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他隻是問我是不是打了沈薇然,什麼都沒有問。
”茜茜突然之間從沙發上站起來。
緊緊地抿着唇,她從蘇毅身邊匆匆的走過。
“夫人……”
“你去跟他說清楚,蘇毅,你要跟他說清楚。
”茜茜一瘸一拐的走着,聲音聽着微微有些顫抖。
蘇毅慢慢的站了起來,目光緊緊地跟随者她的背影,在她心裡到底是怎麼定位謝昀的位置的撄。
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茜茜艱難的眨了眨眼睛,眼淚從眼底慢慢的流淌出來。
她上樓吧走的很困難,蘇毅一直看着她走上來才放心,她現在心裡應該很難過的償。
謝昀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冤枉了她,為什麼謝昀就不肯多問一句,也不會讓她現在這樣難過。
“那夫人,我先走了。
”蘇毅看了一眼二樓走着的人輕聲的說話。
茜茜像是沒聽見似的,隻顧着自己走,蘇毅後來還是被離開了,茜茜慢慢的回到房間裡坐下來,伸着腿,目光有點呆滞。
謝昀雖然什麼都沒有對她做,可是心裡認為她是兇手,她為什麼要任由他這樣抹黑自己。
最難以接受的莫過于沈薇然這個女人居然還是這樣随随便便的就把她算計到了。
蘇毅輾轉急匆匆的去了醫院,謝昀現在有點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感覺,可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謝昀去誤會覃茜茜。
醫院病房外面的走廊裡,謝昀獨自坐在上面,周身讀被煙霧缭繞,地上有許多煙蒂。
“董事長。
”
“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謝昀擡眼淡淡的看了一眼他,聲音略顯得沙啞。
一雙眼睛猩紅的可怖,眼裡的一些紅皿絲不可避免的呈現了出來。
蘇毅都看在眼裡了,沈薇然這個女人真的是不管是過了多少年在謝昀心裡都一樣重要。
相比之下,覃茜茜就顯得可憐一些了,被這樣一個男人捆住了手腳,不管自己想做什麼都做不了。
“我剛剛去看過夫人了。
”
“她怎麼樣了?
”
“夫人說她用台曆打的沈小姐,她不知道董事長心裡認為是她将沈小姐大傷的,她問您一本台曆姚瑞和打的沈小姐顱内出皿?
”
蘇毅帶着同樣的憤恨,興許就是看不習慣謝昀對婚姻以外的女人這麼上心,這麼在意,反而對家裡的那位不聞不問。
覃茜茜也是傷了腳,可是在謝昀看來好像覃茜茜受了傷都是自作自受,不管是他們發生過什麼,但是她始終他妻子,他連一點像樣的關心都沒有,一心都撲在了沈薇然身上。
謝昀指間夾着煙,看着眼前這個清俊如斯的男人:“你跟她說這些是做什麼?
”
“我想夫人這些都是應該知道的,如果我一開始什麼都不說的話,才是問題。
”
“她是這麼說的?
”謝昀又狠狠地抽了一根煙。
可是沈薇然的手術不是假的,檢查結果也不是假的,這裡面好像比想象中要複雜一些,可是茜茜說的話好像沒有證據。
“董事長……”
“好了,我知道你擔心她,我什麼都沒有說,更沒有責備她什麼,隻是讓她在家裡養傷。
”謝昀打斷了蘇毅的話,眉間露着幾分溫淡的神色。
“您還是不相信她。
”
“沒有不相信,你回去吧,這段時間不要去見她了,她心情不好,不管是見到誰心裡都會不舒服。
”
謝昀不太喜歡蘇毅跟茜茜總是走的太近,他們之間是同事,可是走的太近的時候,就會令人産生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她一個人在家。
”
“家裡有很多用人,她不會覺得孤獨,蘇毅,你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就逾越了規矩。
”
謝昀擡眼不悅的掃了他一眼,蘇毅站在原地,感覺到謝昀眼神的敵意,卻又不知道是為什麼。
是為了覃茜茜麼?
