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拿過我的手機,看到我寫的話:君哥,不然就把那兩具屍體的事情坦白了吧,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罪,這件事兒上你參與進來了,還能算是一個大功,到時候将功補過,他們不能給你判刑吧?
卓君一看這個,當即身體一僵,然後看着我,搖了搖頭,又把手機還我了。
頓時,我也有點兒懵了。
因為怎麼看,這麼硬邦邦地扛着這事兒,都不如直接交代了好。
坦白從寬,就是一個寬大處理,而就這麼硬扛着被老劉他們發現,我們沒準還會被算上什麼包庇罪。
但是看到卓君奇怪的表情,似乎根本不願意找警察承認這件事兒,所以我也隻能陪他繃着。
老劉也是跟我們說好了,回頭,他會讓一名刑警穿便裝,冒充我們朋友跟我們一塊兒過去,算給我們貼身保護。
而其他大部隊,将會在後面撒網,隻等摸出李峰的位置,然後對其進行抓捕,結了這個案子。
所以說,我們的安全問題,還是可以得到保證的,但是我就怕回頭因為我們身邊的這個警會和我們一塊兒去見李峰,所以李峰會把冰的事兒給說出來,到時候,我們為什麼瞞着這件事兒就說不清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九點,棋牌室門口停了一輛出租車,大剛從車上下來,一身警服一早就換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休閑裝。
不用說也知道,他的衣服裡面肯定也是有竊聽器的,不過槍這種東西他應該沒帶,因為他要是帶了那就露了。
我看到跟我們随行的人是大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怎麼是你?
!
”
因為他跟朱浩深關系挺好的,所以我認識他,而且對他沒有什麼好感。
大剛更是認識我,撇了撇嘴,說道:“上面有命令,讓我過來執行任務。
别說零碎的,開車走吧,回頭你們說話的時候小心着點兒,别整露了,我的命可算是交到你們手裡了。
”
我想了想,點點頭。
不管大剛是因為什麼原因,大剛也是過來幫我們處理李峰這件事兒的,所以在這次行動上,我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容不得搞什麼小動作。
卓君跟大剛也不熟,見到人既然來了,就說道:“那行,咱們走吧!
”
我和大剛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同上了卓君的逸軒。
上車之後,我們的車就朝着大黃江趕去。
黃江大橋,顧名思義,就是大黃江上的一座橋,在北城區接近西城區的地方。
黃江大橋,基本上也就是江州市的邊界,過了橋再沿着大黃江走,就到了成州市。
李峰所指定的地方,應該是屬于成州市和江州市的交接處。
路上,我不時回頭看去,看看警方到底出動了多少人來進行這次行動。
但是回頭望去,我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大剛也是看到了我的動作,挺不耐煩地說道:“老實坐着,瞎看什麼?
!
”
我不樂意待見他,皺眉說道:“我看看後面有沒有警察跟着咱們。
”
“草!
”大剛挺粗鄙地說道,“要是讓你看見,李峰他們豈不是也能看見了?
你就放心吧,這次不光是刑警,就連武警官兵都出動了,肯定能保證咱們的安全。
”
“是嗎?
!
”我稍稍放心了一些,但是車窗外依舊是一片寂靜,什麼都看不到。
……
此時,在五處臨時成立的戰略指揮部,老劉和一幹李峰案的領導坐在座位上,仔細盯着大屏幕上的五個在地圖上緩緩移動的亮點。
老劉神色凝重,對着手裡的麥指揮着:“一隊,準備一下,他們即将到達目的地,注意周圍情況的,有異常情況千萬不能輕舉妄動,一定要先彙報。
”
老劉的耳麥裡面,傳來了“是”的聲音。
一切,都在緊張有序地進行着。
……
行駛了得有将近一個小時,我、卓君、大剛終于是到了地方,看到了李峰所說的那個破漁船。
“過去!
”大剛皺眉,招呼我們過去。
于是,我們趟着滿是藤蔓和小石子兒的陡坡,直接下到了河岸邊上。
此時,已經是夜晚,一彎圓月映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靜谧無比。
江面的風沒有任何阻礙,呼呼朝我們身上吹着,吹的我們各個都骨子裡面發冷,不由得裹緊了自己的衣服。
“怎麼選了這麼一個鬼地方?
!
