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中）天驚五擊長槍死鬥陳年懸案馬迹蛛絲
千鈞一發之際，石念遠的身體未經使喚卻自行動起，軒轅徑直取代了石念遠的身體掌控權。
一道朱紅靈芒在石念遠身上一閃而過，古靈力那股洪荒遠古的靈壓一隐而沒。
在黑衣人與慕容姗的視線與天心感知中，石念遠的身形徒然模糊起來，細查可知，在以極高頻率、極低振幅劇烈振動。
空間法則受到幹涉，黑衣人手中長槍分明穿過了石念遠的頭顱，卻沒有半分擊實之感，反而是石念遠手中的天青長劍蕩開詭異幅度，在黑衣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之際，就直接切破護身靈盾，刺進兇腔。
身體感受到那截冰冷劍鋒，黑衣人目眦欲裂的朝後撤退，三根肋骨被天青長劍整齊切斷，險險避開心髒要害。
“叵測身法，旋曲詭劍。
”控制着石念遠的身體撤回地面，軒轅語調平靜的說明道。
石念遠卻根本沒空理會軒轅，也沒空理會由于軒轅掌控身體使出身法與武技而如同決堤水壩一般流失到幾近幹涸的氣海丹田的靈力儲備，甚至沒空理會同時醞釀出天驚第三擊，劇烈靈爆令得天地靈力暴虐達到臨界而無法再淩空踏空，同樣落回地面的慕容姗與黑衣人……
叵測身法……那種極不規律的運動……布朗運動？
懸浮在液體或氣體中的微粒所做的永不停息的無規則運動？
不對……做布郎運動的微粒的确軌迹毫無規則，無法預知，不過，卻達不到分明被長槍刺中卻毫發無傷的效果……布朗運動是間接反映分子熱運動的現象……分子……難不成？
丹鳳眸子驟縮。
微觀世界的現象，竟然能在宏觀世界複演？
測不準原理……不可能同時知道一枚粒子的位置和速度。
應該就是這個解釋了……所謂的叵測身法，就是依托測不準原理，通過幹涉空間法則，将微觀世界的運動規律在宏觀世界複演，在那一瞬間，我的位置和速度不可能被同時捕捉，而軒轅則是以難以想象的天心意識察微度與計算力，操控我的身體避讓開那奪命一槍……
……
黑衣人與慕容姗的天驚第三擊在半空交擊，高度紊亂的靈力環境，令兩名超凡境修士無法繼續順利的轉換動能與勢能從而淩空踏虛。
由于仙道境界存在高低差異，緻使慕容姗的天驚五擊前三擊的威能都低于黑衣人，故而，兩人在交換過第三擊時，慕容姗明顯處于下風，在靈爆威能中受創，并且優先墜落。
由于動勢能相互轉換受擾，慕容姗好不容易才調整住墜姿，沒有頭下腳上，然而，黑衣人已經優先醞釀起第四擊，并且居高臨下，借助墜落速度将第四擊的威能推向極緻。
呯——
慕容姗狠狠砸在地面，講地面砸出尺許深的坑洞，護身靈盾在一陣明滅不定的靈光閃爍中炸裂破碎，體内靈力回路中，靈力極度混亂，甚至出現倒流，氣皿翻湧之下，慕容姗忍不住嘔出一口溫熱鮮皿，腰腹處的貫穿槍傷口由于體内靈力紊亂無法繼續壓制，受到牽連之下，皿流如注。
慕容姗看着頭頂上方極速墜降的槍尖與黑衣人，再度凝結護身靈盾已來不及，甚至都沒有餘裕将腰腹傷口止皿。
餘光瞥見石念遠正在一旁發愣，長腿帥妞爆了一句粗口，天驚五擊是以餘勢裹新勢的疊招，如今槍技已斷，第四擊已然連接不上，無奈此時火燒眉睫，不得不強行大肆鼓蕩靈力，體内靈力以超越經脈承受臨界的限度暴虐奔騰，重使天驚五擊，以第一擊對第四擊，若是不能盡功，經脈斷裂的慕容姗，将會成為砧上魚肉，任人宰割。
然而，慕容姗的仙道境界本就低過黑衣人三品，更是以第一擊對抗第四擊，根本毫無勝算……
慕容姗緊握槍杆，貝齒咬破紅唇，周身靈壓翻湧升騰，四周罡風烈烈，天極槍法本就是一往無前，有死無退的霸招，慕容姗向來無懼戰死！
值此萬分緊急之際，慕容姗竟然在出招之前頓了一瞬，朝石念遠丢去一物，那是一個長條狀的物件，被粗制麻布包裹。
黑衣人其實并沒有看上去那麼泰然，先前天驚五擊的第二擊莫名穿透石念遠的頭顱，卻未能一擊盡功，不解與疑惑盈滿了黑衣人的内心。
表面上，黑衣人根本無視攤倒在旁，不知為何發愣不動的石念遠，居高臨下，以推至巅峰威能的天驚第四擊襲殺向地面的慕容姗，然則，黑衣人的天心意識始終分出一縷，密切關注石念遠的動向。
對于未知，人總是充滿恐懼的。
石念遠那極速振動，仿佛無視了物理攻擊的身法，已經在黑衣人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縱然天心意識可以感知到石念遠已經是強弩之末，身上靈壓虛弱不已，靈力也不足先前的兩成，黑衣人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與此同時，黑衣人的内心活動可是極其複雜的。