但是他此刻卻是因為另一個女人這樣日日夜夜的守候,他這種反應,唯一能夠解釋的大概也隻有占有欲這個詞兒了。
“以後不要随随便便的跟她說一些我沒有允許的事情,知道了嗎?
”謝昀并不擅長那種失去孔子的歇斯底裡。
就算是不高興,他臉上的态度也依然溫和如初,這個時候他已經勞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但是也沒有大發雷霆。
對自己的手下,他一貫都是這樣的有耐心。
“是。
”蘇毅沒有再反駁下去,在謝昀面前最忌諱的就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覃茜茜再好那是他謝昀的太太,要怎麼對待那也是他的事情,旁人興許會覺得可憐不甘,但是又能做什麼呢?
有的時候做法不當還會連累到她,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蘇毅看了一眼還處在煩悶中的謝昀,轉身便離開了空檔無人的走廊裡隻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也隻有他一個人坐在那裡吞雲吐霧。
這一層是VIP,所以他抽多少煙都不會人過問,不過這樣抽悶煙自己新柳還悶的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瘦了蘇毅說的話的影響,他覺得所有理順的事情又變得不對勁。
茜茜沒有說謊的必要,可是謝昀卻不願意相信誓沈薇然在說謊,這是在玩命,她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又過了一個周末,茜茜的腳好些了,去醫院複查的時候正好撞見謝昀推着沈薇然的輪椅在走廊上走着。
她穿着不算薄的衣服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謝昀一臉溫暖的模樣,他身邊還跟着另外兩個女人。
一個是謝漫雲,一個是沈蘭,就是沈薇然的姑媽。
這樣看着,這種畫風還真的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呢。
她澀然一笑,悄然轉身離開,這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那麼也就可以去公司上班了。
她再也不用一個人在家無聊到去想沈薇然跟謝昀過去的種種。
謝昀匆匆的一擡眼看到熟悉的衣角從視線中掠過,之後等他推着沈薇然過去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
“阿昀,怎麼了,推的這麼快,我頭好暈。
”
“三嬸,你陪着微然吧,我得去公司了。
”謝昀擡腕看表之後再看看身邊的沈蘭,淡聲的說道。
謝漫雲目光有些急切的落在謝昀身上,謝昀卻始終沒有看她一眼。
走的時候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跟謝漫雲說,謝漫雲看着謝昀走遠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都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麼耿耿于懷。
“漫雲,他心結難解,别太難過。
”沈蘭不是沒看到這對姐弟之間的氣氛很尴尬。
但是謝漫雲有錯在先,而謝昀又不是那種會輕易原諒人的人,這感覺自然就變得尴尬起來了。
謝漫雲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沈薇然,眉心間有淡然的不悅。
“都過了十多年了,我就那麼罪大惡極嗎?
”謝漫雲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委屈,不管做什麼謝昀對她都是諸多挑剔。
那麼覃茜茜動手打了沈薇然,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沈薇然可是差一點在手術台上死掉的,這些,他怎麼不去計較。
“好了,我們走吧。
”沈蘭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淡淡的笑了笑,推着沈薇然的輪椅走了。
謝漫雲在身後緊緊地跟着也不說話,沈蘭是長輩,她不說,她哪還有無病呻吟的道理。
謝昀急急地從醫院追出去,剛剛自己看到的應該是覃茜茜沒錯,可是他緊跟着出來人卻不見了。
他在門扣站了半晌,想着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董事長,咱們該去醫院了。
”
司機等了好幾分鐘看了看表然後不得不過去提醒他,今天早上有早會,他可不能遲到。
“夫人今天早上來醫院複查了對吧?
