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你是何人?
妄言靈途不歸可是會遭大禍的”伊輕舞微微笑道,雙眸看向小和尚旁邊的一個少年。
當世的人傑天驕,齊齊為那靈途路,為那世間台而奔走,從未有人去懷疑,即便懷疑,也不會輕易言出,因為這牽連了一些他們不敢言的東西。
“天地厄力是何?
”少年皺眉,吐露一言。
他心中也有不少困惑,面前女子好歹是當初的大聖,雖然奇怪她如今的境界為何變到靈境,不過她知曉的東西必然很多。
“觸禁的罰,便為一厄,靈間的異,同樣為厄,這是抹去不該存有之物的理”
“那厄力誰定?
”
“世間所定,衆靈所願,天地所見,理之所判”伊輕舞略有好奇,眼前的少年想的倒還挺多的。
“有人之名為天地所禁,有人之身為世間所異,那麼厄在哪?
”莫然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追尋一個答案。
靈途末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但有自己的猜測,這必然與天地諸靈有關,必然與那所謂的厄有關,那是一種大恐怖,十分的詭異和離奇。
不過這隻是一種猜測,可如今,他的眼前正有這樣一個人,或許可以從她身上找到一些答案,去幫他解除一些疑惑!
可他的這一言卻是讓面前的女子牟光驟冷,泛起了殺意,恍如九幽的冰窟,讓人毛骨悚然!
“厄若天定,為何你不染厄?
厄若理判,為何有人可悖于理?
厄若世間所定,那為何要塗炭無辜的生靈?
!
”
少年雙眸灼灼,十分的堅毅,他很早就有這樣的疑惑,天地莫名降厄,它不會去管一人是否有意無意,就像當初的青山村,他的爺爺如此,還有那些破開最後五脈的人也是如此,即便是媚顔的無意所言也會招厄!
世間衆人都是逆天而行,若就此而論的話,那不都是悖了理,違了靈嗎?
這所謂的天地之禁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世人不去言?
還是為了隐瞞一些事情!
他不解,故而要問。
“這是你的執念嗎?
”伊輕舞收起了殺意,她發現眼前之人的确不同,令她生出了一些好奇,更有莫名的輕歎。
“這是世人的執念”莫然想了一會兒,沉言道。
“我可以告知你靈途最後的事情,我也可以讓你明白天地間的厄,讓你了解和明白所謂的禁忌,更可以讓你成就無上位,隻不過…”
“尊奉你的名?
”莫然冷哼,周身浮現出一股玄奧之力,阻斷了那念語的誘惑。
剛才的言與最初的不同,有莫名的力在引誘他,這是面前女子的惑言,他當即就反應了過來。
“大佛之聖都尊我名,在我名下之人不是一方大能,便是絕世之才,即便如此,你也不願嗎”伊輕舞雙眸盯着眼前之人,很是困惑。
尊她的名,與奴不同,隻是心念所生,不能違抗她的言罷了,其他的一切與常人無異,而且,若那人死的時候,能以她之名可得另類不死,這是無比誘惑的路。
當初很多天驕,也有不少大能,在将死的時候都來求她,可她的信者有限,每一個名額都十分珍貴,沒有被她認可的人,即便信她名,尊她名,也是無用。
“修者修心,心中連天地都應不懼,豈能在他人之下?
”少年搖頭。
他眼前的女子是強,縱然自己不敵,但也不會這般輕易的受制于人,一旦奉其名,自身生死再難自控。
“你傷我一劍,可卻又留我一命,這是因與果,若你想要掙脫,不如賭一言如何?
”伊輕舞緩緩說道,這一句話沒有讓邊上的另外兩人聽聞,而是單單對她面前的少年。
那一劍,其實偏過兩次,第一次偏,此劍原本會透過她的心藏而出,而第二次偏,卻讓此劍避免了心藏,靠向肩膀。
這種微妙的差距,很少有人看出,或者說隻有當事者的莫然與她才會明白。
“你我本就無怨,那一劍隻是為解了此局”莫然微微一歎,他終歸難以做到去殺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至少伊輕舞與他沒有恩怨,他的所為也隻是出于自己是人族,無法眼睜睜地看到那樣的場景,不過自從真正面對了這個女子,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欺天法對嗎,其實那一劍即便穿了我心,我也不會有事”伊輕舞開口,眼前少年還真古怪。
人族修士竟然不忍去殺妖族修士,太過奇葩了,若非她被此劍所傷,想要去解決這背後偷襲的他們,那邊的人族衆人恐怕早已被她屠戮,沒有第二條路可生,這樣看來,還真如眼前之人所說,隻是單純的為解此局。
“你要賭的是什麼?
