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繁星之下,他的臉在漸漸朝着她拉近,他逐漸靠近的氣息讓她的睫毛抖動得厲害,為了讓睫毛抖動得不那麼厲害,索性,她閉上了眼睛。
先觸到她的是他額前的頭發很柔軟垂落于她的額頭從額頭擦過,再之後是鼻尖,鼻尖之後是唇瓣。
柔軟的唇瓣從她的唇瓣上輕拂而過,她沒有躲避也沒有迎上的意思,他含住她的上唇瓣,輕輕的吮,放開,舌尖在她的下唇瓣上做着最為溫柔的安撫。
不遠處忽然有人闖進了這片領域,喝醉酒的人在罵罵咧咧着,那些聲音刺進趙香侬的耳膜,等她回過神來發現他的舌尖正企圖撬開她的牙齒。
别開臉,趙香侬幹幹的說了一句,還好,宋玉澤你抓住了我,不然我非摔到地上不可。
她的話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他依然維持着剛剛的姿勢頭擱在她鬓角上。
趙香侬繼續說:“宋玉澤,你有沒有看到克拉拉刊登的求愛廣告,我猜,她的那些求愛廣告主要是針對你的,宋玉澤我和你說克拉拉可是世界上被男人們公認的最夢幻的法國姑娘,不僅如此她還是戴高樂兩大繼承人之一,她比她哥哥更得到她父親的喜愛,她長得也漂亮身材也性感,還有,她廣告語也很可愛,宋玉澤……”
接下來她的話被打斷,不僅被打斷,她的嘴還被他捂住,他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固定着她後腦勺,讓她隻能避無可避的臉對着他的臉眼睛對着他的眼睛,他說:
“可她不會躲在洗手間罵人,她不會叫我‘偷紅酒的小賊’,她也不會惡狠狠的隔空對我做出‘閉嘴’的口型,她沒有把我推到湖裡又跳進湖裡救我,她更不會和落在牆角上的紐扣大眼瞪小眼。
”
“而且,我還知道,我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一定沒有你這麼好看,我的鞋子穿在她腳上肯定很土氣,她坐在我機車後面也一定不會和我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她也絕對不會像趙香侬一樣偶爾會說出一些類似于我罩着你這樣頭腦發熱的話。
”
他垂下眼睛,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
“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唇瓣永遠不會趙香侬那般的柔軟,不需要任何上色隻要塗點唇彩就回讓男孩子們忍不住的想着:我該如何讨得她的歡心,好讓我,可以含住她的唇瓣。
”
是漫天的星光太美好了嗎?
不然她的心怎麼這般的柔軟着,還是?
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太暖和了,暖和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把她的心連同她的身體融化掉。
怎麼辦,宋玉澤說的話太漂亮了。
漂亮得她仿若受到蠱惑,一種思想驅使着她說出傻裡傻氣的話。
“宋玉澤,你不要吻我。
”
他沒有聽她的話,目光繼續盯着她的嘴唇。
“宋玉澤,你不能吻我,你吻了我之後我打賭你會被我迷住,你被我迷住就慘了,而且,我也讨厭一直糾纏于我的男人。
”
他理都沒有理。
“你也知道電影上都喜歡編那樣的故事,有錢人家的女兒和一窮二白的男人們一般都沒有好結果,對了,就像是鐵達尼号的故事一樣,如果傑克僥幸活了下來他和露西肯定沒戲,而我爸爸肯定比電影上那些反派人物還來得難纏。
”
預感到一些即将發生的事情,她徒勞的用這樣的話來告訴他還有她自己。
“宋……宋玉澤,我回到芝加哥就要結……”
接下來的話趙香侬沒有成功說出來。
宋玉澤吻住了她。
最初,她是有掙紮來着,但是,他警告了她:趙香侬,如果不想讓兩個人都摔下去的話就給我好好的呆着。
等到他的舌尖打算再次撬開她的牙齒時,她這才想起其實手還可以做一些的事情,比如手掌攤開按住他的兇腔推他,雖然說力道單薄可那也是一種掙紮的表現。
他停止了動作,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聲音很輕聲線暗啞,說着:“趙香侬,被車子撞到的那一下很疼。
”
低啞的聲線和着說話的内容就像是迷幻藥,攤開的手掌手指頭輕輕去捏住他的衣領,他的唇壓了上來,她很輕易的放任他的舌尖的入侵,他的舌尖在輕輕的逗弄着她的舌尖,輕而易舉的卷住。
當他舌尖纏住她舌尖時她的腦子混沌成一片,若有若無的意識中想今晚的宋玉澤好像和平常的熱情過剩而顯得有點傻乎乎的宋玉澤一點也不像,到底什麼地方不像了她也不知道,隻知道宋玉澤仿佛在刹那之間變得會說話了,很會說漂亮話,那些漂亮話從宋玉澤口中說出來比誰都來得真誠,然後,讓人沉醉。
思想先臣服于屬于他在口腔所調動的那種氣息,之後是她的肢體語言。
一隻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一隻手環上他的腰,任憑這他的吻來到了鎖骨上,任憑他另外一隻框固她後腦勺的手往下移動着,甚至與任憑他手指在她的背部曲線遊走着,也不知道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去輕觸她兇衣背後的暗扣。
在模糊的意識裡,趙香侬知道這是她留在紐約的最後一夜,明天她就要回到芝加哥去,接下去她會很忙,忙她和柏原繡的婚禮,當三月來臨的時候,她就會嫁給他,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人們會叫她“柏太太”。
這樣的意識讓她開始變得有點主動,比如她不再控制她兇腔裡的那股氣流,她讓它們來到了她的舌尖,溢出。
那件披在她身上的大衣掉落在車頂蓋上,輕輕的聲響讓兩個人同時定住,她的手還擱在他的腰間,他的手指還停留在後邊的兇衣暗扣上,他的唇停留在她的頸部上。
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他頭擱在她的肩窩上,喘氣,在喘氣中說出一句話,很是含糊的一句話。
好像是說:“趙香侬,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我會想要得更多。
”
在趙香侬極力思索這句話她有沒有聽對還是聽錯間他輕輕放開了她。
掉落下去的衣服被重新披回到她身上,披好外套他小心翼翼的把她的頭發從外套中解脫出來,攏好,手指停在她的鬓角上。
萬千星輝落于他們的頭頂。
“趙香侬,明天我不回芝加哥,明天,我要到新奧爾良去。
”
晚會散場,那些為晚會奔波了一個禮拜的工作人員早早墜入了夢鄉,周遭十分的安靜,趙香侬和柏原繡一前一後的走着,和這片安靜的場地一樣他們一路上誰就沒有說話。
小段路之後趙香侬停在她的房間前,手握住房間門把,她回過頭來和宋玉澤說一路順風。
她想她是沒有辦法和他說再見,因為他們都知道以後彼此不會再有見面機會,世界這麼大隻要彼此能注意點老死不相見這樣的事情是可以做到的。
宋玉澤沒有說話,他隻是看着她,他的手放在他牛仔褲的兜裡,姿态很是潇灑的模樣,真好,那個人很美好,就像是他頭頂的那片熠熠星光一樣。
轉過頭,趙香侬微微一發力,房間拉出了小道縫隙。
“趙香侬和我到新奧爾良去。
”宋玉澤在她背後開口。
房間門小道縫隙在拉大。
“聽說過極限飛車挑戰賽嗎?
