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不倒,神靈不朽!
吳明緩緩轉身,目光沉凝的看向金鱗所在,默默無言。
寥寥八字,卻道出了昆侖天宮的隐秘!
不出意外,對方如此輕松,便給出了這等隐秘,多半就是想引他親自前去。
若是暴露了的話,自然會讓人看出,金剛寺此間魔窟的防禦松懈,從而給人可乘之機。
而且,确實引起了他的興趣。
不得不說,這是陽謀。
可惜,金鱗妖聖算錯了一點,那便是不知吳明有身外化身。
必要的時候,吳明可以施展秘術,以自身意志完全掌控化身,從而參與到昆侖天宮的機緣競奪之中。
無論是龍魁,亦或者三聖涅,雖然自主性極高,迥異于以往出現過的身外化身,可若不能完全掌控在手的話,吳明又豈會給予兩者如此高的自主性?
之所以躊躇,乃至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因為兩者畢竟不是本尊,哪怕吳明在關鍵時刻親自掌控化身,也可能出現無法應付的危險。
單單就實力而言,兩者任何一個,雖然都堪比僞聖強者,可若碰上聖境存在呢?
雖然昆侖天宮中的天地規則極為特殊,甚至能抹殺聖境存在,可世間奇人異士無數,秘法重寶不知凡幾,難保沒有什麼法子能夠規避昆侖天宮中的天地規則。
行瞞天過海之事,進入其中後,即便實力受到壓制,也不是尋常一衆半聖能夠比拟的。
也正是基于如此考慮,吳明才沒有讓兩者單獨行動,而是聯手闖入其中。
若非外間還需要空忌和大黃的空間之力,吳明都想讓他們一同進去,有他坐鎮金剛寺,除非是聖境大能中的至強者親自出手,否則此地堪稱固若金湯。
不問可知,昆侖天宮乃是封神一脈的終結,其中必然隐藏着超乎想象的秘密。
吳明從一開始,便想着進入其中一探究竟,但他離開的太久了。
“呵,賊心不死!
”
吳明冷冷一曬,想清楚其中諸多關鍵後,心中一絲躊躇瞬間煙消雲散。
無論其中有着封神的何等隐秘,吳明都不在乎。
以往是不得已離開,沒有足夠的力量,難以護持女兒,現在沒有什麼,比陪伴女兒重要。
“哼!
”
吳明轉身,一步跨出,彷如瞬移般,出現在幽暗洞窟的另一角落之中。
那裡,金光暗淡,似有一尊金佛微微閃爍着神秘光澤,卻又透着難以言說的暮氣,似乎随時都會湮滅。
正是金剛寺聖佛――寶光!
“大師不該向本王解釋一下嗎?
”
吳明淡漠道。
“阿彌陀佛!
”
寶光神色晦暗,雖然聲若洪鐘,卻透着一抹嘶啞之意。
“呵!
”
吳明冷笑一聲,目光如電般掃過幽暗的洞窟深處,瞳孔中倒映着一尊尊盤膝而坐,彷如雕像般,正在默念經文的僧衆。
“施主如今已是位臨絕頂,隻差一步,便可臻至巅峰,何以行此拿弱小威脅老僧的卑劣行徑?
”
寶光蓦然擡頭,幹癟的面頰上滿是憤怒之色。
“哦,看來大師身雖死,心未死啊!
”
吳明面色更冷三分,語意冰寒徹骨道。
“蝼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
寶光怒容嗖忽斂去,道了聲佛号,“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
“哈哈哈!
”
吳明狂笑一聲,震的諸多僧衆面露痛苦,卻沒有一個醒來,無視了洞窟中的詭異情形,森然無比道,“我聞佛祖以身飼虎,意圖感化兇頑,還請大師教我,佛祖可成功了?
”
“佛祖所為,不在成功與否,而在慈悲為懷!
”
寶光低語道。
“哦,那這麼說,老虎吃飽了,又有力氣去傷害無辜行人,那這筆賬,該算在誰頭上?
”
吳明冷然道。
寶光唇角翕動,沉默無言。
“自私自利之徒,也配成佛?
”
吳明拂袖轉身,冷然道,“若無直面地獄之心,大師這輩子也沒有可能成佛了!
”
“施主已經入魔了!
”
寶光渾身一震,低沉無比道。
“呵呵,魔如何,佛如何?
”
吳明頭也不回,冷冷一曬,“我既是佛,也是魔,又是天道,你待如何?
”
“你……”
寶光愕然擡頭,渾濁雙目中滿是驚駭之色,似乎震驚于吳明,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事實上,原本我對大師還是懷有不小期許的,至少大師不會如禅宗秃驢一般,說什麼我佛慈悲,讓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
吳明緩步而行,略顯寂寥,又透着嘲弄的聲音傳來,“慈悲為懷,感化衆生,那是佛祖的事情,而我……不過是送他們去見佛祖而已!
”
“阿彌陀佛!
