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後,周宸宇正如劉立帆所說的,安然被宣布無罪釋放。
但是,周宸宇的嫌疑依舊是沒有洗清,還需要等着警方随時的召喚。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事兒算是徹底過去了。
周宸宇回來之後,跟應能也開始正式交接超市這邊兒的工作。
與其說是交接,倒不如說是交代。
應能已經開始着手準備超市的裝修工作,這裡面的情況懂得自然比周宸宇多。
所以,應能把這邊兒的情況交代給了周宸宇,兩個合夥人各司其職,正式開始在超市上投入精力了。
周宸宇身上有傷,偶爾才過來看一眼,但是應能也并無怨言。
合作夥伴之間,如果連這點兒諒解都沒有,那這個合作其實很難繼續下去。
與此同時,這個學期,也即将徹底告一段落,宣告寒假的開始。
又過了一個星期,三中開始了期終考試。
回想一下這半年,我收獲很多,有心愛的女孩,還有朋友、兄弟,但是唯獨沒有知識。
就算有毛天天和羅小蝶偶爾給我補習,依舊是惡補不回來我欠下的課程。
最終成績一出來,果然拉稀,全班六十多個人,我五十來名,妥妥的拖後腿的。
對此,毛天天還說了我一頓,說自己給我補習了那麼久,結果我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我樂呵呵地說,這也不錯了,你看看跟我玩得那幾個人,誰進全班前六十了?
毛天天也無奈了:“你們可真是哥們!
”
成績下發之後,寒假也正式開始。
所有三中的學生集體離校,隻是高三的學生苦逼一點,過完年之後就要回來。
應能一直沒走,每天都去超市看看,加班加點兒,争取開學的時候超市就可以徹底開張盈利。
學校那邊兒的事兒,基本上就和我沒什麼關系了。
放假之後,我和羅小蝶見面的次數就少了一些,而和毛天天在一起的時間就更長了。
毛叔叔人去了北京,彭雨送過去他之後就又回來了。
所以現在理發店還是彭雨和毛天天在住。
我現在放假,有了大把的時間,自然而然地是要泡在彭雨的理發店裡,打沙袋一打打一天,争取早點兒把沙袋打穿。
沙袋打穿之後,彭雨到底會教我什麼,我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
蔣萬發的棋牌室内。
因為臨近年關,棋牌室人也比以前少上不少,所有人都控制着自己的賭瘾,準備屯點兒錢過年。
張俊豪、崔仲一,以及剛出院沒多久的卓君在賬台,一邊兒看着場子,一邊兒對着賬本。
“俊豪!
”卓君看着賬本,開始勾勾畫畫,然後把本子遞給了張俊豪,“這些錢,數目挺大的,回頭你去收收帳。
馬上就該過年了,再不還錢,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
“昂!
”張俊豪看了一眼,把賬本收了起來,“一會兒我就去跑跑,這些賬欠了都有一段時間了,别回頭成了死帳。
”
“嗯。
”卓君應了一聲。
張俊豪突然又說道:“君哥,我聽說,青龍鎮那邊兒槽子似乎開的不錯,發哥這一個月,收了不少本兒呢。
”
卓君說道:“說這個幹啥?
槽子開的再不錯,那還不是算在鵬帥的頭上?
”
張俊豪笑道:“呵呵,君哥,還不順心呢?
我就問你,當初要是把你支到青龍鎮去了,那咱嫂子可怎麼辦?
你一星期就能見一面,見了面之後就隻能釋放原始欲望了,能有功夫談感情嗎?
”
“滾犢子!
”卓君一巴掌拍在了張俊濤頭上,“你要是現在沒事兒幹淨嚼舌頭玩了,現在就出去把帳跑回來,别在這裡瞎比比。
”
“得得得,”張俊豪拿起欠條,起身笑道,“那我跑帳去了昂,君哥今天晚上接嫂子下班的時候,别忘了櫃台裡你新買的套子。
另外,你買的那個不怎麼好用,還是草莓味兒的岡本更舒服一些。
”
說完,張俊豪直接撒丫子跑了。
“草!
”卓君哭笑不得,但是此時想過去幹張俊豪一頓,也抓不着他了。
崔仲一在一旁舔了舔嘴唇,看着卓君說道:“君哥,你這身體剛好,能禁得起折騰嗎?
我看嫂子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你們折騰的時候,悠着點兒吧……”
“你也給我滾犢子!
”卓君扒拉了崔仲一腦袋一下,“老子身體結實着呢!
