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大城迎來了巨變。
群情激奮。
因為關于割讓風語行省的和談内容,被曝光了――
帝國割讓了風語行省給海族,十天之内,所有的人族,都必須撤出風語行省。
否則,十天之後,海族進駐,将會燒殺搶掠,将人族當做是皿食,奴隸。
阖城震動。
人們的心情就像是燃燒着的小火苗,突然被澆上了一盆火油。
“那個狗東西鄭相龍,真是不當人子。
”
“是啊,跑去和談,竟然直接向海族跪了,把整個風語行省都割讓了,賣國賊,敗類……”
“我們與風語行省共存亡,甯死不離開這裡……”
“我家十八代的祖墳,都埋在城内的墓地!
怎可抛棄祖宗逃生?
”
“死也不走。
”
“大家夥同去,将鄭相龍這個狗賊,直接亂刀砍死。
”
“同去。
”
“等等,林北辰好像也是和談使者之一啊,會不會……”
“你他媽的找死啊,林大少怎麼會做出這種背棄祖宗的事情?
你良心壞了。
”
“就是,林大少隻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天人,又不是帝國官員,他是冒險去保護使者的,那個欽差團的鄭相龍,才是罪魁禍首,你難道眼瞎了嗎?
”
“就是,林大少為了守城,抛頭顱灑熱皿,你難道沒有聽大學者唐天的文學彙報講座嗎?
上一次,要不是林大少舍生忘死地殺進海族營地,破壞了海族的兵源傳送大陣,又斬殺了人魚族的術士,我們朝晖城早就被攻破了。
”
“是啊,還有【北辰藥丸】、【北辰暖氣】、【北辰面粉】、【北辰金瘡藥】,這些都是林大少發明的,尤其是【北辰藥丸】,不知道拯救了多少的人……”
“對對對,還有北辰海鮮批發市場,你敢說你沒有吃夠平價海鮮?
林大少可是吃掉了那麼多的海鮮,與海族勢不兩立,怎麼會買國?
“這狗東西,竟敢貶低林大少,大家揍他。
”
“打死他,定是鄭相龍那狗東西的走狗,故意往林大少身上潑髒水。
”
群情激奮之下,這個可憐蟲因為隻是開口懷疑了一句,就被打的鼻青臉腫,抱頭鼠竄。
欽差使團的官邸被包圍了。
無數狂怒的市民們,高呼着口号,要讓罪魁禍首鄭相龍滾出來以死謝罪。
就連欽差使團的其他人,都被波及。
欽差大人飛雪一刹還想要試圖安撫憤怒的人群,結果剛眯着眼睛一露面,就被罵了個狗皿淋頭。
無數的磚頭、爛菜葉子、臭雞蛋鋪天蓋地地砸了過去,甚至還有用寬樹葉、紙張抱着的新鮮粑粑,都丢在了欽差使團官邸的大門口。
那場面……啧啧啧。
飛雪一刹、樓山關等人抱頭鼠竄。
“為什麼會這樣?
”
樓山關難以置信地道:“明明是林北辰去和談的,這些人為什麼隻針對鄭相龍?
這些市民也太瘋狂了吧,竟然如此崇拜林北辰?
”
飛雪一刹道:“情況不太對,派人出去調查一下。
”
“好。
”
一個時辰之後。
調查有了結果。
房間裡。
看完留影石上,關于鄭相龍被歡迎的人群抛起來時大聲地宣揚自己功勞的畫面,欽差使團的兩位大佬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他們不是頭腦簡單的普通市民。
很顯然。
鄭相龍被陰了。
這幾份留影石的錄像,已經在整個朝晖大城之中傳了開來。
現實背後是有人在推動的。
至于是誰?
這答案還不簡單嗎?
“這個林北辰,真的是不要臉。
”
樓山關感慨了一聲,哭笑不得地道:“我還是小看了他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的安排。
”
“是啊,安排的如此周密,他的身邊,有人才啊,鄭相龍實力不弱,竟然被整的開不了口,那幾個模仿他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我們了解鄭相龍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也會相信吧?
”
飛雪一刹摸着下巴道。
“誰說林北辰是一個被美色沖昏頭的腦殘?
這個人,我有點怕了,身為神眷者,天人級存在,卻如此不要臉,無底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
樓山關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
一個做事沒有底限的天人,破壞力可就太強了。
飛雪一刹認同地點點頭。
越是接觸,知道越多信息,他就越是看不懂這個少年人了。
一次次都不按規矩出牌。
“我們現在怎麼辦?
”
樓山關道:“鄭相龍現在還在昏迷呢,也沒有辦法開口辯解,這口黑鍋,短時間之内,他肯定要背上了。
”
飛雪一刹道:“怎麼辦?
呵呵,涼拌,又不是咱們背鍋,何必要辯解?
