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此事我們無法做主!
”
四名地下鬥武場負責人面面相觑好一陣,目中隐現喜色與為難,更多的是拿不準吳明到底想幹什麼。
五百萬靈石購買一名宗師級武奴,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天價,甚至可以通過特殊渠道,聯系上三大頂級殺手組織,請動絕頂大宗師出手了!
更何況,開口就要十個!
換個人說這話,他們或許會以為對方在開玩笑,甚至挑釁,可吳明剛剛赢走了七千四百六十萬靈石!
加上購買皿牙的一千萬靈石天價,總共六千萬靈石,換言之,銀鈎賭坊隻需付出一千四百六十萬靈石!
無論怎麼算,都很劃算,付出的不過是十名晉升無望,潛力和價值都被壓榨一空的宗師武奴而已!
“那便去找能做主的來!
”
吳明淡淡道。
若換做之前這般語氣,四名負責人早就下令攆人了,可随手揮霍五千萬靈石的存在,他們絕對惹不起,完全超出了接待範疇。
當即,兩名負責人匆匆離去,另外換來之前的執事,将吳明恭恭敬敬的請入賭坊上層貴賓雅間。
餘小琴等人帶着神情凄慘的種彜,亦步亦趨跟随,神色麻木,精神恍惚,直至進入雅間都沒有回神。
開局之前,吳明可還質押了一百萬靈石,愣是掏出八百四十萬靈石做賭注。
換言之,這位在他們眼中,不過是落魄戶的光杆吳王,竟然随身攜帶了近千萬靈石,還不算其它寶物!
他們沒接觸過半聖,但自家長輩中也有大宗師,見識過寶器,玄兵每人都有,至多不過十萬八萬的中下品。
可一旦達到極品玄兵,就是數十萬,随便一件寶器都得過百萬,更遑論之上的道器了!
即便再單純,以此類推也清楚,這等巨富足以讓半聖眼紅了!
兩名負責人還要主持地下城鬥武走不開,全程由這位執事陪同吳明,再也沒了之前的随意,在吳明面前甚至有些緊張,坐立不安。
即便見慣了達官貴人,可也沒見過這般大手筆的存在。
勉強維持心緒,旁敲側擊吳明身份,哪知後者根本沒有藏着掖着,直接擺明了身份。
“東宋吳王?
”
執事目中古怪之色連閃。
身為大唐子民,自不會稱呼祖國為中唐,如東宋自稱大宋一般,這是身為本國百姓的驕傲!
“小王初來乍到,還不知貴坊主人家是哪位,可否見告?
”
吳明随意道。
“這……殿下乃是東宋吳王,身份尊貴不凡,哪裡會關注這等地方,本坊主人倒也算不得秘密,此地乃潭州豪門馮家産業!
”
執事小心道。
“潭州?
”
吳明眉頭一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心頭思緒百轉,“潭州乃吳王李絡封地,亦是其母楊妃娘家所在,莫非銀鈎賭坊是他的産業?
”
在大唐,雖百家齊鳴,可商賈之道,也被列為最低,一般豪門世家都不會正面公開,隻是另起傀儡打理生意。
莫看此人直言是馮家,但若真信了,那才叫有鬼。
長安乃大唐神都,地價金貴無比,能在内城最繁華的所在開設這般大的賭坊,并經營類似黑市買賣的地下鬥武場,絕非尋常豪門能做到的。
而吳王李絡雖不是唐皇帝李晟嫡子,卻是第三子,而且是極為出類拔萃的一個,曾有傳聞,李晟不說過‘吳王絡果類我’之言。
所以,即便中唐有太子李隆泰,魏王李成,晉王李君三大嫡皇子,也有吳王這般庶出的皇子,仍有不小的繼承希望。
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隻能說李晟生兒子的本事太厲害,多半都出類拔萃,聰明非凡,而太子李隆泰因在太子之位多年,做了幾件出格的事情,以至于宮中傳出李晟有易儲之心!
如此一來,其餘皇子的心思,自然就活泛起來,四處奔走,摩拳擦掌,為争取東宮之位,牟足了力氣!
當然,這些都是衆所知周的,底層百姓雖不清楚,但凡有點政治遠見的或者勢力,都是一清二楚。
吳明暫時也就打探到了這些……
見他不說,執事小心的添了靈茶,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京城人文,風土人情等等,打開了話茬子,兼之本身也是八面玲珑之人,漸漸放開了。
而且以他的身份,對異國王爵勳貴,即便是皇親國戚,都未必會如此,可關鍵這些人拿不出驚人的海量靈石啊!
即便拿的出,誰能跟吳明這般,随手就揮霍六千萬靈石?
能在日進鬥金的銀鈎賭坊任執事,修為還在其次,眼力、見識缺一不可,很清楚代表着什麼!