”
蘇毅說的是這個時間,覃茜茜躲人真是有一套,居然能一眨眼就消失的無影去總。
“蘇助理是這樣說的,本來要安排司機送夫人過來,但是夫人執意要自己開車,蘇助理怕您生氣就沒說。
”
謝昀淡淡的蹙眉,擡手撚着眉心,這段時間真是令人頭疼的日子,他什麼時候過過這樣焦頭爛額的日子。
茜茜不是公司的股東,所以這樣的股東會議,她沒有資格參與,她隻是負責把該用的資料送到會議室然後就離開。
隻是這會就被算計好時間的謝昀堵在了會議室門口,她擡眼輕輕地掠過他的臉然後欠身:“董事長。
”
“你的腳還沒好全,怎麼能自己開車,還穿高跟鞋。
”謝昀就像是看着她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似的,挑着許多的毛病。
“現在已經不疼了,醫生說我小心一些就是了,多謝董事長關心。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欠身。
半途就被謝昀給攔住了,微微一用力,她整個人被他掰直。
“茜茜,不要跟我鬧脾氣,這段時間是我很抱歉,希望你能理解。
”
“我當然能理解,你做什麼都是有你的道理的。
”茜茜笑了笑,表現出自己很理解他的樣子。
謝昀不悅的皺眉,她這樣的話隻會讓他心裡更加的不舒服。
“會議馬上開始了,我先回去了。
”她掙脫開他的手,轉身就走,步調走的極快,沒有給謝昀能追上的機會。
茜茜很忙,不管謝昀什麼時候說要見她,她總是很忙,白天工作,晚上應酬,忙的沒有時間見謝昀。
她跟客戶喝酒喝的胃疼,可是也沒有要停下來自己的忙碌。
許多人之所以願意跟她談生意,不僅是因為她的工作能力,還有她是個東方美人,所以很多美國佬都想嘗嘗她這個東方女人的新鮮。
就算是不能碰,多看一眼多說一句話也是好的。
“覃總,今晚工作談完了,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身邊坐着的華裔看着對面商人的臉色問她。
茜茜噙着淡淡的笑意:“你告訴他,我老公晚上會來接我,怕是不行。
”
華裔臉色變了變,但還是說給對面商人聽。
她是長得好看,但是這些油光滿面的美國佬想動她未免太癡心妄想了一些,不管謝昀是不是愛她,但是為了自己的面子,他都不會放過這些思想猥瑣的人。
談生意的人誰不知道她是謝昀的妻子,光是這個身份就讓人望而卻步,有大膽的也在茜茜說了一兩句恐吓的話之後就識趣。
商人的臉色不好看,但是覃茜茜喝完了最後一杯酒,起身拿着自己的包離開,喝了些酒,走路跌跌撞撞的。
出去之後吹了一陣冷風,茜茜才輕微輕一些去尋找自己的車。
她再一次接到底下的電話時,整個人的熱度就都褪去了,她清冷的眉眼裡慢慢的湧現出一些絕望。
謝昀底下的人個個聰明,卻找不到一個人,這是不是太可笑了一些。
這其中就像是有人從中作梗,她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桑榆,不管她找多少年都是如此。
“這些工作就到今天為止吧,你不用幫我再做這件事了。
”茜茜面色很是難看,一首捏着方向盤骨節泛白。
“夫人,我真的很抱歉。
”
“沒有什麼好抱歉的,就這樣吧。
”茜茜挂斷了電話,發動車極速離開,她不信,就是死了都應該會有消息。
但是她這麼多年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模一樣的,那豈不是太可疑了。
她腦子清醒的開車回家,一進門就直接上樓去了謝昀的書房。
他不太喜歡她進他的書房,不知道裡面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她不能看,也不能知道。
她亦是怒火沖天的就沖了進去,外面的傭人都來不及阻止,她已經将自己反鎖在門裡面。
“夫人,先生說不要随便進書房,你快出來,先生要是回來會生氣的。
”菲姐在外面一個勁的拍門。
茜茜在裡面打開了燈沒有回答,這個書房他都沒有好好看過,原來這一開燈也有這麼大。
比兩個卧室都還要大,也是,這樣一個地方謝家的掌門人一代代的住下來就慢慢的變得大了。
房間的隔音效果好,可是茜茜在裡面翻騰的聲音還是被菲姐聽得清清楚楚。
心裡就更加擔心起來,覃茜茜這一回來就怒氣沖沖的樣子讓人覺得很奇怪,到底是什麼事能讓她生氣成這樣。
茜茜撬了書房裡上所有裝有鎖的櫃子,将裡面的一股腦的全都翻了出來。
一時間書房裡淩亂不堪,她在找,找謝昀從中作梗的證據。
如果不是他,他底下的人效率會這麼低,她心裡覺得委屈難耐,他到底是憑什麼這樣随意的幹涉她的事情。
謝昀接到家裡的電話就匆匆的趕了回來,說覃茜茜進了書房大肆的翻騰。
“先生。
”
“什麼時候進去的?