就是騎手開着他們的機車從排列在一起的大卡車上飛過,這項賽事每年在二月下旬舉行,因為有極佳的觀賞效果,很多人都會觀看比賽,我希望你能去看看,我是那些騎着機車從卡車上穿越的一員,去年,我得到了亞軍,我想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去的話,那麼我有把握拿到賽事的冠軍。
”
趙香侬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由房間透露出來的燈光落在她鞋子上,這雙鞋,宋玉澤偷偷的用這雙鞋換走了讓她總是會腳底長泡的鞋。
“趙香侬,和我到新奧爾良去,哪裡有我媽媽留給我的房子我保證你會住得很舒服。
”宋玉澤的聲音加大一點:“我們隻需要在那裡呆上幾天,趙香侬,我可以帶你到一個地方去,你去了那個地方之後就會知道自己是倒黴蛋還是幸運兒,如果你是倒黴蛋的話有可能在幾個小時之後連褲子也被扒走,如果你是一個幸運兒的話沒準幾個小時之後你可以帶回一大票性感姑娘。
”
趙香侬在心裡如是對着自己說着:她不需要知道自己是幸運兒還是倒黴蛋。
背後那個人說得更加快活了,聲音越拉越大,聲線愉悅。
“新奧爾良最發達的是快餐業,為了讓更多人認識到新奧爾良美食,當地政府在1970年發布這樣的一則廣告,那則廣告一直被口口相傳着,我很喜歡,廣告是這樣說的:到新奧爾良來吧帶上你眼裡最為可愛的姑娘,這裡有啤酒,米飯和大豆,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新奧爾良還有老掉牙的鄉村音樂。
”
在宋玉澤說完這些話時,那扇門被完完全全的打開,趙香侬整個身體越過了那道門檻線,她回頭,面對着宋玉澤,她和他站在同一挑平衡線上。
“趙香侬,明天不要回芝加哥,明天和我到新奧爾良去,就幾天時間而已,我不會破壞你的婚禮也不會給你惹麻煩,我們就隻是去玩,就像是那些在旅途中結伴同行的夥伴一樣。
”
對着宋玉澤趙香侬莞爾。
“宋玉澤,你回去吧,我想沒有我你也會得到那個冠軍。
”
趙香侬和宋玉澤揮手。
關上了門,快速拉滅房間的燈,趙香侬背部貼在門闆上,宋玉澤說的那句廣告語她也知道,而且,她也和他一樣喜歡,可是,她不能去,死也要咬緊牙關不去想,那冒着熱氣的米飯和放在米飯上面被蒸得金黃金黃的大豆。
紐約有三大機場,講究旅途質量的人一般會選擇皇後區的肯尼迪國際機場,而講究經濟實惠的人在時間允許之下的人會選擇哈得孫河對岸的紐瓦克機場,周日一早,為了籌集晚會來到這裡的人分成三批人,一批開車回家,一批前往肯尼迪國際機場,另外一批前往紐瓦克機場,趙香侬是前往肯尼迪國際機場的那批人,宋玉澤是前往紐瓦克機場的那批人,由于相聚時間太短的關系,一些人也就隻是寒暄幾句就各奔前程,趙香侬坐在紐約政府特派的私家車裡看着宋玉澤和十幾個工人坐在大卡車上,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他們的距離被越拉越遠,趙香侬轉過頭去漠然看着車前方。
肯尼迪國際機場,趙香侬在看着表,現在穿在她身上的是她從芝加哥帶來的衣服,蛋黃色修剪得體的小洋裝,當班機降落在芝加哥機場時,她需要參加一個小型新聞發布會,以趙家繼承人的身份談論她對于這場她有份參與的晚會的總體總結。
還有半個鐘頭的時間,趙香侬抱着胳膊咬着手指,米白色的高跟鞋在地闆上來來回回行走着,趙香侬發現自己越是集中精神去溫習在芝加哥新聞發布會上的發言稿,她的思想就越為渙散,最後,她在拼命的想着一個問題,一個需要宋玉澤來解答的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小寶貝們~~~~~~下一章就是星火燎原了!
(寫得那是連我也臉紅耳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