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公孫家的那幫老頑固,現在後悔了吧?
”
看着戰鬥在第一線的那道銀白光影,陳聖突然帶着幾分老不修的猥瑣笑道。
“咳咳!
”
韓聖無語幹咳一聲,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後方,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看着下方戰場,不無玩味道,“我可是聽說,最近公孫家的人,仗着和鬼谷老一輩的關系,極力拉攏縱橫家的幾個老家夥。
”
“哼!
”
陳聖老臉一沉,捋着胡須道,“這幫老家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不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咱們這位,看似心如鐵石,狠辣果決,可到了你我這等境界,難道還看不出來?
”
韓聖喟然一歎道。
“不是吧?
”
陳聖眉頭微蹙,沉吟少頃道,“雖然那場謠言背後,有這幾家老家夥的影子,可到底也不算是想幹壞事,隻是想鑽個空子,趁機早撈點好處。
那位雖然并非不近人情之人,可這種事,怎麼說也算是犯了他的忌諱,豈會真的無動于衷,甚至聽之任之?
”
“你呀!
”
韓聖搖了搖頭,歎道,“話雖如此,但事關一個女兒家的名節,哪怕如今在衆聖殿改革之下,女子地位提升極大,可到底不能完全免俗啊!
”
“這丫頭确實不錯,不出意外,當是我兵家第一位女聖,再有那位支持的話,那兩個小子是拍馬都不能及,也正因此,老夫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陳聖說着,面色漸漸有了幾分陰沉。
“是啊,連你都不能免俗,更遑論是他人?
”
韓聖點點頭,語重心長道,“更何況,此事還關乎另一位新晉聖者。
”
“農家許秋瀾!
”
陳聖目光微閃,瞬間便想到了關鍵。
作為兵家如今唯一的聖境大能,無論修為實力,還是資曆,都是老資格中的老資格。
兵家強者,可并非是隻會排兵布陣,更是人精中的人精,絕非沒腦子的蠢貨,反而比之尋常人更聰明幾分。
如今,兵家得了大好處,自然少不得有人蠢蠢欲動,想要謀得更大的好處。
放眼神州,如何能得到好處?
跟着大明聖走,有肉吃,這是人族百家公認的事實!
于是乎,便有人打起了聯姻的主意,誰讓大明聖至今未婚,連個道侶都沒有呢?
聖人可非是斷絕了七情六欲,心如鐵石,連大明聖都提出過,那種忘情絕性之法,乃是小道,不可取。
明面上沒人敢如何,暗地裡的小動作,卻是不斷。
不敢直接打那位的主意,卻是張羅着,如何将自家閨女,塞到那位的身邊。
豈不知,大明聖剛剛破除了包辦婚姻這一陋習,這些人就敢來這套,豈不正是犯了這位的忌諱?
若非陳聖等人拉了一把,恐怕引得那位出手,結果就非是幾個替死鬼那麼簡單就能結束了。
“當年儒祖被奉為百聖之師,如今這位,再過些年,恐怕也是相去不遠,甚至猶有過之!
”
韓聖答非所問道。
“這位的道,非是儒祖之道!
”
陳聖眉頭大皺,笃定道。
“是啊,儒祖教化人族,有大功于人族,後世百家争鳴,人族聖者層出不窮,才将儒祖奉為百聖之師!
”
韓聖點點頭,沉聲道,“但這位的道,雖然并非是走這條路,但誰能誰敢否定其功績?
”
陳聖默然。
如今,在大明聖鐵腕政策之下,人族已是具備了盛世之象。
不出意外的話,甚至根本就不會出現意外,人族聖者也将進入一個井噴的時間,哪怕是死了那麼多天驕強者。
而王守明、王荊等新晉聖者的出現,就是最好的明證。
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百聖也并不出奇,畢竟往昔的盛世境況,就已經證明了這些。
“神道祖師、萬佛之祖、百聖之師,那這位呢?
”
韓聖呢喃着一個個驚天動地,永垂不朽的封号,罕見的帶着一絲憂心道,“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幫家夥,人族内憂外患還未除,就動了這等心思,日後呢?
”
陳聖越發默然。
領不打仗,他是一把好手,放眼天下,也沒幾個人能與之比肩。
雖然也沒幾個人比他更聰明,但此事牽扯太大,稍有不慎,就會讓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人族,再起動蕩。
盛世,來之不易啊!
但看眼下,人族兒郎奮勇殺敵,雖然占盡了優勢,可每時每刻,都有人族戰士死亡,這都是好漢子啊!
兩人看似有說有笑,可實際上,也是自己找事,讓自己分心,才能稍稍減輕,心裡的那份不甘和心痛,可就是不好受。
可這沒辦法,想要走出去,光靠頂級強者是不行的,沒有經曆過皿與火的戰士,沒有鐵皿無情的律法,後院一團亂,如何能放心走出去?
