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剛剛還妹妹長,妹妹短的,怎麼轉眼就改口了?
”
吳明笑吟吟道。
“哼!
”
池紅藥俏臉微變,神色有些僵硬的轉過螓首,美眸中更有波光閃動。
“看來那丫頭跟你私下倒是見過幾面!
”
吳明意味深長道。
“她對你忠心耿耿,難道沒對你說?
”
池紅藥不屑道。
吳明輕笑一聲,淡淡道:“不管你們在圖謀什麼,别把自己搭進去,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有什麼底牌,但那丫頭可不好惹!
”
“你就不怕我把她吃喽?
”
池紅藥頗為不解道。
“哈哈哈!
”
吳明搖頭失笑。
自己養出來的嗜皿紅蓮,有幾分本事,他再清楚不過,豈是一個池紅藥就能對付的?
若說以往,或許還有幾分可能,但如今紅蓮拜師百花宮半聖尊者,即将成為聖女,大勢已成,焉能再将之視作當初那個謹小慎微的少女?
更何況,當年吳明身陷囹圄之時,此女便展現出狠辣一面,下毒屠門滅戶,都未曾有半分悔意,足可見其心狠手辣,冷酷無情。
當初還有吳明在身邊耳提面命,時不時敲打幾分,令其稍稍有所收斂,如今入得百花宮短短一年半載的,就能禦使巅峰大宗師,足可見其手腕不凡。
“看來,你是真的對她很放心!
”
池紅藥俏臉難看,從吳明的笑聲中,很容易分辨出輕視。
心高氣傲如她,本就是百花樓天之驕女,哪裡能忍得下這口氣?
“這就生氣了?
”
吳明微微一笑,惋惜道,“若你隻有這點定力,當你心生歹意之時,就已經輸了!
”
“願聞其詳!
”
池紅藥心頭一凜。
縱然再是不服,可也知道,名師出高徒。
以她的背景,足以查到紅蓮身世,如今短短不過五六年,就有如此變化,吳明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可想而知!
“紅蓮畢竟是我帶出來的,我豈會告訴你如何對付她?
”
吳明失笑道。
“你……”
池紅藥氣的峰巒起伏,俏臉煞白,好似有塊大石頭堵在兇口,卻又無力反駁。
“之所以提醒你,一來你也算是當今少有的天之驕女,可閱曆終究稍顯不足,勉強能給紅蓮做墊腳石!
”
吳明笑容收斂,直言不諱道,“二來,你與紅袖招有聯系,地獄門、無常盟跟紅袖招之間頗有龌龊,若有可能的話,我很樂意和紅袖招做筆生意!
”
“你知道地獄門和無常盟所在?
”
池紅藥面色微變。
作為神州三大殺手組織,地獄門最是沒有底線,無常盟則是傳承最為古老,紅袖招雖底蘊最淺,卻也是最特殊,也最齊心的,因為裡面全是女子組成。
神州女子億萬,雖然天之驕女很少,可誰也難保,其中就有人加入了紅袖招!
“不知道!
”
吳明微微搖頭,笑道,“隻是查到了一點蹤迹!
”
遙想當年,他還相當弱小之時,雖然無常盟和地獄門之人隻是昙花一現,并未對自身造成多大危害,可吳明依舊将之牢牢記在了心裡。
這些年來,一直疲于奔命,無暇顧及,可不代表忘了!
“哼!
如今你可不夠資格!
”
池紅藥道。
雖然三大殺手組織互有龌龊,至少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多少糾葛。
更何況,如今大劫将至,紅袖招此前又得罪了劍仙李青歌,甚至不少布置都惡了衆聖殿,可不想在此時節外生枝。
而且,近些年來,無常盟和地獄門都鮮有出手,隻是在鄉鎮之間,底層武者中活動,為的也是避開衆聖殿,以免在大劫來臨前,招緻針對,從而蒙受不必要的損失。
這種事情,不是沒發生過!
“呵呵!
”
吳明微微一笑,玩味道,“此前我聽聞,塗州豪門徐家繼承人之一的徐佳業,無故亡于陵川河。
”
“未曾聽聞!
”
池紅藥黛眉微蹙,她是真不知道這些。
“據說,當時有一條畫舫途徑此地!
”
吳明意有所指道。
“天下畫舫何其多,隻要有名有姓的明川河伯,基本都有類似所在!
”
池紅藥神色淡然,可心中卻起了一絲不安。
“隆州望族張家一長老,莫名隕于郎陽城,離其屍身不遠,有一座花樓!
”
“坪洲豪門外事總管,于外出押運族中所需資源時,被人誅殺于亂石崗,财貨不知所蹤,當時最近的城池中,正在舉辦一場盛大花會,廣邀州城各大花樓參與!
”
随着吳明将諸多東宋境内各地,發生的一起起看似巧合或離奇的兇案說出,甚至包括百花樓所在地界内發生之事,池紅藥終于變了臉色。
因為,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兇案,多半都有花樓或畫舫在附近,哪怕被人刻意僞裝成了殺人越貨,見财起意,亦或者仇殺。
可一件兩件沒什麼,幾十件上百件串聯起來,那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了!
