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雨淡淡地說道:“D市的人,反正也來不了江州市,對我來說無所謂。
”
墨墨輕笑一下,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墨墨所在的和龍會,已經算是跟對方有了矛盾了,而且,老把子這件事兒上,也是絕對不能妥協的。
也就是說,和龍會和對方肯定會因為這件事兒有些不愉快,這個不愉快以後到底是會和平化解,還是會會愈演愈烈,這個就真的說不好了。
……
在去往機場的路上,矯堂主已經拿起手機,撥了一個号過去。
“堂主,沒談好。
”矯堂主的話簡單明了,甚至沒有去解釋為什麼沒有談好,過去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他們辦事,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風格,那就是高效率。
沒成就是沒成,說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
電話那頭,一個深沉的聲音傳來:“嗯,我知道了,你先回來吧。
”
“好。
”矯堂主應聲,然後挂了電話。
在一千多公裡外的某個人工湖邊上,一個将近三十的男人把電話遞給了旁邊一個壯漢,面無表情看着自己被夜照燈打亮的浮漂,開口說道:“馬哥,下次地方定江州市吧,去玩玩。
”
在他旁邊五米遠的地放,一個身材和彭雨不相上下,看年紀應該也有三十多的男子握着手裡的魚竿,也沒回頭,點頭說道:“呵呵,行!
”
……
第二天,胡兵的啤酒廣場早早就開了工,在這裡看着的是張俊豪,而胡兵則是出去,聽說是要去找啤酒廠家,找一個啤酒品牌來冠名,到時候他的啤酒廣場也會有一個主打品牌,這個啤酒廠家會以低價供給胡兵啤酒,而胡兵的啤酒廣場也算是給這個啤酒廠家打了廣告,可以說是互赢。
按理來說,所謂的啤酒廣場,本身就不應該隻是做夜市,而是應該有自己的主打啤酒品牌,這樣才能真正算得上一個啤酒廣場。
要不然,充其量就是一個比較大的夜市而已。
而熊哥這個人,當初其實也是想找一個啤酒廠家的,但是人家啤酒廠家一看熊哥這人啤酒廣場整這麼埋汰,就沒願意跟熊哥合作。
賣不出去啤酒沒關系,但是給人家啤酒名聲玩臭了,那人家廠家能樂意嗎?
當時熊哥挺來氣,準備了一筆紅包給負責這件事兒的項目經理,但是項目經理跟老闆又是親戚,所以要為公司做考慮,沒要這筆錢,也沒再提跟熊哥合作的事兒。
熊哥氣不過,就找了他那個倒黴小舅子去找人家項目經理“聊聊”,結果給人家整過勁兒了,直接弄進了醫院,為此,熊哥還賠了一筆錢。
從此以後,熊哥這名聲,在啤酒廠家那邊兒算是臭了,熊哥又找了幾家,全都對他避之不及,于是乎這件事兒也就這麼算了。
胡兵跟熊哥不一樣,胡兵已經打算好了,覺得既然要整啤酒廣場,那就正兒八經整一個,不但要有自己的啤酒品牌,啤酒廣場的中間,一定要搭一個舞台,沒事兒整點兒二人轉、相聲什麼的上去表演一下,或者整點農村巡演的那種低俗的公公兒媳舞台劇,反正,得讓人家來這裡吃東西都開開心心的,這樣人家還會再來。
像熊哥那樣,開始還整點兒二人轉演員、駐場歌手來烘托一下氣氛,後來嫌浪費錢,把中間的舞台給拆了,又弄出來一個攤位的人,他那啤酒廣場能弄好嗎?
胡兵之前去熊哥那裡,就已經把熊哥怎麼幹生意給摸透了,所以胡兵很有信心,自己的啤酒廣場隻要一幹起來,那熊哥基本上就白扯,因為兩個人搞出來的東西,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拉啤酒贊助商的事兒,張俊豪肯定是幹不了,隻能胡兵親自跑。
于是,在這個廣場看工人幹活,也就成了張俊豪的任務。
工人裡面,有一部分是花錢請來的,還有一部分是胡兵的學徒。
每個人幹的都挺帶勁兒,所以施工速度很快,這才短短幾天,就已經把這塊兒地方都給清理地差不多了,大體的框架也都弄了出來。
估摸着隻要一切順利,一兩個月的,這地方也就差不多能成了。
也就是說,再有一兩個月,胡兵這個啤酒廣場就可以向外出租,然後往回拿本錢了。
張俊豪也沒閑着,一直跟其他學徒工人一樣,在第一線忙活,也沒個監工的樣子,沒事兒還給大家買瓶水兒啥的,所以在這裡張俊豪頗受待見。
就在張俊豪帶着十來個人正在如火如荼地幹活的時候,兩輛明顯是租來的面包車從遠處駛來,停在了這塊兒空地旁邊。
熊哥的小舅子把車窗搖下來,看了看那邊兒幹活的張俊豪等人,撇嘴罵道:“草,整個還真是挺像這麼回事兒!
