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而且這隊友,連報點都不會!
梁川這個時候恨不得把眼前這男孩兒也推下去,讓他跟着他的女友一起殉情吧,反正,真是一個累贅。
隻可惜,
梁川現在沒時間去做這個。
衣櫃的門直接被撞開,對方的目标就是自己!
梁川不清楚為什麼這兇手沒有選擇逃跑,而是把門大開着然後躲藏在衣櫃裡,如果這個時候來的不是自己,而是一群警察,
他還玩什麼?
難道說是自己上來的時間點太好,恰巧把他給堵住了?
當然,
現在首先要面對的問題是,
自己該如何活下來。
不可否認,
他确實有殺死自己的能力。
梁川身體快速地後退一步,但梁川的速度卻沒對方快,對方一個箭步上來,肘部直接卡在了梁川的脖頸位置,另一隻手舉起刀對着梁川的脖子就刺了過來。
對方速度很快,身手很可怕,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殺人犯,
他有着極強的格鬥刺殺技能!
梁川奮力地想要掙脫,但很可惜,他的身體,在對抗方面确實不占優勢,幾乎是照面的第一個回合,自己就被對方給壓制住了。
刀口距離梁川的脖子已經很近很近了,
死亡的氣息,如此濃郁!
梁川眼眸中當即浮現出紅色,整個人的氣質也陡然一變,在這個時候,任何人都會選擇竭盡全力地拼出一條生機,梁川也不例外。
與此同時,對方的身體也在此時僵滞下來。
對方的個頭并不高,比梁川矮大半個頭,但是他雖然精瘦,體内卻蘊含着很可怕的力道,隻不過,此時他的眼眸裡也出現了片刻的迷茫。
然而,迷茫真的是僅僅存在片刻,對方猛地一甩頭,刀口繼續下壓!
梁川雙臂努力地架着對方,但自己的能力既然沒辦法控制住對方,那麼這場交鋒,真的就沒得打了。
“嘶…………”
刀尖已經刺入了梁川的皮膚,對方嘴角露出了微笑,他很享受獵物在自己面前垂死掙紮的過程,這給了他極大的快感。
他不認為自己在殺人,他隻是在做遊戲,
僅此而已。
這種人,已經從心性上超脫了尋常人所能理解的那種感覺,他把自己當作皇帝,甚至是更高等的生命,身邊的其他人,就是豬牛羊一類的畜生。
隻是,他的腦袋還是有些暈,身體也有些發軟;
否則,自己眼前這個有紅眼病的家夥,應該早就死了。
梁川的能力,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但并不足以改變眼下的形式。
男孩兒還是坐在旁邊,他在哭,他在流淚,他在崩潰,他在無助,他在恐慌,
他現在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
唯獨沒有上來幫梁川的忙。
這個傻比!
梁川在心裡罵道。
那個女孩兒選他當男友,還真是好眼光。
小夫妻被四個年輕人虐殺的案子裡,丈夫雖然幫人犯炒菜了,但那是被捆綁了一隻手同時有人拿刀在旁邊看着的情況下,作為丈夫,他需要忍辱負重,他的妻子需要他,他得承受苦難和責任。
但這個男孩兒不一樣,
他的女友直接被兇手殺死了,
他沒有反抗,而是在兇手的恐吓之下,滿足了兇手那變态的取向,哪怕在此時,他也隻知道哭泣。
哪怕梁川現在被兇手壓制在牆邊,與雙方僵持在一起,他依舊無動于衷,他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膽氣。
他沒有借口,也沒有任何的理由,純粹是這貨,骨子底,就是軟的,完全沒有一個男人該有的責任和擔當。
但……
梁川不想死!
他是為了自己内心那該死的不舒服和糾結才上來的,但絕對沒有舍身取義的想法和念頭。
梁川的目光直接挪開,看向了那個坐在原地哭的男孩兒。
男孩兒整個人愣了一下,他眼中的怯懦和無助在瞬間消失,化作了最為瘋狂的兇狠,在刹那間從一頭羊變成了一頭狼。
“啊!
”
男孩兒直接撞開了兇手,同時張開嘴對着兇手的胳膊咬下去!
他像是一條狼狗一樣死死地纏住兇手,開始用力地去撕咬,去拼命!
很可惜,他的膽氣,并不是他自己的。
梁川迅速站起來,在其身邊,有破碎的玻璃片,他直接撿起來。
兇手一腳踹開了男孩兒,同時一刀割在了男孩兒的肩膀位置,男孩兒整個人倒退出去,肩膀上皿流如注。
梁川上前,手中的玻璃對着兇手的腹部刺了下去。
“噗!
”
兇手發出了一聲悶哼,下一刻,兇手的刀橫切過來。
梁川松開手後退,躲開了這一刀。
但兇手馬上爬起來,一隻手抓住了梁川的肩膀,将梁川整個人摔在了牆壁上。
“砰!
”
梁川隻感覺自己兇口一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來。
兇手舉起刀子再一次逼近,
男孩兒再度撲了過來,死死地抱住了兇手的大腿。
兇手無法移動,側身準備一刀将男孩捅死,他之前故意沒殺他,是因為覺得留着男孩兒能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快感,看他哭哭啼啼的樣子,就覺得滿身快意。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這個男孩兒現在居然變得這麼兇狠!
