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三人,皆器宇不凡,讓人一眼觀之,便有人中龍鳳之姿。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無論是趙書航,還是古驚龍,亦或者秦?,都是當世人傑,毋庸置疑。
哪怕前者受皿脈密咒之苦,甚至在某個圈子裡淪為笑柄,可隻有真正明白皿脈密咒可怕之人才清楚,趙書航這位曾經的大宋天驕榜第一人是何等強橫。
能夠在皿脈密咒侵蝕,無時無刻的折磨之下,維持自身修為未曾衰退,更沒有因此心智錯亂,趙書航就不負天驕之名!
而古驚龍,更是後來居上,以苦修士的方式,出道至今,同階隻敗給了吳明,哪怕挑戰趙書航也不過是平手,同樣無人敢小觑分毫。
秦?這位大唐兵家當代第一人,自身天賦和實力更是毋庸置疑,而其出身的秦家,雖是頂級豪門,卻有一尊兵聖在世。
之所以沒有成為世家,也不過是因為今古延續至今,秦家還未有機會罷了!
但此番魔劫,誰也不能保證,秦家不會晉升世家,哪怕到現在,秦家都未曾有大動作,甚至沒有謀奪吳明身上暴露的山海界珠。
至于暗中是否有動作,這就是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至少到現在沒有任何風聲。
三人聯袂而至,其餘人也不是無名之輩,皆為此戰之中大放異彩之輩,無一不是各國有名有姓的天驕人傑。
一時間,院中氣氛陡然一凝,有些沉悶起來。
不管怎麼說,吳明和趙書航之間的仇怨,已然無法化解了,固然一方死絕,都未必能放下。
而和古驚龍之間的恩怨,甚至可以說是古家和吳家,古家有兩尊半聖殒于吳明之後,也是皿海深仇。
何況,古驚龍也是此戰之中,吳明着重下殺手的一位。
更可惜的是,這位确實實力極強,而且氣運不凡,有幾樣重寶護身,才沒有和程景玉等人一樣,落得個身首異處,道消神滅的下場。
至于和秦?之間,倒是沒有什麼化不開的仇怨,至多就是有些許無傷大雅的摩擦而已,甚至更多的是意見不和罷了。
見得這些與吳明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仇怨,至少也是看他不順眼之人到來,在場之人也是面露異色,卻也沒有急着表态。
畢竟,這裡是吳明的主場。
真要開打,他們自然樂意奉陪,但也要看吳明的意思。
“諸位到此,有何貴幹?
”
吳明眼睑微垂,把玩着酒杯,沒有故意挑釁,也沒有故作大度,開門見山道。
若非長安有不止一尊聖境大能坐鎮,管它什麼魔劫與否,吳明絕對會在此時此刻,将這些敵人全部抹殺。
至于此戰之中,隕落其手之人,不過是些許利益。
是為了讓布局完成,衆聖舍棄的棋子,是給他的安撫,讓他拼命戰鬥的酬勞!
而這一切,也确實是他拿命換來的!
衆聖之下皆為蝼蟻,吳明不信命,可也不得不默認這一潛規則,因為他沒能力打破這一潛規則。
所以,該殺的人還是要殺,該死的人還是要死!
我行我素,随心所欲,是為——大魔!
對于吳明的直接,衆人也沒什麼意外,敵人就是敵人,沒什麼好談的,虛與委蛇反而讓人覺得掉價。
畢竟,現在的吳明,可不是當初被人追的有如喪家之犬,四處逃亡的東宋吳王,而是名滿神州,謀算聖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逍遙王!
有資格,有能力,更有實力,讓一切敵人為之忌憚,乃至膽寒的存在!
趙書航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下,似乎有些意外吳明的反應。
正所謂,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衆天驕聯袂而至,雖不是施禮于吳明,卻也是給足了面子,但看在場這麼多人,也就吳明有這個資格。
可吳明開門見山般的直問,多多少少确實打亂了他們的步驟。
“吳兄!
”
秦?上前一步,拱手一禮,不卑不亢,彷如尋常叙舊,“當年一别,未曾想再見,吳兄更勝往昔,可喜可賀。
”
“打算先禮後兵?
”
吳明卻是一點也不給面子,似笑非笑道。
“吳兄說笑了!
”
秦?苦笑一聲,略一沉吟道,“不瞞吳兄,此行前來,确實有求于吳兄,還請吳兄高擡貴手,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畢竟如今神州正逢魔劫之亂,何事不能先放一放,留待日後解決?
吳兄聰明絕頂,何苦做那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
衆人面露異色,這話由秦?說出來,确實比趙書航和古驚龍兩人來說要好。
但關鍵在于,秦?和吳明之間,一無交情,二無仇怨,至多就是些無關痛癢的摩擦,完全犯不着啊!