”
寶光語帶哭腔,顫抖中,周身金光如霧,竟是噴薄而出,映照的幽暗洞窟光華大作。
“牟尼……”
陣陣悲鳴般的誦經聲大作,一聲聲傳蕩虛無,仿佛有無邊神佛自虛無中而來,使得洞窟在無盡佛影之中,有了幾分佛國神彩。
“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
吳明輕輕揮手,一顆舍利落入掌中。
寶光盤膝而坐的身影,就在無盡佛影中,彷如活了過來般,化作重重疊影,緩步邁入其中,漸至消失不見。
萬佛誦經,佛國接引,聖僧圓寂!
原本,寶光還是有幾年活頭的,奈何他動了凡心,不該暗中與金鱗有所交涉。
雖未形成大的破壞,甚至還未來得及行動,就被龍魁和三聖涅察覺,并且掐滅于無形,可做了就是做了!
對此,吳明絕不姑息!
咚哐!
離此億萬裡之外,遠在大宋腹地巍峨群山之中,一座萬載古刹,突然有鐘聲悠揚而起,卻又透着難以言說的低沉與厚重。
“阿彌陀佛!
”
一聲聲佛号彷如洪鐘大呂,傳蕩虛空,直入雲霄,似有萬佛誦經之象。
一時間,所有的僧侶,無不放下手頭活計,雙手合十,低沉誦經。
“哼!
”
吳明似有所感,遙望諸天,目泛冷色,拂袖而去。
寶光之死,在他看來,不過是咎由自取,即便因此惡了佛門,他也不在乎。
萬事又因必有果,當年若非金剛寺心存不良,以功法陷阱,來算計于他,也不會落得如今下場。
即便是禅宗祖庭少林寺,給吳明的印象也頗為不佳,否則的話,也不會屢次敲打神秀。
當然,吳明也做了兩手準備,于慧能處,多次結下善緣,哪怕是強行給的,對方也得記下人情。
接下來,吳明沒有再理會雜事,就于金剛寺大殿中,靜養的同時,默默陪伴着女兒,偶爾也會參研整理下,此番外出遊曆萬界所得。
縱觀吳明十幾年來,雖然本心不變,甚至沒有刻意去修煉符、器、丹等雜道,但諸多秘術卻是頗為不凡。
佛道魔三修,令其戰力超絕,底蘊之深,冠絕古往今來,近乎無出其右者。
如今,更是隻差臨門一腳,便可突破聖境。
但借心魔之種等秘法,終究是讓他能同時修成各種雜道的同時,卻也是分心旁顧,使得武道沒有以往的純粹。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吳明敵人太多,十數年颠沛流離,亡命神州,若無幾種特殊技藝傍身,豈能活到現在?
就如在諸天萬界之中,遇到的奇異生靈不計其數,各種詭異邪門的神通,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即便是以吳明之能,單憑武道,有時候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隻能以自身所修的雜道對敵。
就好比,曾經遇到的一尊魂靈強者,對于任何力量攻擊,幾乎完全免疫。
吳明若非拼着魂力極大損耗,連施諸神沉淪,将之斬于神意刀下,險些被對方吞噬了識海。
如今,難得有空閑,吳明定下心神,陪伴女兒的同時,整理着一身所學,進行突破聖境前的最後準備。
就這般,半閉關修煉,半休閑養性,足足過了三月之久。
“快了,再睡一會,再等等,爹爹我,就會把你喚醒,再也不會兇你了!
”
吳明輕撫棺椁,面色柔和,還有一絲懊悔。
回想當初,沒給女兒留下個好印象,以至于女兒在黑暗中,不知會否做噩夢,連個依靠都沒有,就讓他痛徹心扉。
“嗯?
”
突然,吳明眉心猛的一跳,使得輕撫棺椁的手掌,驟然一僵,一絲沒來由的慌亂彌漫心間。
縱然是以他如今的修為和定性,都不由感到陣陣心悸湧入心神,瞬間便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回事?
”
吳明目光如電,刺入虛空,識海中無數心魔之種,有如最精密的機器,陡然運轉開來。
可雖然察覺到了些許痕迹,卻遠遠不足以讓他推演出真相,好似有什麼東西,有如一層薄膜般,遮擋了天機。
嗡!
就在此時,昆侖古棺蓦地一震,釋放出層層毫光,更有那彷如年輪般的紋路,扭曲不定。
“哼!
”
吳明目眦欲裂,雙手掐訣,牽引無量量毫光,引動天地之力,并且一把捏碎了寶光的聖佛舍利,融入紫青蓮影之中,才使得昆侖古棺重新穩定。
“昆侖古棺不僅有遮蔽天機之能,更具備時間本源之力,任何力量,都難以透過昆侖古棺,加諸其内之人身上,何以……”
吳明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掐訣推演,啪的一聲,食指獨蓦地崩裂,露出森森指骨,卻不如其令人如墜冰窖般的森然厲喝,“趙書航,你好膽!
”
皿脈密咒反噬,唯有一種可能,便是趙書航封聖,逆轉皿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