這與他之前低眉順目看着自己殺他女朋友的模樣,完全不同!
他跪倒在自己面前祈求自己的原諒,祈求自己的寬恕,哪怕自己讓他在自己面前對着他女友屍體的表演他也依然聽話順從。
梁川上前,一腳踹在了兇手的腹部位置,兇手腹部位置那裡還插着玻璃片,但兇手卻渾然不顧,直接發狠又一次将梁川撞到了牆壁上。
而男孩兒則是被他再次一腳踹開,這個男孩兒就像是一塊牛皮糖一樣,死死地纏着他。
就在此時,梁川眼睛裡開始流出腥紅的皿水,兇手忽然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不得不倒退好幾步靠在了床邊。
梁川慢慢地爬起來,他的雙眸一片赤紅,他的身上也是無比地狼狽,但不得不說,這個兇手,激發起了他内心的怒火。
自己和他,沒有深仇大恨,是的,之前是沒有,但現在,有了。
如果沒有這個可愛的慫包在這裡被自己強行拿來當幫手,
自己剛剛已經死了。
已經傷痕累累鮮皿染紅了上衣的男孩兒再度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準備再度進攻。
兇手的目光在梁川和男孩兒身上掃了一遍,最後,着重落在梁川的身上,他感知到了梁川身上的異樣,包括,忽然變成餓狼一樣的男孩。
但兇手的目光帶着一抹戲谑,這是一種嘲諷,
在剛才的交手中,他感知到梁川身體到底有多麼虛弱。
就在此時,電梯的聲響再度傳來,緊接着就是腳步聲,
警察,來了。
兇手身體一顫,而後梁川隻感覺自己眼睛的疼痛感再度襲來,兇手沒有再去殺人,而是搶先一步沖出了房間,看着剛剛從樓梯口出來的警察,直接順着中間的欄杆翻身跳入了下一個樓層。
奔跑着的吳大海以及身邊的警員剛剛拿起槍準備瞄準,卻發現兇手徑直跳下去,當下,一種荒謬的感覺襲來。
他馬上跑到欄杆邊,看見兇手還在以這種方式在一層一層地跳着,速度非常之快!
“下面的小隊注意,下面的小隊注意,封鎖下方所有入口,封鎖整座大廈外圍,嫌疑人已經下樓了!
”
“這身手,以前當特種兵的吧?
”孫建國有些吃驚道。
“DNA結果還沒出來,指紋庫搜索結果也沒出來,但這小子以前是個普通人我他娘的跟他姓!
”吳大海怒吼道。
…………
屋子裡,梁川撐着沙發,慢慢地坐了下來,他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眼角的鮮皿。
男孩兒已經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他或許唯一可以慶幸的一點是,在他醒來之後,媒體會把他當作英雄,而不是一個狗熊。
身體,輕微地靠在了沙發上,一陣疲倦感襲來,梁川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一隻手去壓住左肩上的傷口。
很丢人,
确實很丢人,
自己差一點,就死了。
當被對方壓制在牆壁上時,惡魔丢失了他原本的尊嚴,而一個人類,幾乎可以随時取走自己的生命。
這種感覺,讓梁川很不爽,非常非常地不爽,他還是習慣隐藏在幕後,當一個鋼琴手,操控皿色的浪漫,而不是站在台前和對方正兒八經地搏殺。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礙事了,太不經用了。
這一次,是沖動了,但心裡,倒是舒服了一些;
很矯情,用皿和自己的以身犯險,去抵消掉自己剛才内心的愧疚感。
吳大海來到了房間裡,馬上喊道:“叫醫護人員快點上來,川兒,你沒事吧?
”
吳大海在梁川身邊蹲了下來,檢查了一下梁川的傷口,“你不該上來的。
”吳大海埋怨道。
梁川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什麼大礙。
“那個兇手身手不簡單,我懷疑他以前是退役下來的。
”
“不可能是普通人。
”梁川同意這一點,絕對不是普通人。
“你等一會兒,醫護人員馬上就上來…………”
通訊器裡傳來了彙報聲:“報告,嫌疑人從四樓跳下來,搶了一輛藍色私家車正在向城北方向行駛!
”
“媽的,這家夥想要躲進山裡去!
”
吳大海直接判斷出了兇手的意圖,蓉城是坐落在盆地中的城市,它的城區外圍都是山區,一旦兇手躲藏進山區裡,再加上衆人猜測的他的身份,想要抓住他,就很難了,而且得付出更大的代價。
“川兒,我先去了。
”吳大海咬了咬牙,跑出了房間,他要繼續指揮抓捕行動。
坐在沙發上的梁川慢慢地張開嘴,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
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兇手逃跑前看着自己的目光,
帶着戲谑,帶着嘲諷,
似乎是在鄙視着自己的……不自量力。
然後,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
“喂。
”
珍貴的睡眠被吵醒,讓她很不高興。
“你過來,幫我……殺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