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流轉,一陣天旋地轉,兩人離開傳送陣。
“桑大哥,王前輩他們不會有事吧?
”
吳明目露憂色的看了眼。
雖然走的灑脫,不代表沒有擔心。
“放心,大宋境内,還沒人敢殺背嵬軍,除非古家想面對嶽家乃至兵家怒火!
而且,你可不要小觑王統領,雖然修為比不得古鎮嶽,但内外兼修,又有步人甲和雷鷹刀兩大玄兵,尋常宗師都未必能赢他!
”
桑甚平複了下氣息,淡笑道。
“那就好!
”
吳明松了口氣,轉念想到對方借傳送陣再追上來,不由動了心思,“桑大哥,能不能把這兒毀了?
”
“小子,符鏡天門乃是溝通被荒域隔絕的人族城池的唯一通道,除非萬不得已,決不能毀壞!
”
桑甚不由呆了呆,苦笑着取出一塊金色令牌,向周圍聚攏上來的護陣侍衛晃了晃。
“金捕律令!
不知閣下是六扇門哪位金捕,如此着急動用符鏡天門特權?
”
為首一名大漢,目中異色一閃,盡職詢問道。
“某乃汴梁巡捕房桑甚,要務在身,還請大人見諒,請關閉符門一天,我會向陳守制解釋!
”
桑甚将令牌反轉,露出背面桑字,接着取出一方玄鐵色官印,注入真氣。
“原來是單萊山桑大人,久仰大名!
在下乃安澱城護殿守将陳開谷,不瞞桑大人,若非您今日動用金捕律令強開符鏡天門,我們已經将傳送暫停三天了!
”
陳開谷目露喜色,接着苦笑道。
“什麼?
安澱城雖然不是往來要道,但也是同州重鎮,沒有妖蠻扣關,怎會關閉傳送?
”
桑甚微訝。
“桑大人,想必城主已經傳信給您!
”
陳開谷恭敬道。
“失竊!
”
桑甚手中官印蓦然一顫,查看一番,終于明白陳開谷為何先有喜色,再有苦笑。
原來,城主府半月前發生失竊案,多件寶物被盜,後來更是城中多家被盜。
安澱城中的銅捕、銀捕束手無策,毫無頭緒,不得已向朝廷請奏調派人手追查,甚至為此關閉了符鏡天門。
沒想到朝廷的人沒來,卻把桑甚這位大名鼎鼎的法家金捕給等來了。
“既出了此事,桑某責無旁貸,隻是我這小兄弟急于回京城,而這件案子太過離奇,會耽誤不短的時間!
”
桑甚沉吟少頃,面露猶豫。
吳明沒有說話,因為他很清楚,隻有回到京城才算暫時安全。
古家的勢力太大了,指不定這時候正通過秘術追查他的下落,由不得半刻放松!
“桑大人放心,這位小兄弟的安全包在我身上!
”
陳開谷大喜過望,拍着兇脯保證。
“明弟,跟我過來!
”
桑甚點點頭,招呼吳明來到一旁。
“桑大哥不必為我安全擔憂,此地雖然跟百崖城想通,但絕不至于這麼快追上來。
”
吳明知道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
此次動用金捕律令強開符鏡天門,已然是公器私用。
若讓他放任朝廷下達的任務不管,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哪怕這不是桑甚的任務,可法家之人行走天下,豈會受‘區區’任務二字所限!
“哎,我觀你如今氣皿充盈,筋骨紮實,應該已到了煉筋煅骨之境,而皮肉中隐約充斥連綿強勁生氣,恐怕至少到了《金鐘罩》二層,甚至三層吧!
”
桑甚歎了口氣道。
“不錯,桑大哥如何看的如此清楚,難道先天強者都有這等本事嗎?
”
吳明心下凜然道。
“不,我是因為法家神通,而且另有秘術,又離你如此之近,剛剛帶你一把的同時,通過接觸才有如此明确認知。
你也不要擔心,據我所知,除非是開了上三竅或者宗師境,亦或者另有天賦神通者,才有這個本事!
”
桑甚笑着解釋,眺望遠方道,“短短不到半年時間,你能有此進境,實屬罕見,但你耽誤的五年,被同齡人落下太多,更遑論天才武者不勝凡舉,還有天賦更在其上的天驕!
”
吳明凝神傾聽,他知道桑甚還有話說。
“我有一好友,乃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修煉的乃是正宗《金鐘罩》,雖然不能将全本傳授給你,但卻可以向他請教一下,還有許多不外傳的輔助秘藥!
隻是這安澱城之事,于公,我不能坐視不理,于私,陳家與桑家有舊!
”
桑甚無奈道。
“桑大哥盡管去做就是,我如今剛剛突破,正好回京城打熬一段時間,等你忙完再去不遲!