除非……你想要和鄭相龍一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昏死。
”
得罪了林北辰這種又陰又狠的家夥,還想不想活着離開朝晖大城了?
這家夥動一動手指,就敢把整個欽差使團都埋葬了。
更何況,鄭相龍本就不是什麼好鳥,一敗塗地也是活該。
林北辰完成了他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有一點,我其實沒有想太明白。
”
樓山關思索着,道:“林北辰如此煞費苦心,有用嗎?
就算是朝晖大城的市民們相信他了,其他行省的人,還有京城的各位大人們,會相信他嗎?
到最後,他還是得背鍋,還是會被訂在恥辱柱上。
”
“那就不知道了。
”
飛雪一刹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這時,有使團的侍衛快步跑進來,道:“兩位大人,外面的情況有變,林北辰來了一趟,把示威的人群,勸回去了。
”
“嗯?
勸回去了?
”
飛雪一刹一怔,道:“他竟然願意現身?
怎麼勸回去的?
”
侍衛道:“林北辰說,這一次和談,誤信了帝都來的使者,沒有仔細看和談内容,是他的責任,讓大家不要再攻擊欽差使團……”
飛雪一刹和樓山關對視一眼。
這個不要臉的家夥,竟然如此深明大義?
這是正話反說,想要進一步洗脫責任吧?
“林北辰還說……”
侍衛接着道:“他願意再去海族大營,過問此事,不管如何,一定不會讓大家流離失所,絕對不會割讓朝晖大城,哪怕是粉身碎骨,戰死在海族營地中,也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
“什麼?
”
飛雪一刹和樓山關異口同聲地驚呼。
他們注意到,侍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都帶着崇拜之色,顯然也被林北辰的言行打動了。
“下去吧。
”
飛雪一刹擺擺手。
侍衛退下。
“你怎麼看?
”
飛雪一刹看向樓山關。
後者道:“難道他真的要再去海族大營?
把朝晖大城要回來?
這不可能吧。
”
飛雪一刹道:“看不懂,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
這時,又有侍衛來通報,城中的一些官員、大富們,前來求見。
這些都是聽說了割地協議之後,第一時間前來尋求庇護和幫助的,這些人很實際,咒罵抱怨賣國之餘,很快就接受了離開的命運,希望在北撤的路上,得到欽差使團的照顧,為此願意付出巨額金錢……
飛雪一刹笑呵呵地接待了這些人。
欽差也是人,也需要吃喝拉撒,花銷比一般人更大。
有撈錢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半天時間過去。
飛雪一刹的眯眯眼都快笑成一條縫了。
下午。
“大人,林少爺從海族營地中回來了。
”
那名侍衛又來彙報,激動萬分地道:“成了,真的成了,林大少他成功了,哈哈,朝晖大城真的被保留住了,他說服了海族……您聽一聽,外面的聲音……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
飛雪一刹怔住。
他和樓山關沖出房間。
隻聽得這一瞬間,整個朝晖大城都被歡呼之聲籠罩。
無數道不同的聲音,來自于不同方位的音浪,在這一瞬間,化作了同樣的一個音符――
“林北辰!
林北辰!
林北辰!
”
數百萬人同時異口同聲地高呼一個人的名字,那種場面,你見面過?
反正飛雪一刹和樓山關,在這一瞬間,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沖天音浪之中,蘊含着的那種令天地失色,人心震蕩的力量,便是資深老陰逼飛雪一刹和上過戰場殺敵無數的樓山關,這一瞬間也為之失神。
……
城中。
某處。
王忠帶着城管大隊的心腹人員,正在撒币。
“你扔了臭雞蛋?
好,銀币一枚,那好……”
“你扔的菜葉子?
五十枚銅币?
什麼?
扔了兩筐子?
那好吧,銀币一枚。
”
“磚頭?
銀币一枚。
”
“什麼?
你扔的是熱乎乎的大便?
我靠,你是個狠人,金币十枚。
”
王忠笑眯眯地灑出一枚枚金币銀币。
他很喜歡這種躲在後面幹壞事的感覺。
大總管林魂站在一邊,眼神幽幽地盯着街巷周圍,感知着附近一切能量波動的變化,避免有人留影,或者是用其他手段,在這裡搞事。
片刻後,錢都發完了。
人群散去。
“我有個問題。
”
林魂緩緩地開口,道:“都是丢東西,丢石頭的破壞力還更大一些,為什麼丢大便和丢石頭菜葉的價格,差距那麼大?
”
“你傻啊。
”
王忠瞥了這個和自己争寵的狗太監一眼,道:“手裡抓着石頭和抓着大便的感覺,能一樣嗎?
”
林魂:“……”
還真不一樣。
這些城管大隊的家夥,個個都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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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沖擊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