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王妃聽得這個消息的時候非但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反立即派了大丫環小舞送了賀禮過去,賀禮是一對上好的麒麟玉佩,其寓意十分吉祥。
楊側妃收到賀禮的時候,面色十分複雜,目光落在桌上那對色光水潤、雕工栩栩如生的玉佩上,久久不能回神。
“側妃,你說王妃她,就真的一點不介意......”藍翊的目光也跟着那對玉佩上,半晌之後忍不住開口道了一句。
這一個多月來,王爺有大半時間都歇在側妃屋裡,上元節還帶着側妃出去觀燈,可王妃自始至終都未表現過半分不愉,不曾給過側妃半點臉色,當然,也沒有刻意讨好。
府裡的一應供應,都和以前一樣,沒有少給半分,也沒有因王爺一直歇在這裡而刻意的多給賞賜,現側妃傳出懷孕的消息,她又立即送來了寓意極好的賀禮......
“王妃此人的心事不能按常人的思維來測度,她似乎生來就與人不同,不管在什麼環境,總能讓自己保持着恰到好處的清醒,不會讓外物影響自己的心境......”
“我以前看不懂她,不知她小小年紀是如何修煉出這種許多人窮其一生人達不到的境界的,現在自然也看不懂。
”楊側妃沉默了許久,口裡才冒出這麼一句話。
不說楊側妃主仆的心事,但說長孫王妃,楊側妃傳出有孕的第三日她就發作了,府裡的産房和有經驗的産婆早已備好,她一發作,就被送到了産房。
青岚在裡面指揮,小舞和阿醜分别去報高氏秦王,秦王此時尚在宮裡和皇帝議事,阿醜年後嫁給了秦王身邊的侍衛孫武開,她來到宮麼不外,将此事告訴了孫武開。
孫武一聽,知道這事耽擱不得,立即悄然進去告訴了秦王,秦王得到這個消息,頓時無心公務,匆匆告假,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一旁的大臣們見狀不由面面相噓,妻子生産做丈夫也幫不上啥心,秦王急成這樣幹啥?
“咳咳,秦王現年已二十一,他的王妃尚是頭一胎生産,心裡急切了些也是人之常情。
”有那比較愛護妻子的臣子見狀為秦王開口辯解了一句。
他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頓時惹來皇帝不善的目光!
高祖一臉不善的盯着開口的大臣,心裡吐槽,這家夥什麼意思?
覺得自己的兒子不行?
成親數年,年過二十方才得子?
年過二十才得子又怎麼的?
朕也是年過二十才得子的,現膝也不是兒女環繞,子嗣不比任可人少麼?
不僅如此,我的兒女一個個還都是人中龍鳳。
有能耐的人,不在于得子早晚,而在于看長期戰果,同時還要看後期教養......
可憐這位大臣實想不到自己明明一句好話,卻惹來皇帝這麼多的曲解......
不說臣朝和皇帝的心事,但說長孫王妃進入産房之後,陣痛就開始了,一開始并不強烈,痛一陣,停一陣,後面逐漸加劇,到了半夜的時候,子宮還沒開,她卻已痛得渾身無力。
高氏立即命人給她端來了一碗參雞湯,喝完後又讓她吃了半碗面,一直折騰到天亮,中間數次痛到暈厥,終在天色破曉的時候,誕下麟兒。
在外等到雙目通紅,焦慮得像個旋螺般不停轉來轉去的李二郎聽到那聲嘹亮的哭聲、卻沒聽到妻子的任何聲音的時候,面色一白,擡腿就要往産房沖去。
就在這時候,産房的門簾掀開,青岚走了出來,她看着焦急成這樣的秦王,抿嘴一笑:“恭喜王爺,是個郎君,母子平安。
”
李二郎聽到這句話,提着的一顆心終放了下來,心神一松,整個人頓時感覺要虛脫一般,這半天一夜的時光,真比讓他讓戰場厮殺還要辛苦得多。
“我進去看看王妃。
”李二郎靠着牆上休息了一會,待那陣虛弱過去之後,便擡步準備邁進産房。
“王爺請再稍等片刻,待産婆将請面的皿腥之氣收拾妥當再進去,免得受了沖撞。
”青岚卻伸手将他攔住。
“我是軍旅之人,怕什麼皿腥沖撞。
”李二郎面色不悅,就待推開青岚。
“王爺對王妃情深,不在意這些,可咱們王妃最重規矩,她怕不是願以此刻的狼狽之身見王爺。
”青岚連忙道。
直到産婆将裡面收拾妥當,抱着孩子出來給李二郎賀喜的時候,青岚終讓開了房門,李二郎隻看了産婆懷裡的孩子一眼,就擡步邁進了産房。
“這?
王爺他.......”産婆一臉愕然,王妃頭一胎就生了個郎君,既為嫡又為長,一般人家看到孩子應該欣喜若狂才對,怎的王爺卻像不怎麼待見這孩子一般。
“王爺擔心王妃,一會出來自然就會抱小郎君了。
”青岚抿嘴一笑,伸手将産婆懷裡的孩子接了過來。
她之前看王爺有很長一段時間,天天歇在蘭園,接着蘭園又傳出身孕,她還擔心王爺對王妃的心淡了呢,如今看來卻是她多慮了。
“觀音婢,你辛苦了。
”李二郎走進産房,看着已陷入沉睡的妻子,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和憐惜,他走到床邊,輕輕握住妻子的手,一臉溫柔的開口道。
“不辛苦,看着孩子平平安安的出來,再吃多的苦我都甘之如怡,讓她們把孩子抱進來讓我看看。
”生完孩子,本已耗盡力氣,幾乎立即沉睡過去的長孫王妃聽到丈夫的聲音,竟睜開了眼睛,她這一睜眼,就想到了剛出生的孩子。
這孩子是秦王的第一個孩子,又是嫡長子,自然要第一時間報到宮裡,李淵聽說次子第一個孩子就是皇孫,心裡也十分高興,親自為其賜名:承乾。
這一輩的孩子是承子輩,太子建成的第一個兒子名承宗,到了秦王這正好排到了乾字,說話李淵賜這個字的時候,正好在他身邊的蕭禹和裴寂心裡多少覺得有些不妥。
無它,承乾這兩個字太大了,可陛下這一代的子孫正好是承字輩,取字,乾也正好排到了秦王的兒子身上,這本就是一種巧合,他們若刻意指出來,反而不妥,為此,蕭禹和裴寂嘴皮子微微動了一下,終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