媽的,太歲頭上動土,膽子還真是不小。
今兒我就不信了,他們還能這麼安穩地幹下去!
走,把車開過去!
”
說完,把他粗鄙地吐了口痰之後,就把車窗搖上去了。
随即,兩輛面包車行駛過去,把張俊豪他們用來拉鋼架的那輛停在空地緩坡處的貨車給一前一後卡在了中間。
張俊豪這邊兒,一個工人正說去開車拉貨呢,就看到了這麼一幕,立馬就有點兒蒙比了。
“張監工!
”那工人喊了一句,把張俊豪叫了過來,“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兒?
!
兩輛車給咱們貨車卡中間了,還封死了下去的路,讓我怎麼開?
!
”
張俊豪擦了把頭上的汗,立馬就看出來這兩輛面包車明顯就是沖着找事兒來的。
“你等會兒的,我去看看!
”張俊豪皺着眉頭,回頭叫了兩個學徒,跟着他一塊兒過去了。
面包車那邊兒,車門都打開了,裡面人不是很多,一輛車裡面就三個人,加在一起也就六個。
此時,這六個人在車上都沒下來,在後車廂拆了座椅的空地上,正鋪着報紙打牌呢。
張俊豪過去,看了車裡面的人一眼,皺眉道:“你們誰是帶頭的?
!
”
“草!
”熊哥的小舅子,撓了撓頭,帶出來一大把頭皮屑,然後起身從車上跳下來了。
而其他人聽見動靜之後也紛紛摔了手裡的牌,呼呼啦啦都下來了,給熊哥的小舅子架勢。
張俊豪看見對方人也不少,而且沒有善茬,微微皺眉,倒也沒有怕。
熊哥的小舅子撇撇嘴,說道:“我是帶頭的,咋的?
這兒又不是大馬路,還不能停車是咋的?
”
張俊豪強笑一下,說道:“哥們,車沒這麼停的,你看見我們貨車在這兒呢,咋還給我們給憋這兒了呢?
有啥話咱就明說好了,看你們這麼多人,明顯是帶着事兒來的。
有啥事兒,你們就說呗,咱看看能不能和平解決。
”
“呵呵!
”熊哥的小舅子咧嘴一笑,“和平解決?
和平解決你麻痹!
别扯沒用的,話我就撂在這兒,今天你别想開工了,都趕緊回去吧,在北城區開啤酒廣場,你們沒這個馬力!
”
張俊豪皺眉道:“咋的,聽意思,是熊哥的人呗?
”
“嗯。
”熊哥的小舅子也不扯謊,大大方方承認了。
“草,我們正兒八經做生意的,你說不讓幹就不讓幹了?
!
”張俊豪斜眼問道。
熊哥的小舅子聳聳肩,說道:“那可不是!
你要是想幹,就試試馬力呗!
”
張俊豪沒再說話。
因為他能明顯看出來,眼前這個人雖然年紀不算大,也就二十來歲,但是社會經驗絕對是老道,不說滾刀肉,也差不多了。
他兩輛車過來一堵,那就是奔着挑釁來的。
自己能有什麼招?
給他們車怼了,自己得賠錢,要是跟他們幹仗,那回頭鬧到派出所去,又耽誤了啤酒廣場的施工,而且自己這邊兒未必占得着理,要是失手打出什麼事兒,自己還得賠錢。
見張俊豪猶豫,熊哥的小舅子笑道:“哥們,你别尋思了,要我說,不然你就跟胡兵打個電話,讓胡兵回來呗。
看看他有沒招弄我,要是沒有,你們趁早收拾東西滾蛋吧,不然越幹越虧。
”
“呵呵!
”張俊豪冷笑一聲,說道,“那行,你等着吧,我給胡兵打電話讓他過來‘接待你’。
”
“昂。
”熊哥的小舅子笑了笑,帶人鑽回車上打牌去了。
張俊豪掏出手機,往回走了兩步,旁邊一個學徒問道:“張哥,這事兒咋辦啊?
真給胡兵哥打電話讓他回來?
”
“用得着胡兵哥嗎?
”張俊豪挑挑眉頭。
另一個學徒說道:“那咋整,車開不出來,咱們沒法幹活啊!
反正他們就六個人,咱們這麼多人呢,摟着扳手跟他們幹呗!
”
“行了行了!
”張俊豪擺擺手,說道,“辦事兒,不能沖動。
今天要是幹起來,那這事兒就沒個完了。
要我說,直接報警得了!
這法子最穩妥!
”
說着,張俊豪就打了負責這一塊兒地方的派出所電話。
張俊豪這個人,辦事兒很走腦子,不像崔仲一一樣,遇見事兒就要幹仗。
能穩妥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他肯定會選擇穩妥一些的方法。
而此時,報警無疑是能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的辦法。
二十分鐘後,兩輛警車過來了。
熊哥的小舅子看了看那警車,也沒走,隻是笑了笑,說道:“草,還真敢報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