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歡和盧月分兵三路,打了個漂亮的伏擊戰,斬獲七萬秦軍首級,給秦軍先鋒軍以沉重打擊。
但是接下來就苦了兩人,後續趕來的三十多萬主力秦軍,徹底将馬歡和盧月的人馬壓縮回雲峰山。
好在兩人早有準備,構置了堅固的防禦工事,連續兩天兩夜的苦戰,終于擋住了秦軍第一波攻勢。
但是箭矢的消耗卻得不到補充,人員傷亡也超過了三萬,這是他們目前可承受的底線,再得不到箭矢等武器補充和援軍,雲峰山防線就不得不放棄了。
就在這緊要關頭,朱健趕到了,帶來了箭矢和部分強弩投石機。
“朱大人您總算及時趕來了,再晚來些時日,我們最好的局面是在道安城見面了。
”
朱健現在是丞相府司直,官位極高,朝中大員。
他和劉珂一樣,是入錯了門,因為他也是最擅長軍略,卻被李文輝愣是招到手下,成為丞相府中丞相下第一人,這次張顯親征,李文輝才把朱健和禦史大夫劉珂給放了出來。
劉珂現在解放了,可朱健還是挂在丞相府任職。
朱健的到來,讓馬歡和盧月長舒了一口氣。
“主上知道你們的處境,從玉山大營調來了物質一并讓我帶來了,隻是主上和葉将軍的淩威軍暫時還脫不開身,主上希望我們能堅持幾日,解決了巴蘇城的事,主上會親自趕過來的。
”
朱健臉色不太好,畢竟是文人,連夜趕路,确實讓他難以承受。
“看大人臉色不佳,先休息吧。
”
馬歡是純粹的武将,不是連續拼殺幾天幾夜,是不知道什麼叫做疲憊,所以他沒注意到朱健的狀态。
而盧月确實文不成武不就的這麼一位中層官員,想要混下去。
就得察言觀色,學的機靈些,所以他觀人細微。
“不妨事,我同洛非将軍穿越橫斷山脈時。
比現在艱苦多了,不也挺過去了,身體還沒有那麼羸弱,先介紹一下現在的局勢吧。
”
朱健擺擺手,他的确很疲憊。
但是相較突襲要塞橫穿橫斷山脈那次沒得比,那次确實讓他差點殒命,若不是洛非照顧得好,後來又得到張顯奇藥救治,還真就懸了。
馬歡和盧月對朱健都不算熟悉,馬歡還算是見過一次朱健,而盧月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馬歡本是文武雙全,能征善戰,又頗有謀略,除了對張顯佩服外。
也就對廖維凱比較尊重,他甚至連葉成海都不服的那麼一個人。
朱健的閱曆他聽說過,在張顯奪取楚地時,起到過不可泯滅的功績,是張顯麾下實力最強幾大謀臣之一。
聽說歸聽說,但是他心裡并不看重朱健,所以對他的到來并不太在意,而是在意的是他帶來的物質。
他見朱健執意要聽他們介紹一下局勢,于是先炫耀了一番那三路伏擊戰,但見朱健沒有波動的神情。
一直淡然的聽着,并在沙盤上查看标記,不由覺得尴尬。
但是大敵當前,張顯又要趕過來。
而他又是新投誠過來的,并沒有建立多大功勞,朱健卻是張顯最倚重之人,所以他心裡面雖然不是那麼痛快,卻也不能表露出來。
等馬歡和盧月介紹完了當前局勢,冷場了一會。
一直埋頭沙盤查看的朱健,有揮手讓人拿來地圖,用朱筆在地圖上标記圈點,良久,他直起腰,敲了敲發酸的腰背。
“呼,二位将軍你來看這裡。
”
敲打了一陣覺得舒服了,朱健呼出一口氣,對馬歡和盧月招呼道。
兩人湊了過來,朱健用筆點着在地圖上一處,他用朱筆圈住的一點。
“恩?
”
馬歡看了一眼,疑惑的皺起眉頭,他來到沙盤上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朱健在地圖上圈點的那座小鎮。
“這是怎麼回事?
