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煙殿。
傍晚時分,一陣袅袅白煙從園子中冉冉升起,很快撲鼻的藥香便彌漫整個園子。
覺辰看了一眼藥鼎内的湯藥,很是滿意。
藥鼎跟普通大鐵鍋燒出來的湯藥就是不一樣啊,不論成色還是藥效都差了不止一個層次。
這個百花藥鼎是他找虞嬌借來的,聽說他是用來煉制湯藥,虞嬌并未多想便借給了他。
這女人雖然有些不可理喻,但至少還是蠻大氣的。
這個百花藥鼎可不是普通的爐鼎,其内部镌刻有魔紋,有聚納靈氣的作用。
也就是說當湯藥熬制好的時候,湯藥自身的靈力将能提高至少一成,而且對藥效的催發更是有極佳的效果,絕對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寶貝。
既然這百花藥鼎足夠大,覺辰也懶得再去找浴盆了,直接脫掉外衣噗通一聲跳了進去。
霎時間,陣陣白霧催發而出,将整個院子都籠罩在迷蒙美幻之中。
覺辰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哼,内門靈氣充沛,孕育的藥材自然藥效絕佳,今天的湯藥比上一次的濃郁了數倍有餘,這才是真正的淬體良藥啊!
一個時辰後,當覺辰仍舊陶醉于湯藥的完美時,剛剛吃了晚餐過來散步的虞嬌頓時被園子内的迷蒙白霧驚住了。
待她發現白霧的來源,尤其是看到覺辰正一臉舒服的泡在自己心愛的百花藥鼎内,而地上散落着他脫下的外衣……
虞嬌整個人都呆滞了,她的整個世界回響起了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那是她的心在滴皿啊!
“你這個混蛋,誰允許你拿我的百花藥鼎泡澡的?
”震驚過後,虞嬌頓時蛾眉倒蹙,尖聲大叫起來。
覺辰被她的尖叫聲吓了一跳,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耳朵便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虞嬌氣急敗壞的捏着覺辰的耳朵,硬生生将其拽出了百花藥鼎。
當看到他居然隻穿着一條褲衩時,更是又氣又羞,慌忙背過身去。
“大媽,你又發什麼瘋啊!
”覺辰也怒了,自己好不容易享受一回,就被這個瘋女人破壞了,真是不可理喻。
虞嬌鳳眼圓睜,氣憤至極的指着他:“你還敢說?
我問你,誰允許你拿我的百花藥鼎泡澡了,你不是說拿來熬制湯藥的嗎?
”
覺辰義憤填膺的道:“是啊,難道你沒看到眼前的這一鼎湯藥嗎?
這是淬體湯藥,我不拿來泡,難道端着喝啊?
”
“你、你……”虞嬌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雙手撫摸着心愛的爐鼎顫抖不已,心直在滴皿。
“馬上給我清洗幹淨,拿去河邊洗,至少要洗十遍……不,二十遍!
”
覺辰滿頭黑線的道:“你用不着這麼誇張吧?
”
“你洗不洗?
”虞嬌忽然轉過頭來,秀眼圓睜,殺氣騰騰。
“好好,我洗。
”覺辰連忙點頭,要是再說不的話這女人估計真要發瘋了。
當洗清完百花爐鼎時,月兒已經升上了枝頭。
到現在覺辰都還來不及将體内的殘餘藥力吸收幹淨,于是準備回到住處閉門修煉。
可當他走到住宿處時,卻意外的看到了玉婉。
自從上次在羅煙殿見過一面之後,覺辰便再未見到過這個冷若冰霜的傲慢美女,沒想到今晚對方居然會主動來找他。
玉婉的眸中閃爍着一絲焦急與不安,看到覺辰後馬上飛奔了過來,厲聲喝道:“你跑到哪裡去了,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
沒想到一天之内要受兩個女人的氣,覺辰暗歎晦氣,無奈的問道:“你可有什麼事?
”
玉婉跺着腳道:“你知不知道,缜缜去找馬有良了!
”
“什麼?
”覺辰眉頭一擰,之前缜缜便跟他說過馬有良幫助她進入内門是有代價的,難道她真聽馬有良的話要跟他在一起了?
見覺辰并沒多大反應,玉婉的雙眸頓時噴出了怒火,厲喝道:“你居然還無動于衷?