”
“你答應了?
”
“不答應又如何,縱然我有把握可以離去,但這邊還有數人”莫然心中輕歎,這并非他不願,而是沒有選擇。
他有辦法可以遁離此處,但邊上的幾人卻是不可能,而且一路過來,衆人或多或少有些交情,心中難以撇下不顧。
畢竟他當初選擇出手的時候,衆人雖有不同意,但也支持了下來,而且都沒有怨言,若是如今他這般離去,本心難安。
“紫桓仙山,頂上仙鐘會有九音,你若能讓其盡數響起,那麼此賭你勝”
“不過,你若敗了…我之一名将會永刻你身,你既已答應,将不會再有任何退路”
伊輕舞微微一笑,這一賭,無論是何,她都是勝,眼前的少年根本無法拒絕。
白色的玉幕散去,随着此幕散去的還是那一絕世的白發女子,附近的衆人面面相觑,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即便是坤虎和南小山兩人,在最先的時候他們還能聽聞,可到後來也被隔離了開,想來如今知曉這一切的唯有那立在一邊的少年了。
“小和尚,那山上之鐘我記得很難取,可若是讓它響起的話應該不難吧?
”少年雙眼一亮,趕緊看向了小和尚。
伊輕舞與他的賭注,賭的是紫桓山上的那一口鐘,他若讓其九響,則他勝,可以知曉他所想要的,可若他輸,一生都将被其所制,尊她之名。
這個賭注雖然很大,但比起剛才的局勢,至少還有希望,因而直接答應了下來。
“九響?
”小和尚兩眼一瞪,白嫩的小手摸了摸面前少年的額頭,似乎想看他有沒有被燒壞,或者說是被那恐怖的女人給度化了,不然為何會說這樣的胡話呢?
“少來,我好着呢,還不是為了你們”莫然一撇嘴,趕緊扯回正題,這可關系到他的一生,可不想這麼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給賣了。
“我的天,紫桓仙鐘至少千年來都沒有九響了,或者說最高隻到六響,不會是那女人跟你說的吧?
”小和尚兩眼看了看附近,生怕那人再回來,不過看清了後倒舒了口氣。
少年聳了聳肩,把剛才一些賭注的事情講了出來,想想不過就是讓那山鐘響九下嗎,又不是讓他去拿此鐘,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可如今他倒有點後悔,看着衆人一臉可惜的模樣,心中當即咯噔了下。
“哎,莫然,我就說你要倒大黴,看來以後你要跟那女人混了”小和尚拍了拍邊上少年的肩膀,搖頭微歎,滿臉透着可惜。
“咳,這鐘我也聽過幾分,的确如此,六響已是至高,那還是一個大聖造成的”坤虎同樣一臉歎息,十分憐憫面前的少年。
其餘的衆人也大都如此,不過說到底,莫然也是為了他們,想到進去此山後,一些寶物之類還是讓給他先選算了。
當初他們結伴的時候就有一些約定,算的上結盟,為的便是一起共探這座仙山。
反正這紫桓仙山大的很,裡面自成一界,而且傳聞有人已經看到了其内一角,有所謂的古聖遺迹,不論是否真假,這裡面的機緣必定衆多。
“從來沒有過九響嗎”莫然一愣,不是說拿不到此鐘嗎,為何連讓其響都會這麼困難,讓他十分不解。
“或許有,或許沒有,可即便有的話也存在很久遠的時代了”小和尚喃喃,似乎在思索着一些事情。
“我可能知道一點”三人沉思的時候,邊上倒有一人開口,讓衆人一驚。
那是一個人傑,名為央遠,平時不怎麼說話,沒想到竟然知曉一些,因而讓衆人一臉好奇,想聽一聽他所知道的事情。
“我也是聽族中的老者講起,山鐘的鳴音,每一音盡皆不同,而且每三響為一等階”
“不過這三響的含義不同,三響鐘音,可能是因為一人的天資絕世而起,也可能是因有人觸及了禁忌而響,更或許是預示着大兇或大吉而現,不過每每三響必有大事,這是定理”
央遠沉言,将自己知道的一些都說了出來,畢竟他們說到底是莫然所救,如今又是合作,很多事情還是不該隐瞞的好。
“我也聽聞過一些,當初那一次第六音,絕響各域,那一次發生了大變,據說是一恐怖,不過具體的情況很少有人提及…”小和尚想到了一些,他剛才還未想起,不過聽到那央遠的話後,被提醒了一番,倒是記起來了此事。
即便是邊上的一些人,同樣回想着一些,将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雖然有點七零八落,但都預示着一點,鐘聲九響,這是可能的事情,但即便有可能,不是造化便是絕生的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