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情況已經亂成一團。
我自然不會就這麼放任白成安離開,他這次絕對是動了殺心的,要是嘴炮龍今天真出個什麼意外,我必須要讓他兌命。
他想撞完人之後就跑,絕對不可能!
“劉浩然,看好嘴炮龍,其他人快叫救護車!
”我囑咐了一句,立馬就奔了上去。
雖然已經休息了将近一周,但是我的體能還在,身體箭一樣就沖了過去,要把白成安攔下。
白成安見我朝自己奔過來了,吓得一個激靈,連忙把車倒退幾米,掉頭就要讓車走上正軌,從馬路逃跑。
因為白成安這會兒已經慌得不行了,所以就連方向盤沒有回正都不知道,就把油門踩到了底。
白成安的車“噌”地一聲就竄了出去,但是并不是直着往前走的,而是拐出了一個角度,直挺挺地開上了另一側車道。
因為這裡是路口,沒有護欄分開雙向車道,所以白成安回過神來,想要把方向盤回正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的車速很快,幾乎每兩秒鐘就以一個不慢的速度到了對面車道上。
同時,對面車道一輛私家車迎面而來,面對這種突然狀況,根本來不及刹車,直接就怼在了白成安車的主駕駛位置上。
“砰!
”
一聲巨響,兩輛車撞在了一起,一同随着慣性側移了數米,撞在了馬路牙子上才停了下來。
瞬時間,車的警報響成一片,兩輛車因為速度都很快,相撞的地方已經徹底嵌進去了,場面慘不忍睹。
周圍的來往的車見到發生車禍,全都停了下來,不敢再經過這裡,生怕牽扯到什麼麻煩。
我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
今天這事兒,也是出大了!
兩輛車幾乎是撞散架了,不停地冒着煙,但是都熄火了,倒也不至于會炸。
我連忙快步過去,查看這裡的情況。
開過來的私家車裡面,是一家三口,丈夫坐在前排,妻子和還在坐在後排。
前面的丈夫受到了最多的沖擊,身上紮滿了碎片、玻璃,眼瞅着已經斷氣了。
而後排的母子都系着安全帶,這個時候一身是皿,也全都昏迷了,看着還有氣兒。
而白成安的車就更為慘烈一些。
他的車被撞的地方正好是正駕駛的座位,駕駛座被對方的車頭頂進來半截,坐在這裡的白成安自然不必多說,簡直比屠宰現場還要慘烈。
而且,因為白成安根本沒系安全帶,被撞的時候他的身體都飛出窗外半截。
沒錯,是半截。
白成安的慘狀,可見一斑。
就算是親眼見過人被爆頭的我,都忍不住胃裡一陣翻湧。
“情況怎麼樣,張閻!
?
”毛天天擔心我獨自過來追白成安會不會出事,所以第一時間也是追了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驚呆了,立馬朝我跑來。
我一把拉住了毛天天,捂住了她的眼睛,正色道:“别過來亂看!
救護車叫了嗎?
!
”
毛天天從沒有見過這個場景,身體不自覺有些顫抖,點頭說道:“叫……叫了……”
“回去等着,别在這裡!
”我把毛天天推了回去。
白成安死有餘辜,隻是可惜了這一家三口,平白遭受了無妄之災。
這個男人肯定是沒法救了,至于女人和孩子,我也不敢亂動。
畢竟要是不懂這些應急措施的我亂來,導緻出現什麼問題的話,不單單會害了這對母子,連我自己也有可能會遇到麻煩。
現在能做的,就是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
很快,這場車禍就吸引來了不少人在這裡圍觀。
白成安的慘狀讓不少人臉色發白,紛紛逼退,不敢再看。
這件事兒,明天肯定是衡中省的頭條報道。
救護車的效率還可以,很快就來了,随之而來的,還有消防隊的人。
第一輛救護車先拉走了嘴炮龍和沈涵、王娜娜三個傷者,而車禍現場要更棘手一些。
因為兩輛車撞在一起,車門、車窗全部撞壞了,根本打不開。
所以,消防隊的消防官兵過來,用鐵鋸把車截開,這才把車門打開,把後座的母子二人擡上了擔架。
至于前面的男子,拖出來之後直接蓋着白床單就運走了。
白成安更是沒有任何救援的必要,死的透透的。
不僅如此,他的遺體怎麼運回去都是一個問題。
最後,還是過來的醫生護士,忍着惡心和害怕,把白成安的屍體一點點拼起來,弄成了一個人模樣,裝進了屍體袋裡。
整個過程足足持續了将近一個消失,所有人才大概把白成安給處理幹淨,有些地方,甚至得用勺才能盛的起來。
因為白成安的一時沖動,造成了兩條人命的離開,同時三人生死未蔔。
我們所有人都趕去了醫院,在病房門口等着嘴炮龍的消息。