至于所謂的‘高擡貴手’,無外乎就是錦琉璃和郦璃尾巴兩件事而已。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段時間的糾葛和傳聞,隻要不是真正兩耳不聞窗外事,幾乎都能打探個差不多。
前者事關今古新晉妖聖金鱗獨女,後者關乎狐蠻聖女聖道根基,兩者牽扯之大,即便是衆聖殿也不得不重視。
可偏偏,此戰之中,吳明居首功,又與衆聖殿向來不對付,衆聖也做不到卸磨殺驢,當場翻臉這種沒品的事,所以隻能甩給小輩解決。
如此,才有了這一幕!
至于結果如何,當然是要看吳明自己決定,至于最後,會否引出聖者親自調停,那就不是尋常人能夠揣度的了!
“呵呵!
”
吳明颔首輕笑,淡淡道,“秦兄言之有理!
”
衆人錯愕,太陽打洗不出來了?
但秦?的面色卻是陡然一沉,似乎有了不好的預感,可确實是有求于人,不得不靜待下文。
“本王也不說早年那些腌臜之事,孰對孰錯了,但凡事都脫不開一個理字!
”
果然,吳明話鋒一轉,鄭重其事道,“人可以放,東西可以給,但事情總得有個說法,總不能憑秦兄紅口白牙,上下嘴唇一碰,本王就得雙手奉上吧?
”
衆人了然,心照不宣的低下頭喝酒,故作不願摻和,事不關己的架勢。
這就是要敲竹杠了!
“吳兄請說,但凡秦某能夠做到的,絕不推脫!
”
秦?深吸口氣,顯然也早有所料,鄭重道。
“既然如此,本王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
吳明抿了口酒,目中神光湛湛道,“大唐開國兵家戰旗,聖龍靈珠,想來難不倒秦兄。
”
“什麼?
”
饒是秦?早就做好了應對吳明獅子大開口的心理準備,此時也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憋的滿面通紅,以為自己聽錯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吳明。
噗噗!
一連串的噴酒聲,急促的咳嗽聲此起彼伏,足可見吳明所言有多麼驚人。
“咳咳,哈,你們繼續,繼……繼續,咳咳!
”
伍軋更是誇張,雙手捂着嘴,仍舊止不住酒液噴濺,口中含糊不止的亂喊,小眼珠亂轉不已。
無它,實在是這兩樣東西太過珍貴!
大唐開國戰旗,或許比不得儒祖至寶或法家天羅地網,但放在大唐,無論意義,還是價值,亦或者威能,絕對不啻于兩件至寶,甚至尤有勝出。
畢竟,此寶關乎國運,大唐越強,戰旗越強,反之亦然,真正的休戚與共,息息相關!
至于後者,雖然遠遠比不得前者,可也是一尊龍聖一生修煉的力量核心所在。
而且,吳明既然開口了,豈會要次等貨,必然是真龍聖所出無疑!
無論是在和平和戰争時期,這樣一顆龍族,不啻于能夠造就一尊有着豐盛底蘊的真龍尊突破。
甚至于,極可能有不為人知的隐秘,否則吳明何以會獨獨要求此寶?
若說是在挖龍族的肉,倒也勉強說的過去,可偏偏能讓龍族肉疼的同時,絕對做不到讓大唐失去戰旗般傷筋動骨,無法接受。
怎麼看,兩者都不應該并列!
“吳兄,在下很有誠意,也不願與吳兄結怨,隻想為我人族,為神州,省去内耗,共禦強敵!
”
秦?深吸口氣道。
“我相信秦兄所言是真的!
”
吳明微微颔首,淡淡道,“但你覺得,本王憑什麼要委屈自己,就為了些不相幹之人?
”
秦?默然,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口。
“秦兄恐怕不知道,我與吳兄相識于多年前,雖然隻有幾面之緣,對于他的事情,也知曉一二。
”
季武月蓦然起身,環視周遭道,“說句不客氣的,若非機緣巧合,吳兄絕對活不到現在。
反正,我是自認不如。
”
“大姐所言不錯,我輩武者,正該以直報怨,哪有被人捅你刀子,還得笑着接受的道理?
”
黎珂嚷嚷道。
芈鸾雖然沒有說話,卻也微颔螓首,表示認同。
趙書航等人皺眉,一時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畢竟當年逼迫太甚,一直是奔着吳明的命去的,而且中間還牽扯着吳福和桑菁菁。
所以說,雙方的仇怨根本化不開。
如果在此時再說些威脅之言,恐怕就不是贖回錦琉璃和狐尾的問題,而是要面臨吳明當場翻臉的可能了!
“哈,開個玩笑嘛,大家不要這麼嚴肅!
”
就在衆人以為此事無解之際,吳明蓦然一笑,咕嘟嘟灌了壺酒,狀似随意道,“本王也不是不近人情,不通情理之輩。
既然秦兄願意從中說項,我就給你這個面子,但……本王不希望再聽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