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醒來之時,已是中午時分。
一回到城中,他就在藥鋪購買了一些藥草,服用下去後,體内的暗傷也在逐漸恢複之中。
因為是白天,有華慈老先生當擋箭牌,這幫人還不敢公然對他怎麼樣。
夏雲并不是鬧事的人,可是若有人敢在他的頭上動土,他也會毫不留情的還回去。
所以,在離開易寶的之前,他決定親自登門拜訪王家,當然這次并不是去鬧事,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沒有強大到能和地頭蛇對抗的能力,他隻是想給王成父子二人一個暗示性的警告。
僅此而已!
……
“這不是夏雲小兄弟嗎?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
鳳凰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看到夏雲往交易大廳走去,上前說道。
夏雲眉頭微微一皺,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呢?
”
“是嗎?
能為您這樣的大人物效勞,我感到非常的榮幸。
”
“王族長在嗎?
”
“你找王族長?
”鳳凰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很快又恢複常态。
“王族長這個時候應該正在午睡,不在交易大廳裡,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
夏雲掃了鳳凰一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也沒有什麼特别的事,隻是昨日王族長盛情邀請,今日我便要離開易寶,特來感謝。
”
“今天就要離開?
”
鳳凰有些驚訝,昨天夏雲在晚宴上大出風頭,不僅結識了華慈這樣的大人物,還和他成了兄弟,一般人肯定會留下來,結交衆方勢力,而他卻急着離開,似有些不同尋常。
“為什麼要着急離開?
”
夏雲道:“家中還有一些鎖事,不得不離開,還請鳳凰小姐代為轉告王族長,非常感謝昨日的盛情邀請,還有,請一定要代我向王浩問好。
”
“用不着這麼客氣啦,你的話我會轉達的。
”鳳凰笑着道,心裡卻在想:“為何單單要向王浩問好呢?
難道昨天給你的臉色,還沒看夠?
還想再多看幾回?
”
夏雲又和鳳凰交談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這時,一輛華麗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小弟,原來你這兒,我還以為你不辭而别了呢?
”華慈從馬車上的簾子後探出腦袋,夏雲擡頭一望,原來是華慈,隻是馬車内,還有一人,此人就是他曾經的大伯父,夏正然。
礙于華慈的面子,夏雲上前,抱拳道:“正準備跟老先生道别呢!
沒想到卻在這兒碰上了,您這是準備去哪兒?
”
“出來有些日子,剛準備回家,這不,正好碰到夏族長,他也回新月帝都,正好順路坐他的馬車。
”
夏雲哦了一聲,笑道:“夏族長原來是個熱心腸啊!
”
“可不是嘛,我原本都準備騎馬走的,夏族長硬是把我塞進了馬車,盛情難卻啊!
你不是也要回新月帝都嗎?
要不一起吧!
”說完,華慈将目光移向夏正然,突然又想到什麼,隻是話已脫口,想收也收不回來,一時間,氛圍陷入極度的尴尬之中。
夏正然雖有不願,但華慈先生開口,也不好明目的拒絕,隻好裝作欣然接受的樣子,對着夏雲抛出橄榄枝。
“小兄弟,若是不嫌棄的話,就上來吧!
路途遙遠,正好可以陪華慈先生說說話。
”
夏雲心底閃過一陣自嘲,自己的親伯父,竟然當衆叫他…小兄弟,心裡暗咒罵夏正然無恥的同時,又是狠狠的一陣鄙視。
“不想讓我上車就直說,何必用這種方法拉扯上别人,哼,真是個小人!
”
雖然不想與夏正然同流合污,但是迫于華慈先生的面子,夏雲也不再娘娘們們的,直接跳上馬車,坐在華慈身邊。
而他的對面,夏正然安然端坐。
兩人目光半刻間的對視,便是燃起一股強烈的火藥味兒,直到華慈輕輕的咳嗽一聲,二人這才放下心中芥蒂,暫時化敵為友。
一路上,華慈與夏雲談論許多,當然多半是關于空間武器的,至于夏正然,則被無情的晾在了一邊。
夏正然本想借着這個機會,跟華慈攀上點關系,卻沒有想到,處心積慮安排的這一切,卻都是為他人作嫁,白白便宜了夏雲那小子。
半日之後,夏雲等人順利的回到新月帝都,華慈應夏正然邀請,入府小酌幾杯,夏雲也被華慈順手帶了進去。
站在夏族門口,望着那熟悉的夏族二字,夏雲又是一陣自嘲。
“沒想到前腳才剛被掃地出門,後腳便又風風光光的回來了。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華慈先生的功勞!