”
吳明眼睛一亮,大為心動。
衆所周知,少林寺廣為流傳的兩種硬功《金鐘罩》和《鐵布衫》,不知有多少版本。
古往今來,經過無數武者前赴後繼鑽研,各家都有自己的絕活。
吳王府當初雖然如日中天,但底子薄,隻能用些大衆方法修煉。
雖然資源不斷,進展也并不慢,但終究少了輔助的秘術和秘藥,如此便有許多隐患。
若能得一位少林正統俗家弟子幫助,他的《金鐘罩》不說一日千裡,至少可以打下完美根基。
而且,若非是桑家故交,桑甚也不會選擇安澱城傳送,更有意讓陳家人護送。
“桑老弟能答應幫忙,真是天助我也!
”
話音方落,一道雄渾的聲音傳來,隻見一名身穿滾金朝服的中年,風馳電掣的來到殿中。
正是安澱城守制城主——陳青路。
“拜見城主!
”
陳開谷等人躬身行禮。
“桑甚見過陳大人!
”
桑甚也拱手一禮。
“不必多禮,老弟來的太是時候了,哥哥我真是快被劉知府那腐儒煩死了。
”
陳青路趕緊攙住,粗狂的臉上滿是疲憊的拉着就往外走,邊訴苦道,“老弟,不瞞你說,老哥我快被那狂賊給氣瘋了,無論是關閉全城搜捕,防護大陣開啟,亦或是符箓追蹤全都無效!
不僅如此,此獠竟然連續半月作案,毫無收斂之态,我真的是沒辦法了!
”
“竟然有這等事?
”
雖然已經知道賊偷了得,但讓陳青路這位先天老牌高手束手無策,還是讓桑甚大吃一驚。
“何止如此啊,城中遭竊的名門望族不下十幾家,損失慘重,請了各路好手追查都一無所獲!
更可氣的是……”
陳青路一張臉都成了苦瓜,隐隐有些發綠的竟是說不出話來,似乎另有難言之隐。
若非出于無奈,也不會關閉符鏡天門,接到傳信,便火急火燎的趕來。
“陳大人,此事恐怕難以短時間内解決,我這位小兄弟的事……”
桑甚沒有急着跟上,解釋道。
“我剛剛已經聽到了,這個好辦,如今安澱城不太平,我不放心家裡兩個惹禍精,正好一塊送到京城,算算時間,各方武館招徒的時間也快到了!
”
陳青路目光看向殿外。
衆人循着望去,隻見外面吵嚷聲四起,卻是兩個比吳明大不了幾歲的半大少年少女,在左右護衛下不耐煩的走了過來。
看情形,在之前他便動了送家小離開的念頭,今天正好趁機成行。
桑甚和吳明互視一眼,不由暗自苦笑。
那無形大道顯然把安澱城禍害的不輕,連先天高手的心理都扛不住了!
“讓老弟見笑了,這是犬子陳振,**陳涵,你們兩個還不來見過桑大人,他可是名震大宋,最年輕的法家金捕。
”
陳青路狠狠瞪了兩人一眼。
“陳振、陳涵見過桑大哥!
”
少年陳振眼睛一亮,自來熟的拱手一禮。
陳涵俏收斂嬌蠻,斂衽一禮,宛若大家閨秀!
吳明稍稍打量,發現兩人容貌極為相似,顯然是雙胞胎!
“呵呵,不必多禮,這是舍弟吳明,乃是吳王府世子,你們年紀相差不多,此行一路可以多多交流,互相照顧!
”
桑甚笑吟吟道。
“吳王世子?
可是那位?
”
陳青路神情一震,得到桑甚肯定的眼神後,看向吳明的目光不由柔和了幾分,微不可查的點點頭,轉身時一臉威嚴道,“開谷,此行由你護衛少爺和小姐,還有這位小兄弟,一路不得停歇半刻,直取京城!
”
“大人……”
陳開谷面露難色的看了兩人一眼。
“哼,此是軍令,你可聽清楚了?
”
陳青路面色一沉道。
“屬下遵命,定當将三位小主安然送到京城,不會有半刻延誤!
”
陳開谷神情一震,肅穆的半跪行軍禮。
“爹!
”
兩人神色一變,不滿的喊了聲。
“叫祖宗也沒用!
你們兩個聽好了,若是耽誤了世子回京,家法伺候!
”
陳青路疾言厲色道。
“是,孩兒知道了!
”
兩人神色一緊,下意識的哆嗦了下,捂着後身,不知想到了什麼,趕緊低頭應下。
“老弟,這下你總算放心了?
”
陳青路和桑甚互視一眼,皆滿意的點點頭。
吳明看的好笑,那陳開谷分明是管不住兩個小主,如今有了陳青路的軍令和家法,想來這一路上會輕松不少。
隻是兩人不敢沖大人發火,可兩對透着靈動,尤其後者,古靈精怪的眼神,不時打量吳明不知憋着什麼主意。
有了陳青路的安排,一切進行的異常順利,無論任何傳訊,安澱城符鏡天門一律不開,直到送走吳明一行。
“保重!
”
直到看着吳明消失在符門光幕中,桑甚心中默念,頭也不回的跟着陳青路一同查案去了。
誰也沒想到,這一别差點天人永隔,讓吳明抱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