就如現在,人族還未真正統一神州,就有人不甘心的跳出來,想要占便宜了,他們怎麼敢放心,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走出去?
“實在不行,老夫就舍了老臉,請那位将她們倆一塊都收了?
”
陳聖面色一陣變幻不定,咬咬牙道。
“就算那位答應,其它各家呢?
”
韓聖搖了搖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莫說農家那小丫頭,本身就極有主見,即便你去說了,真以為能說動那位?
”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看着這幫家夥暗地裡攪風攪雨?
再弄出什麼亂子來,惹的那位親自出手,恐怕我人族來之不易的盛世……”
陳聖老臉有些難看道。
“哎,此事确實難辦,我隻知道,這倆丫頭早年,都是那位未成道前的紅顔知己,卻未聽聞過,有何私情!
”
韓聖搖了搖頭,連連歎息,“可惜,本來有一個最合适的,卻是隕落在了昆侖山中。
”
聞聽此言,陳聖神色一黯,歎聲道:“陸家世代英烈,如今凋零若斯,哎……”
這場劫數波及之光,死傷之大,縱然人族如今蓬勃發展,已有盛世之象,可每每想及,在大劫中的損失,依舊讓人惋惜心疼不已。
那都是一位位人傑啊,若是不死的話,至少也是個半聖位業,未來不說聖道有望,卻也是人族的中流砥柱。
如今,卻是化作冢中枯骨,甚至是道消神滅。
這兩位人族聖境大能,此事正為大明聖的感情之事,操碎了心。
卻不知,與此同時,正主卻是悠哉悠哉,閑情逸緻的坐在一處小院中,品茶養神。
“這兩個老家夥,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
吳明神色陡然一僵,将手中花生米,扔回盤子裡,沒好氣的低罵一聲。
丁零當啷,彷如珠落玉盤,發出清脆铮鳴。
“若是讓人知道,鐵皿冷面的大明聖,竟然喜歡聽牆角,不知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
院落中,正在侍弄着一片瓜果,身着花衣裳,紮着馬尾辮,身材豐腴,卻不失俏麗的女子,輕笑着将一蓬靈土覆蓋了植株根部。
“咳!
”
吳明難得老臉一紅,幹咳一聲道,“這哪跟哪啊?
本聖這是事必躬親,以防有人偷奸耍滑,才親自監察。
”
“咯咯!
”
許秋瀾白了吳明一眼,手中卻沒有停下,繼續侍弄着瓜果。
令人驚歎的是,明明隻是一顆種子,可在其手中将靈土覆蓋好時,卻是直接生根發芽,眨眼跨過了生長期,直至瓜熟蒂落,滿園飄香。
若讓人看到,兩大聖者此時熟稔的一面,恐怕外間的風言風語,立刻就會止歇。
“枯榮之道,果然了不起!
‘
吳明贊道。
說起來,近水樓台先得月,确實做不的假,卻并非是兩大聖者所言及的男女之情,而是許秋瀾确實得了天大好處。
當年,吳明于萬界遊曆,在乾元山中得了枯榮花,助許秋瀾奠定聖道根基,一舉封聖。
外間無人知道,許秋瀾得了這等機緣,卻都猜測,她從吳明之處,得了好處,種種傳聞不一而足,卻并非是空穴來風,而是事實。
隻不過,于吳明而言,卻是真的不怎麼在意。
未成道前,兩人便是至交好友,幫襯一把自己的朋友,算什麼呢?
也唯有在許秋瀾這兒,才會現出幾分本性憊懶。
“别轉移話題!
”
許秋瀾橫了吳明一言,頗有幾分無奈和嚴肅道,“你到我這兒躲清閑,難道不知,我如今是怎麼個情況?
”
“你如今好歹是農家聖者,難道還有人敢逼迫你不成?
”
吳明目光閃爍了下,嘴角微翹,露出一抹憊懶笑意,心中有一種叫做八卦之火的烈焰熊熊而起。
哪怕,這八卦之火中,他也是正主之一。
“連你都跑了,我一個弱女子能如何?
”
許秋瀾俏生生翻了個白眼。
“咳咳!
”
吳明幹咳一聲,差點沒噴出口水,一臉古怪的打量着許秋瀾,“你若是弱女子,天底下的女子怎麼活?
”
“哎,身不由己啊!
”
許秋瀾攏了攏額前秀發,挎着花籃起身,聘聘婷婷走到近前坐下,看着吳明道,“你如今是堂堂大明聖,人族億萬黎庶供奉的聖人老爺,一言一行關乎着人族氣運傳承。
别人不敢說什麼,隻能求到我這兒了,按理說,這是你的私事,旁人沒有資格置喙。
但我身為朋友,就隻能厚着臉皮,親自問問你了!
”
“你該不會是要表白吧?
”
吳明眼睛一亮,正襟危坐,笑吟吟看着許秋瀾,“姑娘,要矜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