難道你不知道馬有良抱着怎樣的心思嗎,那根本就是一個人渣!
”
覺辰長歎一聲:“那又如何?
我已經勸告過缜缜數次了,她不是一個小孩子了,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
玉婉更加生氣了,恨不得一巴掌抽向覺辰:“混蛋,你以為缜缜去找馬有良是為了巴結他?
她是為了你呀,這些天她一直很内疚,總是跟我說對不起你,所以她想親自去找馬有良求情。
我明明都已經跟她說了,馬有良那種人是不可能跟她講道理的,可她卻還是那麼傻……”
嗖……她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便忽然一閃,緊接着覺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當她驚訝的望向遠處時,覺辰已然高高躍起跳下了漆黑山坳……
凜冽的風,狠狠的刮在覺辰臉龐,如刀子般刺痛。
那一雙淩厲的雙眼,噴發着令人心悸的熊熊怒焰。
這一刻,他不惜一切的将速度提升到了極限,甚至瘋狂的逆轉吞噬魔功,為的隻是能多提高一點速度。
不論如何,他也決不能讓缜缜受到傷害。
這個傻丫頭,為什麼就如此的幼稚,如此的善良呢,她根本不知道馬有良這種人有多人渣!
她以為犧牲了自己,就能喚起馬有良的同情心?
不可能的,人渣終究是人渣,從無半點仁慈可言。
可以預想,在得到了缜缜之後,明天馬有良肯定便會讓蔡管事除掉自己,絕不會有半點的心慈手軟!
蠢女人,為什麼要這麼蠢!
覺辰隻覺得滿腔怒火快要爆炸開來了,恨不得仰天長嘯宣洩出來,但他知道那樣隻會白白浪費力氣而已。
他一路狂奔,驚起夜鳥無數。
雖然玉婉沒有跟他說清楚位置,但他的目标卻是十分明确。
因為在這段時間裡,他每天都暗下收集着有關馬有良和蔡管事的一切信息。
馬有良是個十足的混蛋,而且做事向來嚣張,根本不屑隐藏什麼。
所以,覺辰很容易便從其他雜役那裡得知了這家夥每次看中哪個女弟子,都會帶到無涯海邊禍害。
一是因為那裡人迹較少且有海浪聲掩蓋,二是若遇到甯死不從的女弟子,他可以就近将屍體扔到葬屍谷處理掉!
僅僅用了兩刻鐘的時間,覺辰便穿過大半個内門來到了無涯海邊。
今晚的月光十分皎潔,灑照在海浪上泛起點點光華。
本應是美麗而惬意的海景之夜,可如今卻因為某些人的邪念而變得暗惡叢生……
風愈加的凜冽了,刮起沉重的海腥味壓在覺辰心頭。
海岸如此的寬廣,他該往哪一邊去尋找呢?
片刻的思索後,他便朝着距離葬屍谷較近的左海岸飛奔而去,雙腳在海灘上揚起了陣陣狂沙。
皿紅的無涯海宛若隐藏在黑暗深處的兇猛野獸,而此刻在海邊奔馳的他,卻已經爆發出了所有的狂性。
今夜的無涯海,注定将再一次不平靜!
狂奔了數十息後,前方遠遠傳來了一陣嬌弱的尖叫以及病态一般癫狂的大笑,頓時令覺辰一震。
那尖叫聲是缜缜的沒錯,他能聽出其聲音中蘊含的驚懼與絕望。
而那病态的癫狂大笑,除了馬有良那個人渣,他已經想不出還有誰能發出如此作嘔的笑聲了。
透過皎潔的月光,覺辰終于看清了前方的情況。
兩具身軀在淺灘中糾纏在一起,馬有良光着上身變态狂笑,而缜缜則被他壓在身下奮力掙紮,不時發出令人心顫的絕望尖叫。
海水不斷拍打着兩人的身軀,一些高浪擊碎在馬有良的兇膛上,而後又拍落在缜缜那驚恐萬分的臉頰上,嗆得她連連咳嗽。
可是馬有良卻沒有絲毫的同情心,反以此為樂,甚至數次按着缜缜的面孔浸入海水中,企圖讓她順從自己。
看到這一幕,覺辰眼中的光芒森冷到了極點,整個人猶如一把散發着死亡之光的森寒兵器。
這一刻他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殺掉馬有良這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