”大剛挺來氣地踹了一腳腳下的石子兒,然後點了根兒煙,蹲在旁邊默默抽了起來。
我看了看手機,歎了口氣,說道:“還有半個小時,等會兒吧。
”
卓君沒有說話,舔了舔嘴唇,抱着膀子看着湖面。
在他來的時候,那五百多克的冰就已經被他放在腰包裡,貼身挂在了自己的腰上。
而他外面又穿了一件兒比較寬大的衣服,所以大剛倒也看不出來什麼。
我們三個,各有心事,就這麼等着李峰的到來。
……
一個小時之前。
胡兵的啤酒廣場照常開業,不過來這裡的客人跟前兩天比,雖然不算少,但是明顯要少了兩成。
這也是因為這兩天天天有人來鬧事兒給鬧的,有些顧客沒有在這裡吃過,一聽有人嚷嚷着這裡貴,再加上胡兵啤酒廣場整的确實是挺大氣,所以也沒進來問,直接就走了。
人就是這樣,就喜歡聽别人說的,别人說什麼玩意兒差,那他們就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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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群連續鬧了好幾天的人,今天又是過來了。
基本上,這裡商戶的老闆都認識了這群人,見到他們一個個眼睛都直噴火。
但是他們也無可奈何,他們知道對方是來找茬的,客人不知道啊!
要是自己敢上去對他們動手,趕他們走,他們又有東西可以嚷嚷了。
所以,正兒八經做生意的,怕的就是無賴。
正在搬垃圾桶的小輝看到了這幾個熟面孔,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是随即又舒展開,繼續忙着自己的活了。
來鬧事兒的是幾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一個個吊兒郎當,但是穿得倒是也沒亂八七糟的,也不像是那種街頭純種的混混。
他們撇着大嘴,得得瑟瑟就要往胡兵啤酒市場裡面走,這時候,坐在入口處幾個攤位的桌子上,一群喝酒喝得滿臉通紅的半大小子紛紛站起來,順手就把手裡的酒瓶子給抄起來了,然後連帳都沒結,就往外走,正好跟熊哥找來的這群人走一個對臉。
為首的這個人黝黑無比,走路直晃悠,後面帶着十好幾個人,有說有笑地,也沒擡頭看,一下子就撞在了熊哥找來的一個人的肩膀。
“草,怎麼走道的,都快畫圈了!
”熊哥被撞的這人脾氣挺沖,直接推了黑小子一把。
“我草泥馬的,先跟我動手動腳的是不?
!
”黑小子被推了一把,直接就炸毛了,手裡的空酒瓶子直接拎了起來,往對方臉上戳,“來,你再動我一個試試,看看我這酒瓶子硬還是你頭硬!
”
“你神經病吧!
”對方皺了皺眉頭,因為他也沒有想到,這麼點事兒這黑小子就要跟自己舞刀弄棒的。
畢竟雙方都這麼多人,打起來誰都不好受,所以一般這種情況,兩邊兒人動動嘴,找找面子也就得了。
而黑小子偏偏沒這麼幹,上來酒瓶子就往人臉上怼,這是明顯要找了茬兒幹仗。
“葛藝龍,這小子推你,能忍嗎?
!
來,哥們幫你削他!
”黑小子後面一個人樂呵呵地喊了一聲。
“草,一群酒暈子!
”熊哥的人知道對方腦子都不正常,低聲罵了一句,就要來啤酒廣場辦正事兒。
“小崽子,誰讓你走了?
!
”葛藝龍直接靠那人身上,摟住了他的脖子,滿嘴噴着酒氣,“來,哥們明天不上學了,今天晚上好好跟你唠唠嗑,唠嗑的主要内容就是論一個酒暈子的素質和修養!
”
說着,就摟着這個人要把他往沒有路燈的地方帶。
這麼一下子,對方的人全都激靈起來,忍無可忍地跟葛藝龍他們推搡了起來。
葛藝龍這群牲口,也都是三中打架打了三年的學混子了,沒少在社會上跟這種人打過仗,自然不慫,也都頂了上去。
頓時,兩撥人就吵吵了起來,期間夾雜着各種推搡。
這種事兒,要是沒有一個能壓得住場子的人說句話,那肯定是要打起來的。
但是這裡有嗎?
顯然沒有。
于是,葛藝龍一酒瓶子就幹在了對夥人臉上,開了第一槍。
“砰!
”對方那個帶頭的人直接讓葛藝龍一酒瓶子就幹地上了,倒地上捂着頭沒再站起來。
頓時間,叫罵聲,酒瓶碎裂的聲音不絕于耳。
葛藝龍多賊,他能不知道自己帶人過來,那就是幹仗的嗎?
所以出來的時候,他們這幫人一人手裡抄着一個酒瓶子,這會兒功夫拳朝對方砸過去了。
本來葛藝龍就有人數上的優勢,現在用手裡的酒瓶子先發制人,幾乎沒兩三分鐘呢,就已經奠定了勝局。
葛藝龍這邊兒人都沒啥事兒,對方的人腦袋基本全被開了。
不少在胡兵啤酒廣場吃飯的客人紛紛起身,朝這邊兒看了一眼,倒也沒當回事兒。
畢竟這怎麼看都是客人在啤酒廣場外面發生口角打起來了,自己能多看個熱鬧,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