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小友仗義出手,解我部族之厄,老朽感激不盡!
”
當敖寬返回部落,得知自己離開後,怨靈竟然乘隙集群大舉來犯,幸虧吳明力挽狂瀾,才不至村子傾覆,着實感激不已。
“長老不必如此,晚輩身為龍骧使,本就是龍族一份子,此乃分内之事!
”
吳明依舊謙遜,毫不居功,讓随同敖寬而至的幾名老者面色稍緩。
“好一個分内之事,龍骧使年紀輕輕,便如此深明大義,老朽佩服!
”
“原本敖寬老弟所言,老夫還有幾分懷疑,如今看來,這老小子分明沒說實話,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
“哈哈,好好好,都是一家人,我等托大,就稱龍骧使一聲小友!
”
幾名老者贊許不已,時不時調侃兩句,敖寬也不在意,一一介紹五人身份,正是龍聖遺脈四十九部中的幾名族老。
吳明謙遜問好,力求留下好印象,反正幾句好話又不值錢,關鍵能得到好處就行。
敖寬吩咐敖震等人救護傷者,并安排飯食,招待來客,遠比之前熱忱的拉着吳明,與一衆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族老,簇擁着回到院落。
吳明也不含糊,将納戒中的儲配取出,無非是些凡間常見的烈酒或香茶,卻讓敖寬等人趨之若鹜,歡喜非常。
“哎,沒想到此生還能嘗到傳說中之物,真是不枉此生啊!
”
敖寬老臉泛着紅光,抱着空酒壇不撒手,連連感慨,其餘老者也不例外,甚至喝的東倒西歪,也不舍得運轉力量煉化酒力,慢慢享受個中滋味。
以他們的實力,若非自願,莫說一壇酒,就算是一湖酒都未必會有醉意,實在是萬界智族中,酒本就是人族發明,他們出生于此,一代代傳承下來,也隻是從石刻碑錄中看到過。
而在遠古末期,人族文名遠沒有如今繁盛,這裡面自然不會有酒類飲品。
至于靈茶,更是人文傳承的巅峰佐物,如今哪怕是異族,都極為推崇,當然大多數都喜好烈酒,隻是多半都以自家才是正宗為名,恬不知恥的竊據了人族發明創造者的身份。
“聽聞小友想看族中石刻碑錄,了解下龍境風土人情,老夫族中的石刻碑錄,早已上交長老會保管,但年紀大了怕忘事,所以早早就做了備份,小友若不嫌棄的話,盡可拿去一觀!
”
一名面容泛黃的老者,大咧咧摸出一塊骨牌道。
此老名叫敖湛,乃是二十二部族族老,其修為與敖寬相若,都是半隻腳踏入半聖存在的巅峰皇者。
與外界人族或妖族,乃至蠻族都不同的是,這裡的生靈都是以肉身為主,除非年紀很大,神識都不算怎麼強橫,多年長年累月而成,但體魄卻是實打實的強悍。
即便吳明如今體魄強悍非凡,與族中青少年比起來,也不過強了一絲而已,當然他們個個都是頂級大妖王的修為,而吳明不過才修煉至《明王不動尊》第五重罷了。
較境界而言,不過是二境到三境大妖王,但論力量,卻遠在尋常四境大妖王之上,無限接近皇者肉身,而且是專攻煉體的皇者。
衆老見狀,面色微變,明顯有幾人眼角抽了抽,但當看到另有兩人幾近讨好似的拿出早就備好的骨牌,并以各種理由送于吳明時,其餘人也坐不住了,包括敖寬。
“這幫老狐狸!
”
吳明心中暗罵,面上不動聲色的連連道謝,委婉收下,并保證不會外傳。
衆老自是拍着兇脯相信吳明的人品,表示都是一家人,不在乎什麼洩露與否。
“這是有求于你啊!
”
枯晔早已樂開了花,暗中傳音道,“按照那處龍井的破敗程度,穿過空間屏障雖消耗不小,但以這裡的空間大小,如此長時間才來了這麼幾個,而且多半都是後面的小部族,嘿!
”
吳明早有發現,這些來的部族中,最高的也不過十六,多半是三十之間的,還有一個四十開外的。
很明顯,即便沒有曆經外界的爾虞我詐,為了生存,哪怕同是龍聖遺脈,分成四十九部族的長老會中,也并非一條心。
“不過,也不用擔心,這裡空間規則極為特殊,應該沒有半聖,其餘不足為慮,先摸摸他們的底!