有了華慈這顆大樹,我的身份地位,跟着水漲船高。
現在一掃陰霾的時候到了。
隻是,這樣的重歸故裡,算不算得上是衣錦還鄉呢?
”
……
“華慈先生,這邊請。
”夏正然恭敬的道。
華慈則轉過頭,道:“夏雲小弟,請吧!
”
夏雲深知其意,這個時候,也不講究什麼老幼尊卑,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昂首挺兇,意氣風發的走進了夏氏一族的大門。
自夏雲出現在夏府門前的那一刻,夏氏一族的各個角落裡,沸騰開了。
剛剛發生的這一幕,更是讓這種沸騰,上升到另一個高度。
“族長竟然這般恭敬的将他請回夏府。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
“這廢物怎麼又回來了,那個老頭又是誰。
”
“看族長那恭敬的樣子,不會是?
天呐,難道我們夏家從此要改姓李?
”
……
貴客來臨,夏正然不敢怠慢,精心準備,于是夏雲在家族的晚晏上,依托華慈先生的福,第一次坐在夏氏一族最高層才可以坐的位置上,這般待遇,在原來當少族長的時候都沒有過。
夏雲現在所坐的位置,是那高台之上,并排的三個位置,十位長老都沒有資格坐的地方。
一朝得勢,雞犬升天。
這個時候,夏雲也不再矯情,風風光光的坐了上去,完全把自己當成了貴賓。
自然,底下衆人都是嗤之以鼻。
夏正然雖然不樂意,也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華慈這樣的大人物,他可還得罪不起。
席間,夏雲一點客氣也不講,各種要求,層出不窮。
身為東道主的夏正然,隻好不停的點頭附和。
于是,和諧的一幕出現了。
族長夏正然不停對一個曾經被家族趕出去的廢物提出的要求一口答應。
……
“非常感謝夏族長的熱情邀請,天色已經不早,我也該回府去了,夏雲小兄弟,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可否去我府上住上一段時間,我也好好好向你讨教讨教你那精湛的雕刻手法。
”
夏雲起身,抱拳道:“讨教不敢,隻是家母生病在家,還需要照料,他日必當親自登門拜訪。
”
“你母親得的是什麼病?
”
“幾年前,母親突然陷入昏迷,至今仍醒,每天都要靠藥物才能維持生命,幾年過去了,沒有絲毫好轉,也不知道得的究竟是什麼病。
”
聞言,華慈捋了捋胡須,臉上的神情十分嚴肅,道:“我醫術雖然不精,但尚有涉獵,或許可為你母親診斷一番,如若不行,青陵學院的蕭神醫,他是我的至交好友。
”
“您說的是那位皇家禦用神醫蕭允前輩嗎?
”夏雲有些激動的道。
“正是。
”
夏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幾年,他四處求人幫忙,尋求蕭允神醫為母親看病,都是無功而返,而現在,得來全不費功夫。
“多謝大哥。
”
華慈拍着夏雲的肩膀,道:“我既認了你做兄弟,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好了,現在我便随你,去你家中看看你的母親。
”
一聽到華慈現在就要去看自己的母親,夏雲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再次感謝一番,然後領着華慈直奔母親所在的客棧。
夏正然望着二人吃完拍拍屁股走人的樣子,淩亂在了風中,他所做的一切,華慈先生好像根本沒有記在心裡。
反倒是夏雲那孫子,竟然還受到邀請,可以去華府小住。
族中衆人都是疑惑重重,曾經那位公認的廢物,短短兩天的時間,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夏家的貴客不說,連族長都是對他畢恭畢敬,這特麼的到底什麼情況?
……
“脈息微弱,時有時無,不像是生病的迹象,好像是中了某種毒。
”華慈仔細的把了三次脈息後,都是得出同樣的結論。
聽到這樣的消息,夏雲吓了一跳。
“母親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未與人結怨,怎麼會中毒?
又是什麼人這麼狠心?
難道和刺殺父親的人有關?
可是至今為止,殺父仇人是誰,我都還沒有絲毫的眉目。
”
“您确定……這是中毒嗎?
”
“八九不離十,帶你母親去我府上,我府中丫鬟衆多,可好生照料,住在客棧每天都需要花錢,而且人多嘈雜,對于病人的恢複不利,等過兩天,我親自去青陵學院将我那好友請下來,再細細診斷。
”
夏雲點了點頭,現在也不是講客氣的時候,如果母親真的是中毒的話,那麼再也耽擱不得。
急急的命青兒收拾好衣服,夏雲雇傭了一輛馬車,帶着青兒,一同入了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