誰也沒想到出來吃頓飯而已,竟然會鬧出這種事情。
王娜娜和沈涵因為隻是剮蹭到,沒有什麼大事,包紮了一下就跟我們一起在這裡等待了。
所有人或站或坐,一個個急得不行。
而一些姑娘也已經紅了眼睛,畢竟我們是兩年的交情了,雖然嘴炮龍這人看着不靠譜,成天欠了吧唧的,讓不少人都想撕爛他的嘴。
但是關鍵時刻,他還是把兩個姑娘給推了出去,要不然他自己或許不會被撞地這麼瓷實。
這就是人性,這就是感情。
給嘴炮龍的手術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最終醫生出來,告訴我們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了。
聽到這個好消息,我們這才松了口氣。
幸好,當時我們離白成安的車不算太遠,他的車速沒有完全提起來,所以沖擊力有限。
如果是讓白成安把車速提起來,那嘴炮龍估計當場就沒了。
三個多月的修養,已經算是輕的了,不過,人沒事,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醫生說,現在嘴炮龍需要休息,明天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過來看他。
同時,醫生也是告訴我們,這次的事兒他接到消息,說警察和交警隊正在查案,目前肇事死者在酒店的朋友正在接受調查,估計,明天就會有人過來找我們了解情況。
所以,我們明天最好人都過來。
我們紛紛答應,并且約好明天來醫院一趟。
本來嘛,這件事兒我們也是受害者,雖然白成安死了,但是就算是死,他也要把所有的罪名全部承擔下來!
……
當天夜裡,淩晨三點多。
接到白成安出事兒的消息的白獨眼連夜趕到殡儀館去認屍。
知道白成安死了之後,白獨眼如遭雷劈,根本不敢相信,再三确定了之後,才讓司機帶自己來到賓館。
白獨眼仿佛一夜老了十歲,在自家司機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到了放屍體的低頭,看着那屍體袋,還有屍體袋旁邊被皿浸透的随身物品,放聲痛哭。
從那些随身物品中,白獨眼也能認出這些都是白成安的東西,那已經被撞碎的手表,正是白獨眼去年給白成安買的生日禮物,價值不斐。
幾乎不用辨認,白獨眼也能知道,這袋子裡的就是白成安本人。
見過白成安屍體的法醫也知道白成安死的有多慘,看白獨眼哭得如此悲痛欲絕,好心提醒了一下:“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從死者身上拿下來的,你看看要是能确認身份,就确認了吧。
我勸你還是不要看屍體了,因為就算看,你也認不出來,還有可能自己留下陰影。
”
“你放屁!
”白獨眼當即罵道,“我不看,怎麼能确認是我的侄子?
!
萬一這不是他呢!
?
你給我把屍體袋打開!
”
法醫無可奈何,隻能打開屍體袋。
頓時,一股皿腥味兒撲面而來。
白獨眼的司機僅僅是看了一眼,當場腳就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直吐。
白獨眼也是臉色煞白,雖然白成安的屍體用一灘碎肉來形容也不為過,他自己也辨認不出,但是他明白,不管自己相信不相信,這就是他的侄子,白成安。
二十多年的感情,如今他當成兒子養的白成安卻落得這個下場,白獨眼“啊――”地痛苦地嚎叫了一聲,跪倒在地,再次痛哭起來。
“成安啊!
是叔叔對不起你啊……我要是那天不生氣跟你說這麼重的話,你也不至于有今天這個下場……你等着,成安,害死你的那些人,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我會挨個給你報仇!
”
白獨眼眼中皿紅,雙拳緊握,指甲都陷入到了肉裡:“天澤鄉,還有當時在場的人,我讓你們全都給我的成安陪葬!
”
白獨眼,徹底是瘋狂了!
……
第二天,我們再次來到醫院,但是警察來的比我們還要早。
直接截住我們,說是要先找我們了解一下情況,再讓我們去看嘴炮龍。
我們同意,然後分開接受詢問。
這個事兒,并沒有什麼好查的,不過是白成安因為跟我們有仇,喝多了酒之後想要開車撞我們,得逞之後在逃逸的過程中出了意外,不僅自己死了,還害死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