”
……
張俊豪出門,開始按照欠條上的人名挨個收賬。
臨近年關,每個人都懂這裡面的道理,不管什麼錢,過了年關還不還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而且這些借錢的人也都是蔣萬發棋牌室的老主顧了,大家經常見面,有點兒交情,沒人抹不開面兒不給,所以張俊豪收賬挺順利的。
有些人實在是掏不出錢來,那也沒辦法,給一點兒錢意思意思拉到,張俊豪見人家裡挺困難,就寬限了幾天,說是等過了年再來要。
要賬,也得講究一個人情味兒。
這事兒張俊豪幹的挺多的了,所以拿捏地很好。
張俊豪腰包裡的錢越來越多,手裡的欠條也越來越少。
等他再次摸出一張欠條的時候,看到上面的人名和借的錢,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這是九爺的那張欠條,上面的錢數算上利息,得有五萬多了,之前九爺說是下個月給,結果下個月也沒有了動靜,就這麼拖了兩個多月,他人再也沒有去過棋牌室。
如果不是因為九爺跟蔣萬發有點兒交情,在道上也有點兒名号,張俊豪肯定是覺得這是死帳了。
這筆錢數目不小,肯定是要要回來的。
張俊豪也沒有多想,直接就去了九爺的家。
九爺的家大門緊閉,鎖是從裡面上的,所以肯定有人。
張俊豪敲響了門,沒過多久,門就開了,一個看起來跟張俊豪差不多的大小夥子叼着煙,從裡面探出頭來,打量了一下張俊豪,挺不耐煩地說道:“你找誰?
”
這個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鳥,闆寸頭染成了一個明晃晃的黃色,還帶着耳釘,怎麼看都是殺馬特中的貴族。
張俊豪回道:“我找九爺的。
”
大小夥子說道:“找我爹的?
找他啥事兒啊?
!
”
張俊豪拿出了欠條,笑着說道:“九爺欠我們棋牌室五萬多塊錢,這不臨近年關了嗎,我來清清帳,呵呵。
”
“奧,你等會兒。
”這個大小夥子裹了口煙,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把門關上了。
這下子,張俊豪頓時有點兒不爽起來。
别管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吧,連門都不讓進,這怎麼都有點兒說不過去。
但是,張俊豪也不能發作,畢竟自己是來要錢的,要是現在給人家整不樂意了,人家不還錢,到時候事兒就麻煩了。
等了得有十來分鐘,門兒才再次被打開。
這次出來的依舊是九爺的兒子,他嘴上的煙又續了一根,一探頭就擺擺手,說道:“俺爹不在,你先回去把,過兩天再來要錢。
”說着,就要把門關上。
張俊豪立馬伸手就攔住了,笑道:“唉,哥,等會兒的。
你看看,這兒裡棋牌室挺遠的,我來一趟不容易。
過兩天就該過年了,你讓我過兩天再來,不就過了年關了嗎?
這行有規矩,欠賬不過年,過年就不好要了,而且,一筆錢,一說欠了兩年,也不好聽是不?
”
“你看看,九爺不在家也沒關系,他簽的字兒你們應該認識吧?
你給九爺打個電話,也知道這欠條是真的。
所以九爺不在家也不礙事兒,你把錢給我,我把欠條給你,這樣不得了?
”
九爺的兒子一聽這話,眉頭立馬擰成一個大疙瘩,說道:“你這人,聽不懂人話是怎麼着?
我說了,俺爹不在家,你過兩天再來。
欠又不是我欠的,誰欠的你找誰去!
再說了,現在家裡就我一個人,這麼多錢,我哪兒能做的了主?
就幾萬塊錢的事兒,老是磨磨唧唧的,俺爹還能不還你是怎麼着?
”
張俊豪一聽對方語氣不怎麼對勁兒了,自己的火也是快壓不住了:“那倒是還啊!
我今天跑了這麼多家了,人家都給痛痛快快地還了。
九爺這錢本來上上個月就該清的,拖到現在,我們已經挺講究了,咱們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甚至說,你利息不還了,把四萬八千六的本金還我,我自作主張給你們把欠條撕了都行。
大哥,過年了,你也讓我們過個好年吧!
”
“草,你這話啥意思?
我們要賴你帳是怎麼着?
!
”九爺的兒子明顯也不是什麼好鳥,見要賬的也就張俊豪一個人根本不客氣,就是要耍無賴了,“反正我話撂在這兒了,今天你也拿不走錢。
這錢,我做不了主,你等我爸在家了再說吧。
”
說完,“哐!
”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張俊豪看着緊閉的大門,頓時心裡就罵出來了,心說這不明顯耍無賴嘛。
但是現在在叫門,肯定也是叫不出一個結果來,也隻能作罷先回去。
張俊豪走後,九爺的兒子又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看了一眼之後,這才把門緊鎖,然後回去了。
而在九爺家的二樓上,明顯有人的喧鬧聲,九爺的兒子撩開門簾就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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