
”
劍川觀得火若水一個勁兒吞口水,忽然笑道。
“嗯,女人?
那是誰?
”
“呃?
這個・・・・・・這個・・・・・・一個朋友。
”
那劍川大是尴尬。
“朋友?
是你女人吧?
”
“不是!
乃是・・・・・・果然一個朋友!
真的!
”
“咯咯咯,我又沒說是假的,你慌張什麼?
”
“咳咳咳,我哪裡慌張了?
”
“哼,心裡有鬼!
那你告訴我,她叫什麼?
”
“她叫曦如雲,真是我一個朋友。
”
“曦如雲?
她什麼修為?
”
那火若水忽然疑惑道。
“嗨,還不和我一樣,低階術士罷了。
”
“她長什麼樣?
”
“呃,挺漂亮的一個丫頭。
”
“她長得什麼樣呢?
”
那火若水見獸肉熟了,便接過劍川遞過來一塊一邊吃,一邊忽然好奇道。
“嗯?
呵呵呵,追問這個幹什麼?
”
那劍川大咧咧笑道。
“相公何不以手中火焰塑個人形給我看一看?
”
“我哪裡有那等手段?
”
“啊呀,便是如同結網一樣麼!
試一試吧!
好相公!
”
“好吧!
我試一試吧。
”
于是那劍川擋不得火若水撒嬌模樣,便動手放出了火舌,化而為絲線,緩緩兒結了網,再慢慢兒以識海中那美麗妮子的模樣,或者強化了法能,使其鼓起,或者減弱了使其塌陷。
便在這墳墓裡嘗試凝聚人像。
這般不知不覺嘗試居然過去兩個月。
那火舌兒塑造出的人像果然越來越清晰,終于似乎如同真人一般。
“哦,就是這個曦如雲?
”
“嗯,便是她。
不過,真是朋友。
”
“知道了。
不過相公你凝聚一個我吧。
”
“啊呀,我們天天在一起,塑像幹嘛?
很麻煩的。
”
“哦,我明白了。
相公是想了曦如雲了!
可是凝聚個火若水便就那麼麻煩麼?
”
火若水大是不喜,冷冰冰言語道。
“啊喲,怕了你了!
”
劍川看那火若水真是生氣了,忽然便緊張道。
一邊整頓了火舌,不過一會兒工夫便塑造了火若水出來。
果真是栩栩如生!
那元能之火成就的小小火若水便就那樣立定在空中翩翩起舞,神态美豔而豐腴,極富肉欲之感。
火若水隻是随意瞥一眼,便回身而坐,愠怒不言。
“咳咳咳,若水,你瞧。
”
“哦!
”
劍川看得那火若水似乎正是氣惱了,便詫異不解。
不就弄一個火人兒麼,值當這般氣惱麼?
那火若水半日默默無言,害得劍川無奈何,隻好又弄了一次那美豔驚人的火人兒,再以風刃化絲,塑造了一個自己,與火若水模樣般那個小火人兒打打鬧鬧。
隻是那火人兒火若水一直欺負風人兒劍川,直到那劍川風人兒坐了地上似乎哭泣一般,那火若水方才忽然笑起來。
“相公,我有那般壞麼?
”
“啊喲,若水,你總算是笑了。
可吓死我了!
”
自己說完了忽然一怔,那火若水聞言也是一怔,兩人對視一眼,那眼光忽然又齊齊離開。
那劍川幹咳了幾聲道:
“若水,不知怎的,我似乎突破到了養神境界了,可是我并沒有養神的法門阿?
”
“咯咯咯・・・・・・相公倒是好運氣,居然無有法門自然突破!
”
“那是!
我誰呀!
呵呵呵,今日再出去弄些野菜與藥草來,好弄個什麼湯來喝一喝,慶祝一番。
”
看到劍川得意,那火若水隻是低首微笑。
劍川哪裡知道,其兩月許以火攻術與風攻術之術法塑造人形之法門,該是較之尋常養神之法不弱半縷呢!
“嗯,相公小心!
”
“嗯,曉得了!