身為鳴雷帝國高層，此次因為私事尋找到一處極陰之地，祭煉亡魂，本就是瞞着所有人在進行。
那名少女先前在偷襲自己時展露出來的陰險折扇，黑衣人并不陌生，毫無疑問，那正是帝國定遠大将軍慕容陸的随身靈寶無字秋風。
而天極槍法作為流傳在覆雨大陸至高無上的槍技，雖然方才黑衣人說，覆雨大陸槊師無不知天極槍法，可是實際上，天極槍法根本就不是随便一名槊師都知道，更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學到的。
無字秋風，天極槍法。
兩個線索直指帝國定遠大将軍與武侯石勤連，并且黑衣人可是知道，定遠大将軍的長子慕容懿與長女慕容姗曾在不久前出現在南河郡金陵鳳凰城，事到如今，那名少女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縱然在鳴雷帝國的身份地位遠超大雪骁騎左副統帥慕容懿，但是黑衣人的仙道修為可遠不及那名使陌刀的絕世天才，本就善使槍法，知道槍技中有一式回馬槍，天知道那名本該趕回北門天關的絕世天才會不會突然出現，殺一個回馬槍。
先前石念遠到來，可屬實令黑衣人以為是慕容懿而大驚失色。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白衣少年又是何方神聖？
超凡境仙道修為、古靈力
氣意、無法理解的身法與劍技……黑衣人自诩無比熟悉鳴雷帝國的新生代天驕，可那白衣少年實在是根本對不上号……
……
那旋曲詭劍的理論根基又是什麼？
最速降線？
似是而非……很明顯，旋曲詭劍與叵測身法一樣，都是幹涉了空間法則的上乘武技，而且如果真的是最速降線，方才天心意識就不可能捕捉不到劍招軌迹……
難不成真的是病态函數？
狄利克雷函數？
不可能……處處不連續，處處極限不存在，黎曼不可積的狄利克雷函數絕對不可能在三維空間裡描繪出來……
如果真的是最速降線，但是卻連天心意識都捕捉不到運動軌迹……又不是跨越空間的相宇穿遊……速度超越了我的天心意識察微度的捕捉極限嗎……
“卧槽！
軒轅你他娘開挂！
”石念遠以天心意識驚呼出聲，針對旋曲詭劍的理論根基，石念遠已經有所猜測。
旋曲……曲率引擎……
宇宙空間并不是平坦的，而是到處存在着曲率，像是一張巨大無比的膜，這張膜的表面是弧形的，整張膜甚至有可能是一個封閉的泡狀，總之，空間曲率無處不在。
隻要改變空間曲率，将物體前方的空間壓縮，并讓物體後方的空間膨脹，物體就會在空間曲率的作用下極緻加速。
根據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光速是宇宙内的物體運動速度的極限，然而，曲率引擎巧妙的規避了這一限制，因為，光速限制适用于在空間内運動的物體，而并非限制空間本身的運動。
空間本身會運動嗎？
能夠收縮與膨脹嗎？
那是當然——即使不确定宇宙初生的真相，宇宙依然在無時無刻的膨脹；而重力的産生，本源即在于質量引起的空間收縮——空間總是在不斷的變形且運動的。
就像一艘小船，如果是在一條平坦的河流上航行，小船并不會自行加速，但是，如果小船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向下的瀑布，後方突然出現一道朝前推動的滔天巨浪，小船則必然會在很短的時間内加速到一個恐怖的速度，如果那道瀑布與那道巨浪并不是固定不動的，而是一直存在于小船的前方與後方，那麼，小船就會不斷加速，逃逸後方巨浪的同時追趕前方的瀑布。
物質告訴時空如何彎曲，空間告訴物質如何運動……想要緻使空間曲率改變，必然需要極大的質量，同時會消耗龐大的能量，超凡境修士的靈力儲備不可能做到這一點……軒轅剛才還做了什麼？
到底是從哪裡獲得足以扭曲空間曲率的質量與能量的……空間法則……空間靈寶的運作模式……似乎沒有其它解釋了……卡西米爾效應，真空不空……狄拉克之海，量子真空零點能組成的負能量粒子海……
“你再發呆，那個叫你未婚夫君的女孩就要死了。
”
石念遠的心神猛然一震，軒轅見石念遠一直發呆怔愣，無奈之下，以靈識法門刺激了一下石念遠，石念遠感覺就像突然被針紮了一下。
石念遠瞬間回過神來，正好看到慕容姗已經鼓起所有餘勢，準備迎擊從天而降的黑衣人與其剛猛霸絕的天驚第四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