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尖叫一下子把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謝暖衣本來是趁那個女孩子不防備,用簡陋的鐵耙壓着那個女孩子的手。
她一叫,謝暖衣的手一抖,在她的手上劃出了深淺不一的痕迹。
謝暖衣一看周圍的情況,馬上拽着那個女孩子的手自己往後倒去,同時大哭着喊謝奶奶:
“奶,奶,她打我。
還搶我的煤渣。
”
謝奶奶很是惱火,也就愣神的功夫,自己家的孩子竟然在她的眼前被欺負了。
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東西一放,什麼也不說直接推了那個女孩子一把:“想幹啥?
欺負人欺負到家門口了?
”
那名面目臘黃的女孩子并不慌張:“你這人咋不講理啊?
明明是她偷,搶我的煤渣……”
“誰摸你的煤渣了?
我呸!”謝奶奶并不好糊弄,她彪悍地說道,“誰稀罕你的東西?
俺妮最聽話了,一直都沒有離開我跟前,你是打哪兒來的?
”
那女孩子依然很平靜地說道:“我一直就在這兒呢。
”
“呸!
”謝奶奶又啐了她一口,“你一直在哪兒?
我來的時候一圈都啥人誰不知道?
你是打哪兒鑽出來的小蹄子?
”
“你咋不講理啊?
”那個女孩子沒有想到謝奶奶不按常理出牌,有些急了。
“你都把俺妮給推地上了還想讓我給你講理?
呸!
”謝奶奶又推了她一把,指了指在地上躺着的謝暖衣說道,“這麼小的小孩,你也好意思下手。
”
“他嬸,别生氣了。
”周圍的人紛紛勸說道。
謝奶奶看了看周圍的人,又看看那個女孩子,說道:“她是誰啊?
”
周圍的人都搖了搖頭。
謝奶奶甭着臉說道:“這是哪兒來的小浪/蹄兒?
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誰帶來了?
”
周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現确實沒有人認識。
心下的天平都微微向謝奶奶傾斜。
那個女孩子顯得沒有料到謝奶奶反應如此迅速還說話如此的粗俗,有些應付不來:“你,你,你咋能這樣說?
我就是這附近的……”
“你是哪附近的?
都沒有見過你?
你不會是拐小孩兒的吧?
”謝奶奶越說越懷疑,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子。
謝暖衣站起來,仔細地看那個女孩子,努力想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可是還是覺得很熟悉。
但是越急就是越想不起來。
那個女的本來臘黃的臉都被大家懷疑的眼光打量得有些紅了,她有些無措,在看到謝暖衣圓圓的大眼睛不錯眼地盯着她時,又堅定了心思。
“這個是我扒出來的。
”說着,就伸手去摳謝暖衣的手。
謝奶奶惱火了,把籃子一扔,上去就撕起來了:“你個小浪/蹄子,沒完了是不?
直接上手搶來了?
”
謝奶奶上去就揪着了她的頭發,照着她的臉上就抓了兩把。
令謝暖衣吃驚的是,都已經這時候了,那個女孩子竟然還抓着她的手不放。
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謝暖衣搶了她的東西呢。
既然送上來,謝暖衣可不會客氣,她拿着鐵耙照着那個女孩的手刨上去。
周圍的人一看情況,也都以為是謝暖衣拿了那個女孩的。
但是本能的向着自己村子裡的人,嘴裡勸說着不痛不癢的話,上前把她們拉開。
那個女孩,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有幾道手抓的印子,有的見皿了,有的隻是一堆黑。
手上更是嚴重。
這樣一來,謝暖衣更是想不出來是誰了。
女孩看謝暖衣依然整整齊齊地站在一邊,圓圓的臉上幹幹淨淨的,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心中不由大恨。
她看了看周圍明顯拉偏架的人,心下更是惱怒,又把這筆帳算在了謝暖衣的頭上。
“那個就是我的。
”那個女孩看看形勢對她很不利,轉變了戰術,語帶哭音地指着謝暖衣手中攥着的煤渣說道,說完就哭了起來。
謝暖衣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煤灰:一塊兒煤至于嗎?
“你放屁!
”謝奶奶吐了她一口,“俺妮一直就在我跟前,我一直都看着,啥時候拿你的東西了?
”
那個女孩學聰明了,不再辯解,隻哭着說“那就是我的”。
人都是同情弱小的,何況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衆人聽了紛紛勸說了起來:
“他嬸,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就當可憐她了吧。
”
“是啊,這麼小就自己出來揀了,肯定不容易。
”
……
謝奶奶皺着眉頭看了看謝暖衣,謝暖衣馬上明白,謝奶奶心裡也是懷疑她的,隻是一慣的護短。
謝暖衣馬上嚎啕大哭:“這是我扒出來的,我扒了這麼久憑啥她要就給她,我不給,就不給。
”
哭着,謝暖衣還不忘抹了兩把自己的眼睛,弄得可憐兮兮的髒亂一片。
然後,她拿着耙子摟了那個女孩子大腿根兒一下:“讓你搶我的!
啊――我去找我爸……嗚嗚……”趁她沒反應過來,哭着跑了。
遠遠的,聽到謝奶奶輕快的聲音:“小孩兒不懂事,這段時間剛剛受了刺激,你别和她一樣。
”
“就是,就一塊兒煤渣,來,俺們給你補上。
”
……
胡書慧一時不查被謝暖衣跑了,她心裡暗恨不已,面對着衆人的勸說,她還不得不裝作不計較的樣子。
越想真是越不甘心。
她想,一定要讓吉青梅把謝暖衣的那個黑鑽給拿過來。
看來前世學的美容還是很有作用的,最起碼沒有人認出來她。
就是謝暖衣那個傻呆子,不知道是不是出事兒多的原因,竟然不好糊弄了。
老盯着她的眼神,看着就覺得怪滲的。
眼大長得好看又怎麼樣?
長大了還不是近視了?
哼!
謝暖衣并不知道這個奇怪的女孩子就是她母親吉青梅心心念念的娘家人。
她隻是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奇怪,奇怪得有些說不出來。
謝暖衣挺怕再出什麼夭蛾子,一直跑到家裡把院門關了了才仔細地看手中的煤。
“暖衣?
謝暖衣,你在嗎?
”
李明府?
好!
很好!
非常以及極其特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