”
便是這樣一對答,兩人又忽然頓住,那劍川尴尴尬尬行出去墳茔,而後再出了那邊水塘,長長吐出一口氣。
“啊呀,怎得與火若水似乎如同夫婦一般默契了?
娘哎,那等尤物豈是區區我可以消受的?
唉,待行出了此地,怕是其便會離我而去,而後永遠忘卻呢!
”
劍川似乎有些郁悶,站直了,遠遠兒望了一會子。
老妖原寬闊無極,綠油油草原與遠處山坡上次第而上的大森林連接,接天而去者那廣大無盡的綠野,似乎跌落入了無盡的幽藍中,天地果然廣大啊!
于是那心境大開,幾欲咆哮一聲。
不過其迅疾便收住了此打算。
要知道在這老妖原無盡美色下蘊含了幾多陰謀與皿腥呢!
劍川忽然低了身子往遠處疾馳而去,繞過來繞過去,盡量讓得了養神境界後自家剛剛修出的真實意義上的神念遠遠兒滲出。
神念乃是意識海泥丸宮中那個安坐在九宮大陣中的大神所發出的神念之場,按說初次修出應該是不及十丈,可是劍川修訣簡陋,再無可練習,唯有日日習練舊訣,捶打自家體格神念,故此到了養神境界,其念力之強,竟然使得神念居然可以有方圓一裡左右的籠罩範圍!
其自家不知其了得,然若是别家得識,确确實實可能驚得呆了過去哩!
此時那劍川的大神早已是漸漸趨于實質,不過人影子一般的念力化而為點點火焰元能凝聚如一,渾厚而又散發了神妙莫測的氣息。
“咦!
野菜!
居然有那麼多。
”
神念掃過,劍川果然覺察到了一大叢野菜!
“這神念果然較之眼神好使多了。
居然可以有一裡之圍内,那萬般物事毫纖畢現的感覺!
眼神雖尖,哪裡有這樣清晰?
”
于是一邊興緻勃勃前行,一邊得意施展了神念可勁兒往遠了查視。
野菜草地,劍川挖了好些,此地大約地勢低窪,有雨水澤被,那野菜長的格外肥碩。
不一時便是挖掘了好些。
劍川直起腰,正待離去,忽然便是呆立,直勾勾瞧了前邊數修禦劍而立十數丈虛空上,其一修對了劍川笑眯眯說:
“兀那斯,可是天門派術士?
”
“是,不知師兄有何見教?
”
那劍川恭恭敬敬低首一禮。
“如此便好了。
來啊,帶了那厮走!
”
中央一黝黑色巨劍上一修風度翩翩,隻是淡淡瞥一眼劍川,随後一揮手,領頭而去。
“元丹大能?
”
劍川大驚。
修道至今,隻是見過一回元丹大能,便是膳食坊師叔處,一記耳光将自家差一點滅了的師叔相好。
“諸位師兄,諸位師兄,有話好說!
有話好說!
啊呀呀,怎麼捉拿于我?
”
那劍川遭了一修随手一提,提溜了在一飛舟上,而後那厮便那樣一揚手,劍川便摔入了那飛舟中,一股濃濃的皿腥味撲面而來,幾乎令得劍川作嘔!
“咦?
什麼?
”
待劍川眼神瞧視得清晰,忽然驚得跳了起來。
一船艙人頭!
足足有百餘!
那船頭駕馭者之修辟谷巅峰修為,大約對船内劍川的神态早有洞悉,隻是嘲諷而視,無有一言半語。
艙内上百首級形态各異,有恐懼狀,有猙獰狀,有絕望狀,有乞求狀,有莫名狀・・・・・・死亡之狀應有盡有,不一而足。
大約是面目驟變,劍川居然連一個也認不出來!
然而他知道,那絕對便是自家同門師兄弟!
“為什麼?
”
劍川癱坐在船艙裡。
“哼!
”
那修仍舊不語,隻是冷冰冰哼一聲。
大約是飛了半日,禦劍乘舟者之修盡數有了一些疲勞。
當頭那黑色巨劍上元丹大能忽然開口道:
“爾等功法不精,禦劍之術勞心勞力,還是下去休息一會吧。
”
“多謝師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