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井家精心準備的晚宴過後,楚軒他們四人被安排在了一處客院中休息。
本來,以趙曼那風雲門大小姐的身份,是需要單獨住一處,且更需要侍女和下人的服侍,但井溫茂的安排卻被趙曼拒絕了。
對此,井溫茂也并未多說,便一切都按照趙曼的意思去辦。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聽到趙曼拒絕安排的時候,井凝眼眸深處有着一抹明顯的失望閃過。
當天晚上,在井溫茂獨居的院落中,井溫茂與井凝坐在這裡,面色頗有幾分凝重和難看,相較于白天井凝壓抑憤怒的樣子,她現在更顯得極為不善,甚至雙眸中都有着明顯的殺機閃爍。
至于下人,一個都沒有。
“父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
井凝沉聲問道。
“一切如常……”
井溫茂的神色更為陰沉,再沒有白天面對趙曼之時的平和,“記住了,凝兒,有些事情不可莽撞行事!
一旦做了,就要做的徹底!
否則後患無窮!
”
“我本來還想給趙曼下毒,可如今她和那幾個男人住在一個院子,根本沒有機會!
”
井凝如是說道。
想到白天王陽出手瞬殺兩個分神後期之人的舉動,井凝便有種不寒而栗之感,實在是太強了,強的讓她心驚膽戰。
“白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
井溫茂沉聲問道。
“是這樣的……我隐約認出了趙曼,本想試探一下,但沒曾想……”
井凝回道,至于具體情況,其實趙曼也講述的非常清楚,無需贅言。
“你的試探,恐怕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懷疑!
”井溫茂言道。
“哼哼,他們不是早就已經懷疑父親您和古伯伯了嗎?
”
井凝撇撇嘴,“之所以那人還沒對您們動手,不也是有所忌憚?
”
“對了,父親……”
說到這裡,井凝忽然道,“今天我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不像是才從風雲門出來的,反而好像經過了一場戰鬥,我隐隐能感覺到一些戰鬥的殘留氣息!
”
“嗯?
”
聞言,井溫茂不禁揚了揚眉,“你确定?
”
“百分百确定!
”
井凝重重點頭。
“難道是……”
井溫茂面色驟然變得極為難看,而後在井凝疑惑的目光下,他快速拿出了傳信玉符,然而不一會兒神色失望的又将傳信玉符收了起來。
相較于剛才,井溫茂的面色可以說是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父親,您怎麼了?
剛才您是在聯系古伯伯嗎?
”井凝問道。
“沒有任何回應……”
井溫茂點點頭後沉聲說道,“恐怕,那人已經開始動手了!
”
“您的意思是說,古伯伯已經遭遇了不測?
可這不可能吧?
”
井凝難以置信,“前兩日才是那人的生辰,而且古家有那麼多人,就算動手也不可能如此的悄無聲息!
就算古伯伯不是對手,可逃也總該能夠逃出來的才對啊!
”
“所以,這才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
井溫茂深吸口氣,猛地扭頭看向了楚軒他們所居住的院落方向,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是他們?
”
“您說是趙曼身邊的三個男人下的手?
可其中一人不過才築基後期而已……”
井凝道,“之前動手的那個叫王陽的,應該很強,可能是他們當中最強的一個!
”
“那個王陽是合體後期巅峰,比我要強上一線!
”
井溫茂收回目光搖搖頭,說道,“若他是最強,古老哥不可能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
“您的意思是那個姓楚的?
”
井凝眉頭微皺,“可他究竟是什麼人?
為什麼要替風雲門出手?
”
“這恐怕就隻有他自己才最清楚了!
”
井溫茂輕輕搖了搖頭,而後卻蓦地又道,“恐怕,他們本來是來找麻煩的!
”
“找麻煩?
什麼意思?
”
井凝聽得一頭霧水。
“凝兒你可還記得,為父曾說過的呂家?
”井溫茂問道。
“依稀記得一些,但這與今日之事又有什麼關系呢?
”井凝不解的問道。
“你之前所說那個築基後期的人,便是呂家的後代!
若我沒看錯的話,他應該就是呂喬!
”井溫茂回道。
“呂喬?
”
井凝又是一怔。
一直以來,她隻是聽井溫茂稍微提過一些關于呂家的事情,并不怎麼了解。
但能記住的就是一點,呂家隻是普通人,并未成為修真者。
似乎能看出井凝的疑惑,井溫茂沉聲道,“呂喬不僅成了築基後期,而且身上的氣息明顯是修煉了他們呂家的功法!
所以為父懷疑,他十有八九應該是接受了呂家的傳承,可問題就來了,前面二十多年,呂喬一直都是普通人,怎麼會忽然成為修真者?
