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所彈的曲子是什麼?
可以再談一次給我聽嗎?
“
姑娘将琴置于石桌上,小臉上是一臉嚴肅的表情:”你給我聽好了,這琴是彈給公主聽的,和你這位太子的公公沒有半點關系。
“
景緻深看着專注彈琴的姑娘,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她是景暮歌,那個雖然是他妹妹,卻難以謀面的妹妹。
他原以為她是一個弱柳扶風的病秧子,卻不知道她如此張狂,神采飛揚。
以至于他願意以”太子的公公“的身份來陪着這”公主的琴師“演這場戲。
不過,想起來倒是有趣。
景緻深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笑意。
“你笑什麼?
是覺得本姑娘的琴藝不佳麼?
“暮歌盯着他,眼珠烏黑深邃,像是要看透他一樣。
不像是六七歲小女孩的眼神。
景緻深已經習慣,于是毫不介意,他說:“你的琴藝一般,然而意境非凡。
”
所謂知音,大概就是如此了。
一陣冷風吹過,景緻深才想起來自己離席太舊了,再不回去,恐怕父皇要派人來找他。
然而他不知道,在他離開的這片刻功夫,前殿風起雲湧。
最後的一道菜,呈上來的時候,宮女将蓋子揭開。
盤裡竟然是烏黑油亮的蠱蟲。
那蟲子得了自由,便四處的散開。
最先遭殃的就是那宮女,不過一瞬間,她的手就皿肉模糊起來。
這蟲子,竟是有劇毒的!
在座的妃嫔無不大驚失色,拉扯着自己的孩子,遠離那些蟲子。
膽小的皇子公主們已經哭出了聲。
岚煙看着那蟲子,臉上閃過驚異,卻依舊端坐着,從頭上取下一枝鑲嵌着紅色石塊的發簪,頓時一頭烏發傾瀉,美的像是谪仙。
那些妃嫔卻已經傻眼了,這女人是瘋了吧,她想幹什麼?
隻有皇帝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她,原來,她還是當年的她,半點沒變。
岚煙将石頭碾碎成粉末,往空中一灑。
頓時,整個殿内充滿了奇香,所有的蟲子不再逃逸,不再傷人,在原地,沒了動靜。
衆人先是慶幸自己保住了命。
反應了過來,目光紛紛射向岚煙。
李皇後率先發話:“妹妹,這事你要如何解釋?“
“臣妾沒什麼可解釋的,這菜混入了蠱蟲,必然是有心之人刻意謀害,也是臣妾管理不周,臣妾定當查出幕後真兇!
”岚煙看着曾經一臉面善的李皇後,内心突然有些厭倦。
“誰不知道你鳳岚煙是南朔國的,最擅長這些巫蠱之術,你何必這麼着急和自己撇清關系?
”又一個妃嫔說道。
“如果臣妾真的有謀害誰的意圖,你們現在誰也不能坐在這裡了。
這件事的發生我确實有錯,一切由皇上來定奪吧。
”“什麼都别說了,來人,把這些東西清理幹淨,這件事朕會查個明白,今夜就到此為止吧,各自都散了。
”皇上顯然是不願意此刻追究岚煙的罪責,然而李皇後怎肯輕易放棄:“皇上,你這樣做不怕在座的姐姐妹妹們寒心嗎?我們可是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
“好了好了,你現在不是還在這裡好好的嗎?
緻深呢?
”皇帝此刻才發現景緻深離席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