吳明的表現又不像是二世祖,驚人的天賦,豪爽到令人發指的手筆,每一條都足以碾壓他所見過的勳貴了!
沒有等多久,一名氣息内斂的高瘦中年,在兩名地下鬥武場負責人引見下,進入雅間。
通過自我介紹得知,此人名曰馮貴,乃馮家外事總管事,亦是地方大總管,全權負責所以事宜!
“原來是馮管事當前!
”
吳明拱手,笑道,“想必馮管事已經清楚本王的條件,若是方便的話,本王希望盡快辦理!
”
“馮某區區一介白身,當不得王爺這般禮數!
”
馮貴毫無大宗師架子,反而像極了商人,笑眯眯道,“王爺的條件,在下也清楚,隻是有一條必須說明白。
”
“馮管事有話但說無妨!
”
“無論王爺買下他們有何用處,一旦離開大唐,日後不得踏入大唐邊境半步!
”
馮貴正色道。
吳明眉頭微蹙,這個限制就大了。
但也明白,十名潛力耗盡,被壓榨幹淨的宗師武奴,即便放出去,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同階中難尋敵手。
真要想做些什麼的話,會造成不小的破壞,這個條件,是在為日後打包票!
略一沉吟,吳明點點頭道:“可以,不過貴坊要負責将他們安全送出大唐邊境。
”
“如此甚為合理!
”
馮貴眼睛一亮,滿意的點點頭道,“不僅如此,這般大交易,本坊也會附贈十一枚奴環,以便王爺控制!
”
說罷,在桌上随手一揮,多出十一個暗褐色戒指般大小的圓環。
“多謝!
”
吳明亦是滿意颔首。
唯有皿牙,面色微微一變。
好在隻有十個,應是為那十人準備,他倒是用不上了。
而且也在情理之中,買下十名宗師武奴,可不是吳明大方到看他們可憐,而是準備用作死士!
“這是坊中地下鬥武場在冊的宗師級武奴名單,其上詳細記載了他們的各種資料,包括鬥武戰績,王爺可随便挑選!
”
馮貴摸出一本冊子道。
讓他意外的是,吳明随意掃了眼,便推給了皿牙,竟是讓這名隻見了一面,而且交過手的武奴來選。
皿牙同樣意外,但沒有推辭,并且沒有隻選十人,而是選出了數十人。
“馮管事,如果方便的話,在下想看看貨!
”
吳明更滿意了,這是個聰明人,不枉他救其一命。
“好說!
”
馮管事沒有拒絕,随意掐訣點指,雅間内一幅占了大半牆壁的山水畫,便見其上光影閃爍,竟是眨眼透出一片光幕,現出影影綽綽百十道身影來。
吳明暗暗點頭不已,單是宗師武奴,就有上百之數,銀鈎賭坊的勢力,比想象中大的多。
這還是表面上,未必沒有身份見不得光之人或異族,而且可能存在大宗師,這就極其了不得了!
而且,按照先前約定,他隻能選其中潛力耗盡,沒有壓榨價值,被銀鈎賭坊半放棄的武奴。
不僅如此,這些武奴多半沒有牽挂,即便還有親人在世,要麼無力支付巨額贖命靈石,要麼就是被家族放棄,甚至可能是被抓來,乃至各地死囚。
但這都不算什麼,有皿牙在,不怕被騙!
“可否讓本王親自見一見他們?
”
吳明略一沉吟道。
“王爺果真是了得!
請!
”
馮貴贊了一句,徑直起身,引着吳明向外而去。
餘小琴等人本想跟上去,但其中一人勸住了他們,借口照顧重傷未愈的種彜,而留下了。
很快,重新返回地下鬥武場,不過是去了一旁側室,内裡同樣是一處巨大廣場,約莫一個足球場大小,早有數十名氣息兇戾的武奴等候。
還未靠近,便覺濃郁的煞氣撲面而來,好在衆人都不是易于之輩,并無任何不适。
馮貴一直在觀察吳明,見他面不改色,甚至可以說從容不迫,暗暗點頭。
吳明仿若未覺,徑直走到近前,也不說話,随意打量。
這些人神色無一不是冷漠,毫無波動,說難聽點就是麻木,對未來絕望!
但他相信,皿牙挑選這些人,并非沒有根據,隻是當着馮貴的面不好明說,亦或者不想讓他這個新主人覺得不妥。
培植死士是極為犯忌諱的,決不能輕易宣之于口,更要嚴禁拉幫結夥,完全效忠主人。
皿牙在地下鬥武場見慣了生死,對未來早已絕望,但現在又有了希望,絕不願意因小失大,留下不好的印象。
最重要的是,吳明需要施恩,唯有如此,才能讓這些初次見面的武奴效忠,而不是僅僅憑借奴環控制!
轟!
默默觀察少頃,吳明踏前一步,如飓風般的煞氣激蕩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