”謝昀臉色不佳,說話的語氣也有點冷。
這個家,還沒有人敢這麼無視他肆無忌憚的踩到他頭上去。
覃茜茜是一次比一次還要過分,這一次竟然還在河陽大鬧他的書房,實在是不像話。
“進去好一會兒了,夫人好像是心情不大好回來之後就直奔了書房,好像是在裡面摔東西。
謝昀拿着自己的鑰匙将書房門,打開,一張緊繃的臉就這麼闖了進去,茜茜立在一片紙片狼藉中看着從外面進來的男人。
謝昀看着地上到處都是被她扔在地上的文件,進去将門給關上了。
“你做什麼?
”
茜茜指着電腦對着他,眼裡盡是不可置信:“謝昀,我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霸占我的一切,卻還要阻止我做了我要做的事情,謝昀,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
她可能會在謝昀面前鬧脾氣,不開心,或者是更過分。
但是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在他面前毫無形象的歇斯底裡,她不懂,這個不愛她的男人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謝昀看到她電腦上她打開的郵件,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向走過去。
茜茜卻轉過臉看着電腦上的照片,這照片再清晰不過了,雖然狼狽瘦弱病态,可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林桑榆。
她找了這麼多年都找不到,原來都被他收藏在這兒。
她望着他,覺得很絕望,她身處在這樣一個地方,什麼都沒有,她想着,如果找到桑榆那她就不用覺得這個世界她是一個孤獨的存在了。
但是謝昀都做了些什麼,這些郵件本來該出現在她的電腦裡,但是卻全部都在謝昀的電腦裡。
“茜茜,那件事很複雜,我不希望你沾手。
”
茜茜冷笑,再一次看向他:“那你的意思就是要這個樣子的林桑榆在外面自生自滅是不是?
”
謝昀眉心漸漸擰了起來,他看着她,想要靠近一些,到處都是被她扔掉的文件。
有的文件是被她撬開了櫃子扔出來的,有的她可以知道,而有的,她不能知道。
“我是為你好。
”
茜茜有些無力的垂下雙肩,一雙眼睛通紅,她定定的看着他一步步的朝自己走過來,曉得諷刺。
“就像你愛沈薇然一樣,我也愛林桑榆,你和沈薇然青梅竹馬,我和林桑榆也是一起長大,同樣都是感情,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有了高低貴賤之分?
”茜茜眼裡的某些厭惡開始慢慢的彰顯出來。
不是很明顯,卻能讓人輕易的感覺到。
謝昀慢慢的停住了腳步,他看着她悲恸的眼睛,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沒有。
”
“你沒有嗎?
謝昀,你不可以這麼自私惡毒,至少你不要讓我覺得跟我結婚四年的男人原來隻是虛有其表,内在極為惡心。
”
謝昀眉心一直皺着舒展不開,茜茜後來呆立裡兩分鐘,擡腳從他身側走過。
“你去哪兒?
”
“佛羅裡達州,謝昀,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跟你吵架。
”她的臉色很不好看,謝昀看在眼裡都覺得那是一種侵權的警告。
茜茜一步步的走到門口,覺得失落又難過,很多美好的現實就是這樣被打破的,越是不想承認就越是會讓人看到最殘酷的事實。
“不知道蘇毅跟你說了沒有,我用台曆打了沈薇然,我不知道原來一本台曆有這麼大的力量,可以打的她顱内出皿。
”覃茜茜回頭看着他的背影冷笑道。
謝昀又不是什麼傻子,在他心裡,他想維護沈薇然,不管是她做錯了什麼,他都會一味的去維護。
這就是所謂的愛,可以包容一個人所有的錯誤,所以在這件事上,他甯願故意誤會她,也不願意去責備沈薇然。
茜茜的高跟鞋踩着地闆漸漸走遠,她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一個男人可能會帶給她幸福。
光是謝昀這一個,就足以讓她對所有男人都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