“你是怎麼發現的?
”
池紅藥佯裝鎮定道。
“我是怎麼發現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若讓人知道,這些都是紅袖招幹的,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一群心如蛇蠍的‘弱女子’!
”
吳明淡淡道。
他當然不會告訴池紅藥,早在當年,他便動過心思,想通過賈政經,組建一支特殊的勢力。
其中,完全由别人想不到的富家公子組成,為謀取利益,進行換位殺人!
在任何人看來,隻要沒有利益沖突,就沒有殺人的理由,可毫不相幹的兩人是沒有,但若另有一人與之産生利益沖突,那就另當别論了。
可是一旦兩人中有一人身殒,另一人必然會受到懷疑,于是乎,第三個毫不相幹的人便應運而生。
隻要前者有完全的不在場證據,後者殺死了中間人,怎麼也不會懷疑到前者頭上!
紅袖招做的很隐秘,幾乎沒人去懷疑,平素裡嬌滴滴的歌姬,更不可能懷疑,那些妩媚多姿的花旦,會蠱惑某個沉迷在自己美色之下的豪門子弟,為其殺人,漸入圈套,一步步進入深淵。
要知道,紅袖招脫穎于中唐梨園,女子最擅長的便是惑人心智!
吳明正是從最不起眼的地方,搜索了諸多線索,找到了蛛絲馬迹,将之聯系到了紅袖招身上。
“你沒有證據!
”
池紅藥嬌軀微顫,咬了咬紅唇。
話雖如此,可她很清楚,這些沒有聽聞過,亦或發生在臨近州城的兇殺案,無疑都是紅袖招幹的。
因為,其中有幾起,便是她一手炮制!
若被世人知道,必會掀起軒然大波,哪怕是李十二娘封聖之後,也會受到莫大沖擊!
“證據?
”
吳明微微側頭,笑吟吟道,“隻要将這些事情中的既得利益者找出來,想必就不難發現證據!
”
“你到底想幹什麼?
”
池紅藥深吸口氣道。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跟紅袖招很有緣,做筆買賣,如今我聯系不上楚楚姑娘,隻有退而求其次,跟池姑娘談了!
”
吳明笑道。
“你……”
池紅藥沒想到自己就是個備胎,登時氣的嬌軀急顫,可雖然恨不得撕爛吳明這張似笑非笑的臉,卻也不得不強抑怒火道,“說!
”
“這兒有一張名單,我希望池姑娘能通過紅袖招,将他們的底細幫我查清楚!
”
吳明摸出一枚玉簡道。
“以你的手段,難道查不到?
”
池紅藥狐疑的接過。
“太費時間了,時不我待!
”
吳明實話實說道。
池紅藥氣的不輕,但這點事不算難,倒也沒必要翻臉,便收了起來,可沒想到還有下文。
“還想請紅袖招幫我查探一下,錦清這條雜魚近些年的蹤迹!
”
“你瘋了不成?
那位封聖在即,指不定現在已經封聖,誰人敢去刺探其子的蹤迹?
”
池紅藥也沒想到,吳明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出,當即氣不打一處來道。
固然當年京城一戰,金鱗輸給了陸九淵,可其聖道之争終究是赢了,任誰都清楚,世間将多一尊聖君大妖!
雖然刺探的是其子行蹤,可在聖蔭之力庇護下,嫡系皿親受人算計,指不定就能感應到。
如此一來,不啻于是讓紅袖招,确切的說,是讓同樣即将封聖的李十二娘與金鱗妖皇開戰,算盤不要打的太響!
“呵呵,成與不成,池姑娘盡管上秉紅袖招高層便是!
”
吳明淡笑道。
“哼!
”
池紅藥轉身就走,似乎一刻都不想多待,以免被活活氣死。
“對了,待得重歸神州,池姑娘不妨把今日之事,告知紅蓮!
”
吳明又道。
“你若不怕她背叛你,我便一五一十詳細告知!
”
“有勞了!
”
吳明淡笑一語,氣的池紅藥一個踉跄,飛速遁走,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女就算打破頭也不會想到,吳明正是要激她告知紅蓮,從而讓後者知道,她對吳明有用處,短時間内殺不得!
而吳明真正的目的,也是借紅袖招之手,刺探金鱗妖皇如今的虛實!
此前錦清屢次與人合謀或自身布局追殺,吳明從未有過任何棘手之感,此番所見卻有種心驚肉跳的不安,久久萦繞心頭不散。
“那條雜魚即将封聖,給我的壓力太大了嗎?
”
吳明揉了揉眉心,眉頭卻皺成了川字。
雖然做出了如此布局,非但沒有感到安心,反而越發有種發毛的不安,有如陰影般籠上心頭!
沒有理清頭緒,吳明循着虎牙玉珏所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