”
“是與那姓楚的有關?
或者是那人在暗中幫忙?
”
井凝如是說道。
“第二個幾乎不可能!
”
井溫茂想了想,說道,“如果他知道如何能讓呂家之人接受傳承,也不可能等到現在!
”
“也就是說是那個姓楚的了!
”
井凝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沉聲道,“父親,您見多識廣,可曾聽說過此人?
”
“沒有!
”
井溫茂搖搖頭,不無冷厲的言道,“我現在有種感覺,這個姓楚的恐怕來曆極為不簡單,如果不将其除去的話,絕對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
“什麼不小的麻煩?
”
當井溫茂聲音剛剛落下,井凝還沒回答的時候,一個清冷的女聲驟然響了起來,旋即便見得一位身形有些模糊,半透明的裙裝女子浮現在他們父女二人身邊。
“見過前輩!
”
井溫茂不僅沒有一點不滿,反而立時起身行禮。
“凝兒見過師父!
師父,您今天怎麼要提前出來啊?
是不是您已經恢複了許多?
”
相較于井溫茂的恭敬,井凝卻是嬉笑着跑到那裙裝女子身邊,問道。
她并非别人,正是之前衆人口中所說的井凝最近才拜的師父,七劫散仙周蓓。
“傻孩子,為師想恢複還要很長一段時間,不過最近倒是挺有感悟,相信恢複時間會縮短一些!
”
周蓓揉了揉井凝的腦袋,而後朝井溫茂問道,“井家主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莫非井家遇到了什麼對手?
”
“前輩,事情是這樣的……”
井溫茂花了幾分鐘時間,快速将整件事情說了一遍,周蓓卻是淡淡回道,“原來如此,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
“是是是,在前輩眼中,自然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對我們父女而言,這恐怕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
稍不留神,恐怕就會……”
井溫茂苦笑不已。
咚咚咚……
然而就在此時,敲門聲忽然響起,令得院中話語頓時停住。
“請問井副門主在嗎?
”
楚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井溫茂和井凝二人神色更是微變,剛提到他就過來了,這隻是巧合?
“去開門吧!
”
周蓓說道,她的身形随即緩緩消散,隐于周圍。
“楚兄弟,你怎麼來了?
”
井溫茂親自過去将院門打開,将門外站着的楚軒和王陽請了進來,笑道,“都如此夜深了,楚兄弟你們二人還沒休息嗎?
”
“呵呵,本來的确是躺下去的了,可卻忽有所感,這才冒昧過來打擾!
”
楚軒含笑回道,“沒打擾到井副門主和井小姐吧?
”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正在教訓凝兒嗎?
”
井溫茂笑着回道,井凝也故意做出一副極為委屈的模樣。
“呵呵,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就無須再提!
再說,我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啊!
”楚軒道。
“楚兄弟說的極是!
”
井溫茂點點頭,“那不知楚兄弟剛才說的忽有所感,這又是為何?
”
“也沒什麼,隻是過來拜見一下前輩而已!
”
楚軒聳聳肩,嘴角微翹的回道。
“前輩?
”
井溫茂聞言一愣,随之笑道,“我這哪有什麼前輩?
楚兄弟說笑了!
”
“是麼?
井副門主這可是在撒謊了啊!
”
楚軒似笑非笑的回道,而後目光落在右側的空處,微微拱手道,“前輩何必繼續隐身?
何不現身一叙?
”
“楚兄弟,你這……”
楚軒此舉,讓井溫茂和井凝面色瞬變。
“小輩,你是如何看到我的?
”
散仙周蓓現身了,清冷的面容頗有幾分不善的盯着楚軒,大有随時動手的意思。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可是傳言中井小姐的師父?
”楚軒沒有回答,反而問道。
“有意思,有意思……”
周蓓上下打量着楚軒,不由得眼中閃過了一抹驚駭,她顯然已經看出了楚軒那渡劫後期的實力,但更驚駭的是楚軒如此年輕。
“楚兄弟,不可無禮!
這位前輩可是……”
井溫茂急忙道。
“七劫散仙周蓓周前輩,對嗎?
”
楚軒笑着打斷,直接說出了周蓓的身份。
霎時,一股冰冷的氣息彌漫四周,讓整個院落充斥着冰天雪地的森寒,仿佛要将這一切都完全凍僵。
“小輩,你究竟是什麼人?
”
周蓓死死的盯着楚軒,而此時井氏父女卻極為驚詫,根本沒想到楚軒竟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少爺……”
雖然沒有被直接針對,但王陽卻是有些堅持不住。
“周前輩如此做,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
楚軒伸手抵住王陽後背為其緩解,而後淡笑道,“我并無惡意,相信這一點前輩也能感覺到吧?
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