”
馬歡冷下臉對衆謀士和工匠兵怒道。
這個沙盤就是他們制作的。
衆人惶恐,忙找出另一幅地圖和沙盤對照,卻發現不止是這一處錯誤,這更是讓馬歡差點爆發了殺人沖動。
好在朱健現在并不關心這些了,而是他頭腦中出現了一個龐大的作戰計劃,怕被攪亂了思路,揮手将那些人趕走重新制作沙盤。
“馬将軍,你看這裡、、、、、”
那處小鎮叫八戶鎮,顧名思義,就是這處小鎮原本就隻有八戶,後來移居在此的人多了,就形成了集鎮,但名字還是從八戶村變成了八戶鎮。
小鎮的名字對這場戰役不可能起到什麼作用,然而它的地理位置,卻将起到決定勝負的關鍵作用。
八戶鎮在三道河流彙集點上,三道河流名字就不去考證了,但是彙集到延河是事實。
“初冬水位漸底,但是我們派人去将那裡的河流築壩阻斷,蓄水到一定程度,然後、、、、”
八戶鎮到第一座石橋不到五十裡,最主要的是這段河道落差大,掘壩放水,會造成人為的一次洪峰,絕對是一場災難。
第一座石橋到第二座石橋,不到百裡,到了第三座石橋,那就是三四百裡以外了。
“最下遊那座石橋,離着黎江比較近,水勢平緩,馬瑞國将軍的水軍在那裡活動,盧城主可派那些其他城的援軍配合馬瑞國的水軍,布設疑兵,多設旌旗金鼓,并作出援軍源源不斷趕來的迹象,但為防意外,這一處盧城主要帶些強弓硬弩親自主持。
隻要吓阻秦軍五日不敢進攻,目的就算達到了。
中間那座石橋,積蓄的水到了那裡也就平緩了很多,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這地方最為緊要,就有馬将軍帶着大部分精銳主力堅守了,我和吳炜将軍帶三萬人去第一座石橋,引誘秦軍進攻,然後掘壩水淹秦軍,這個目的達到了,秦軍必亂,馬将軍伺機反攻,如不出意外,這一次必定會延緩秦軍進攻節奏至少半個月。
争取了這半個月時間,主上就能帶領援軍趕到了,我們在同秦軍決戰。
”
朱健講解了朱健的計劃,征詢兩人意見。
“此計甚好。
”
盧月贊歎,馬歡想了一下問道。
“如果秦軍不走這三路,尋找其他路徑将如何應對?
”
“我們的人按理說對此處地形比較熟悉了,可是還能把沙盤做錯,說明我們不是能完全熟悉這裡的地形,秦軍勞師遠征,對這裡更是不熟悉,不熟悉就不敢貿然出奇兵,而秦軍強大傲慢,每戰中規中矩,以強擊弱是他們慣用伎倆,而我們所面對的是晉陽侯,他最善于大兵團作戰,正面擊潰殲滅對手,如果是舞陽候或者還沒趕到的李貝奉,我等可要謹慎了。
舞陽候性格偏激,無所不用極,但是這次卻不知為何,百萬大軍被敗的精光,而李貝奉此人最為難纏,他是平民将軍,靠戰功晉升的,能征善戰計謀百出,是秦國為數不多的奇将軍,幸好他還得十天半月的能趕到這裡,如果對上他,我這般計謀或許就不管用了,但對付晉陽侯還可以。
”
朱健是位奇異謀臣,這樣的人每戰前,會對己和敵做大量的熟知工作。
對自己的人不但要熟悉能力秉性,對敵也要做到熟知,這樣才能有針對的做出謀略。
他的一番解釋讓馬歡和盧月沉浸在反思中。
能把對方将領身份、性格、戰法熟悉到了如指掌的程度,那可不是一件簡單事。
馬歡自我感覺他就不可能做的這般細緻,盧月更是慚愧。
朱健能做到這些,除了有赤邪強大的情報網支持外,還有一點就是勤奮。
但他知道所要去完成的任務時,就開始對那裡的地形人文,以及對手的情報開始收集,光收集不成,還得熟記,不能到了戰場上,才在海量的文案中尋找需要的東西,那可不是一位合格的将領和謀士。
想記住大量的有用的情報,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一個兵團設置了領軍将軍、大量的參謀,監軍史等,就是集衆人智慧為一體,但是最後做出決定的還是領軍将軍一人,一戰勝敗也在這一人身上,有決斷有智慧,采衆長補己短的将軍,才是百勝将軍,偏執不納言獨斷專行的将軍,失敗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像朱健劉珂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他們才思敏銳細緻,記憶力超人,又是極為勤奮,所出計謀又能折服人,卻不強加于人,征集大家意見,補充完善。
“恩、、、”
馬歡沉吟了一下,雖然他對朱健的計謀沒有了挑剔之處,但是還是提出了心中所想。
“秦軍雖然不熟悉地形,晉陽侯也不願意奇兵突襲戰策,可是延河城城主鮑康若是帶人奇襲,我等将如何應對?
”
“噢?
”
朱健一撚長須,皺起眉頭沉思起來,這的确是個變數,他沒想到。
“蛇谷。
”
盧月忽然站起來驚呼道。
“蛇谷?
”
馬歡和朱健急忙俯身看向地圖。
“蛇谷,我們都忽略了這個地方。
”
也不怪馬歡和朱健忽視這個地方,既然叫蛇谷,那裡肯定有大量的毒蛇盤踞。
朱健看向馬歡,馬歡又看向盧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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