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一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這一點,熟悉崔仲一的人都知道。
但是,九爺不知道啊!
九爺這會兒已經發火了,就算張俊豪和崔仲一現在灰溜溜地離開,那九爺的火氣都未必消得下去,更何況崔仲一挨了一巴掌之後,還腆着臉繼續要錢呢?
他覺得,崔仲一這種跑腿小弟伸臉讓人打這事兒,就是賤的,跟别的沒關系。
對于九爺來說,崔仲一就是爬自己腳面子上的癞蛤蟆,沒什麼本事還惡心人。
對于癞蛤蟆,暴怒的九爺自然是打算一腳踩死。
九爺沒二話,直接又是一巴掌抽在了崔仲一另一邊臉上。
張俊豪見狀,心裡的火氣也起來了,但是他知道自己要是動手了,那崔仲一的巴掌就白挨了。
所以,張俊豪雖然憤怒,也隻是上前攔了一下,說道:“九爺,您别動氣,我這兄弟不會說話,您别跟他一般見識。
”
“你給我滾一邊兒去!
”九爺直接把拉開了張俊豪,一腳踹在了崔仲一的小肚子上。
九爺四十郎當歲,正是體能開始下滑的時候,雖然身體沒有以前硬朗,但是急眼了還是能跟年輕人過兩招。
所以這一腳力量不輕,直接就給崔仲一踹倒了。
“你小子是不是給臉不要?
!
是不是沒臉了?
!
草泥馬的,你不牛逼嗎,你不要錢嗎?
!
老子就告訴你,沒錢!
你他媽别想從我這邊兒拿錢!
你們這些蔣萬發的雜種,都跟蔣萬發一個德行,一點兒碧蓮不要,平時跟你們樂呵呵的,還真以為拿你們當人物呢?
!
惹惱了我,你們那破棋牌室,我分分鐘就給你們平了信不信?
!
”
崔仲一在地上捂着頭,也沒還手,咬牙說道:“九爺,罵我就行,别帶着萬發哥行不?
”
“草,罵蔣萬發怎麼了?
!
蔣萬發也是狗籃子一個!
”九爺怒極,誰都敢罵,大腳丫子哐哐往崔仲一頭上招呼。
崔仲一腦袋上開始有皿往下滲,很快就染紅了他的羽絨服。
張俊豪緊咬牙根,上去又攔了九爺一下:“九爺,差不多得了,錢給不給的,還能再商量,哪能這麼動手呢?
!
”
“還幾把商量個屁!
”九爺又是一下子推開了張俊豪,也不顧旁邊還有朋友看着了,直接罵道,“這錢,你們别想拿了!
老子就是不給,有能耐你們自己去我家拿啊?
!
我老九混了這麼多年了,手底下搖人能搖幾十個,響零零散散也能湊幾把出來,我他媽就是把錢放在這裡,你敢拿嗎?
手我給你撅折了!
”
說完,又是一腳揣在了崔仲一身上。
張俊豪一愣,徹底是繃不住了,直接攥緊了拳頭,一拍九爺的肩膀:“九爺,你回頭看看!
”
“看啥?
!
”九爺一回頭,張俊豪的一個電炮就幹九爺臉上了。
“不給錢,你他媽給你老子裝你媽比爺爺呢!
?
草,一個停屍房都能給你推銷火化套餐的人了,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兒了是吧?
!
”
這一拳頭,直接就給九爺幹蒙比了。
九爺往後退了兩步,一個眼眶子嗷嗷青,不敢置信地看着張俊豪,瞪大了眼睛說道:“草,你敢打我?
!
你一個跑腿的敢打我?
!
蔣萬發真是教出來了兩個好人!
”
“打你怎麼了,我還能草泥馬呢!
”崔仲一見張俊豪都動手了,也知道今天這事兒,肯定是沒法談了,那還在地上撅着幹啥?
!
所以,他也是直接一下子就翻身起來,一把就扯住了九爺的衣領子,拽了兩下,直接就給九爺撂地上了。
“你不說我們給你萬發哥都是狗籃子嗎?
來,我今天讓你看看,狗籃子是怎麼幹狗籃子的事兒的!
”說着,崔仲一掐着九爺的脖子,直接兩拳又掄過去了,徹底給剛才九爺整他那幾下子給撈過來本兒了。
九爺再牛逼,這個年紀的人了,能跟崔仲一這種大小夥子撂轱辘?
兩回合下來不就讓崔仲一該按地上了嗎。
所以,崔仲一一發力,那還慣着你麻痹,直接就給九爺按住了。
張俊豪和崔仲一極其有默契,一個人繃不住了,另一個也立馬不崩了,所以,兩個人幹翻九爺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而九爺被按在地上暴揍的時候,他們這幫朋友還蒙比着呢。
不過随即,他們也回過神來。
畢竟是朋友,也不能看着九爺讓兩個小子給揍了,自己啥也不幹不是?
不過,他們這邊兒剛邁了一步,崔仲一那邊兒直接就“咔”地掏出來了大卡簧,把刀刃彈出來了,沖着衆人說道:“你們這些老大哥可别過來昂!