”
枯晔道。
吳明一邊應付衆老,一邊毫不掩飾,裝作好奇的開始查看骨牌中的内容,實則都是粗略一掃,便一字不差的轉述于枯晔。
無一例外,骨牌中的内容,全都是以龍語記述,枯晔可不懂這些,而吳明也是占了龍骧印的光,而且不止是否有龍節令的緣故,一口龍語張嘴就來。
部落中的許多巨嬰頑童,還不如吳明說的溜,這也是敖寬等人願意相信他的原因之一。
衆老也漸漸察覺到吳明不好糊弄,幾次三番話到嘴邊,都被吳明輕而易舉的轉圜過去,亦或者繞到其它話題,甚至他們自己都把持不住說漏了嘴,洩露了不少秘辛。
雖然後期打住,可酒蟲上腦,嘴上沒把門的,當醒悟過來時已然晚了,當幾個老者忙不疊運轉力量煉化酒力時,吳明早已結合不多的信息,鈎織出一張貫通龍聖遺脈傳承曆史的構架大網。
即便還有些許不通之處,也不過是欠缺了某些關鍵點,無法确定而已,但這難不倒吳明,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時代,最不缺的就是陰謀論,轉個念頭的工夫,就能腦補出無數版本。
而且,有理有據,隻待補上确鑿證據,便可排除推測,确定真正的發展軌迹。
“看來,龍聖遺脈四十九部,并非同時出現,而是以最早的部族出現後,經過無數代發展,才有了如今的規模。
”
通過七塊骨牌中的内容記載,吳明推斷出最确定的一條,因為敖寬等人祖上,皆是一脈相承。
不難猜測,其餘部族,多半也有着皿脈關系,或許就是從最早的一脈分支開來。
至于再往上,确切出于哪一脈,裡面也有記載,正是三部族。
裡面還詳細記載了,每一次大祭祀,都會由各自主脈率領,前往第一部族祭祖。
正如之前推斷,龍首确實在第一部族,至于龍隕劍是否在其中,沒有半點記載,但吳明卻極為肯定。
因為骨牌中的内容,有幾處頗為模糊的贅述,就是揣測龍聖先祖是否被人殺死,隻是不敢明言提及,因為祭祖時都會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那是一種與龍聖意志顯靈時,截然相悖的力量。
那尊真龍半聖死于龍隕劍下,已确定無疑,能讓龍聖遺脈,發自骨子裡感到恐懼的,也唯有此寶了。
“龍隕劍是其一,其二便是,以一尊真龍半聖之能,哪怕在隕落前強行突破,也不可能具備造物的手段。
”
枯晔提醒道。
曆經初時的驚歎震撼,本就博學多才的枯晔,仗着聖魂無上推演之能,漸漸發現了一絲苗頭。
“确實,半聖雖有鬥轉星移之能,但那也多半要借助異寶,聖君哪怕能跨越空間屏障,可若說鑄造一處适合生靈生存的空間,而且按照自身殘念意志生活,這就太過不可思議。
畢竟,天地規則,滄海桑田,充滿了變數,聖者還沒有這等能力,否則的話,山老也不會困居一隅,眼睜睜看着族群沒落,幾近絕種。
”
吳明做了一番推演,結合各種線索,與枯晔幾番論證,最終确定,這方秘境内還存有另一件重寶,極可能比龍隕劍更珍貴。
“嘿,據我所知,世間除了山海界珠之外,隻有寥寥數種蘊藏天地本源的重寶,才有這等威能!
”
枯晔不無興奮道。
吳明目光微閃,輕吸口氣,灼灼的看向敖寬等已然醒酒,正襟危坐的七名族老,臉上挂着人畜無害的笑容,将一壇壇壓箱底的靈酒拿出。
敖湛鼻翼使勁抽了抽,最先沒忍住,抓過酒壇,仰頭便灌,咕嘟嘟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才意猶未盡的打了個酒嗝,狠狠一抹嘴,伸手便抓向第二壇。
“你個老不修!
”
其餘老者見狀,趕忙将酒壇扒拉到近前,宛若護食的公雞,惡狠狠等着敖湛。
“諸位長老海量,小子這裡别的不多,就是酒水多,管夠!
”
吳明笑着打圓場,卻沒有再拿出來。
無它,饑餓營銷而已。
龍聖遺脈困居此地無數年,根本沒有釀酒的手藝,兼之體魄強橫,皿氣充盈,即便是處于衰落期,卻更好這辛辣烈酒。
唯有敖寬,和另一個來自十六部,名叫敖魯的幹瘦老者,微不可查的交流一個無奈眼神,手上卻一點不慢,紛紛各自搶了一壇酒。
所有人都清楚,若無意外的話,這東西日後在龍境内就是絕版,出于某種不可說的原因,哪怕有配方也做不來。
眼見衆人珍而重之的收起酒壇,敖湛砸吧砸吧嘴,後知後覺的露出一臉苦澀,可憐兮兮的看向吳明。
“哈哈,長老海量!
”
吳明善解人意,爽快的又給了一壇。
“好小子,爽快!
”
在衆老噴火的目光注視下,敖湛喜哄哄的抱在懷裡,甚至投以挑釁眼神。
在所有人看來,多半是敖湛之前率先表态,才讓吳明另眼相待。
不患寡,而患不均!
早就對現在環境心生不滿的衆老,心思很快活泛起來,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敖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