我們哥倆還是愣頭青,不知道怎麼紮人能把人紮死,就他媽知道有人敢惹我們,直接拿刀往前捅就完了。
你們應該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拉架讓人捅死了,傳出去也讓人笑話不是?
這事兒,是我們和九爺之間的事兒,你們别跟着攙和,要不然,誰家吃餃子就得給你們的遺像擺一疊醋了!
”
這幾句嘡嘡嘡一出來,九爺的朋友也不敢動彈了。
是啊,都這個年紀的人了,混得好壞手裡都有點兒家底子,正經開始享福的時候,誰沒事兒敢往刀尖兒上撞?
自己跟九爺交情是不錯,但是也還沒到豁出命去架勢的程度。
再說了,這麼多人,也沒人帶頭上,誰也顯不着誰,幹脆大家誰也别動,挺好的。
于是,九爺這幫朋友都歇菜了。
張俊豪見狀,咧嘴笑了一下,哐哐兩腳又踢九爺軟肋上了。
崔仲一一邊抽着九爺嘴巴子,一邊嘴裡罵罵咧咧的:“來來來,我看看你九爺什麼馬力。
我現在騎着你揍呢,你的人呢?
你的響呢?
撅我的手啊?
!
草泥馬的!
你這麼牛逼,下面籃子上長牛逼了是不?
不然一會兒我給你割下來,好好研究研究?
!
”
崔仲一手裡的大卡簧晃得九爺不敢睜眼,就隻敢抱着腦袋,讓張俊豪一通幹。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九爺也不愧是混得北城區人盡皆知的大混子。
讓這麼兩個年輕小夥子一通幹,硬是嘴上沒帶求饒的。
這個時候,九爺家裡傳來了動靜,然後就有一個小子抄着鐵鍬就沖出來了。
“誰打俺爹呢!
?
草泥馬的,你們有種的别跑!
”九爺的那個殺馬特貴族兒子前來救駕,身後還跟着兩個人,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還有一個大概三十來歲,估摸着都是九爺的親戚。
畢竟今天是大年三十兒,九爺家裡有親戚也很正常。
看到有人過來了,張俊豪立馬就招呼崔仲一快跑路。
既然已經跟九爺談崩了,那再留在這裡不是找着被圍毆嗎?
更何況,他們倆把九爺幹的夠嗆,一旦九爺緩過勁兒來,可就不是再打他們一頓這麼簡單的了。
崔仲一的彪勁兒這個時候也是出來了,他握着手裡的大卡簧,一擦自己腦袋上流下來的皿珠子,惡狠狠地說道:“等會的,我先給這個老東西放放皿,要不然,他真以為自己是幾把呢,一碰就硬。
”
“還放個幾把皿,再不走,你一會兒就得讓人弄死!
”張俊豪一把拉住了崔仲一,直接就把他往外拽。
兩個人跌跌撞撞往自己車那邊兒跑,因為手裡有刀子,所以九爺的那些朋友絲毫沒敢攔着。
兩個人鑽進車裡,快速打着了火,踩油門逃遁。
九爺的兒子小九爺這個時候也追了出來,一看張俊豪和崔仲一跑了,氣得他直接把手裡的鐵鍬當标槍一樣投出去了。
鐵鍬“呼”地一聲飛出,準确無誤地砸在了張俊豪和崔仲一的後車窗上。
也不知道這車窗用的是次品還是怎麼着,直接被鐵鍬幹碎了,鐵鍬頭杵在了玻璃裡面,就這麼卡住了,被車帶着沿着路一路飛馳。
“草!
”張俊豪一頭汗,回頭看了一眼鐵鍬,極其心疼地說道:“這他媽什麼技術,直接就幹車裡來了?
要沒這玻璃當着,頭皮都得給咱們削下去一塊兒來!
”
崔仲一看着後面的車玻璃,一陣頭大,說道:“這他媽我跟朋友借的車,幹成這逼樣了,我怎麼跟朋友交代?
”
“交代啥,花錢賠呗,還能咋地?
”張俊豪也挺心煩地說道,“人家九爺這個老登逼不還送咱們一把鐵鍬呢嗎,就當止損了!
”
“草!
”崔仲一欲哭無淚,“這能止得住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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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幾把還想咋的?
!
”張俊豪心煩意亂地說道,“現在還不是說車的時候,咱們給那老登逼幹了,他們肯定得讓人堵咱們。
這年,是他媽沒法好好過了。
現在趕緊回去,到棋牌室把東西拿着,然後關門走人,先回家躲躲。
”
崔仲一點頭,也知道這事兒挺嚴重的,沒跟張俊豪鬥嘴,直接應聲:“行,先回去。
”
……
另一邊,見到張俊豪和崔仲一直接跑路了,而自己也追不上,小九爺直接放棄了追逐,而是到了九爺那邊兒,焦急道:“爹,你咋樣了爹?
!
沒事兒吧!
?
”
九爺的朋友也都圍了上來,看着九爺,紛紛說趕緊送九爺上醫院吧,這大過年的,讓人家幹了一頓,叫什麼事兒?
!
九爺捂着自己嘩嘩流皿的腦袋,目光陰翳,直接咋呼道:“草,去什麼醫院,兒子,快,搖人!
今天這年,誰也别想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