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兒,還比較複雜,因為我現在本身就帶着緩呢,如果真要是出點兒什麼事兒,我身上這案子一抖落出來,我就還得再進去。
但是現在我想跑,明顯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幾乎是正琢磨要不要扔下嘴炮龍跑路呢,一個倩影就沖了過來,一把扣住了我的腕子,把我按倒了。
巨大的手電筒燈光照的我睜不開眼睛,但是我還能能感覺得到,按住我的是個女人。
那手電筒在我臉上照了照,手電筒的主人立馬就發話了:“怎麼是你?
!
”
我一聽這聲音,立馬明了。
感情還真是巧,這次抓人的,還是陳嘉。
“姐,挺巧的呵!
”我有點兒尴尬地笑了笑,眯着眼睛,因為燈光太強烈,也看不到陳嘉的臉。
“張閻,可真有你的,剛回江州沒倆月吧,就又開始整幺蛾子了?
!
”陳嘉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然後就把手電筒從我臉上挪開了。
我松了口氣,正說自己運氣好,碰上熟人了呢,我腕子就一緊,并且聽到了“咔嚓嚓”的聲音。
我頓時就蔫了,問道:“姐,咱們都熟人了,怎麼還給我上铐子呢?
”
“聚衆鬥毆,不給你戴給誰戴?
!
别跟我套近乎,犯了事兒,就算是我親戚,我也找抓不誤,起來!
”說着,陳嘉一把就給我從地上拎起來了。
我看到,嘴炮龍在那邊兒也落網了,讓一個男民警押着,低着頭往警車裡面送。
基本上,我們這邊兒帶頭的,也就我和嘴炮龍被抓了,其他人一早就跑了。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至于白成安那邊兒,我就不知道了,因為現在整個大野地還亂着呢,到處都是抓人的警察和逃跑的混混,那邊兒人是哪邊兒的都不知道。
我和嘴炮龍直接被塞進了警車裡,然後就被關在了裡面。
接着,陸陸續續又送進來了兩個小子,應該是對面的人馬,因為看着一個個都是痞子樣,無論是卓君還是胡兵,手底下都不可能有這樣的人。
大概十分鐘之後,所有警察全回來了。
人太多,這麼一跑,也根本沒法抓。
饒是如此,這次他們也是收獲頗豐,我們這一車擠了六個人,另外一個警車應該也差不多。
雖然我們這十來個人跟整個打架鬥毆的幾百人相比,就是九牛一毛,不過把我們帶回去,也算是能夠交差了。
路上,我也還是挺擔心這事兒對我的緩是不是有點兒影響,所以好幾次想跟坐前面的陳嘉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讓她網開一面。
不過,陳嘉在前面根本就是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壓根也不跟我搭話。
我也知道,陳嘉辦事兒,向來鐵面無私,有一股子沖勁兒,所以想找這個“熟人”跟自己拉拉關系,那基本是白扯了。
于是,我徹底是放棄了,帶着铐子,準備回去接受審問。
“草他嗎的白成安!
”嘴炮龍路上突然就罵了一句,“指定是這小子傻比,把警察給招過來了。
說好八點幹仗的,他七點多就開始叫人過去,裝什麼逼呢?
這麼多人在大野地貓着,别人看見不報警就怪了!
”
“稍稍長點腦子,時間差不多了讓人一窩蜂過來,幹一仗就走不得了,踏馬的!
最好他在另一輛車上,一會兒審問的時候,我咬死了他全家是殺人犯!
”
前面的一個男警察回頭呵斥了一聲:“别說話,老實呆着!
”
嘴炮龍悻悻然閉上了嘴。
很快,我們就到了五處,被這些警察押着下去了。
我和嘴炮龍很失望,因為無論是白成安還是程程,都沒被抓,另一輛車上都是阿貓阿狗,沒什麼主要人物。
我們幾個排着隊被送進了五處,一個個沿着暖氣管蹲好了。
這幾個民警一個個也是做好了加班的準備,分配好了審訊室,準備挨個審問我們。
陳嘉把所有人叫了過去,囑咐了幾句話之後,就和其他人分開了,然後分别開始帶人進入不同的審訊室。
嘴炮龍第一波就被弄走了,我則是還老老實實蹲在地上,等着被叫過去。
這一蹲,就蹲了将近一個鐘頭。
最後,所有的人都被叫進去了,唯獨我還蹲在原地。
頓時,我就蒙比了,心說自己這麼倒黴,就算是被審問,也要被放在最後一個?
趕緊問完趕緊處理了呗,老是蹲在這裡,也不舒服。
終于,就在我百無聊賴的時候,陳嘉端着一杯咖啡,從一個審訊室裡出來。
我立馬蹲闆正了,等着陳嘉給我把铐子解開,然後跟她去審訊室。
陳嘉把咖啡放一邊,過來把铐子解開了,然後說道:“行了,趕緊回去吧。
”
“嗯?
”我一愣,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嘉嘉姐,你不審問我了?
!
”
陳嘉白了我一眼,說道:“你自己怎麼回事兒自己不知道啊?
身上帶着緩呢,還敢打架!
我要是審問你,給你留個案底,你明天就得被送監獄去,知道嗎?
”
“真不是我說你,自己犯了事兒還不知道,一天天就跟着這群人瞎鬼混,早晚你得栽進去。
這次你運氣還算好,碰上我了,我還能幫你說幾句話,要是碰上别人,先給你弄個案底出來,回頭一查,你這輩子就完了!
”
我一聽,連忙說道:“多謝嘉嘉姐,多謝嘉嘉姐……不過,姐,你都不準備搞我,還一本正經把我拷進來,讓我蹲這麼老半天幹啥?
”
陳嘉白了我一眼,說道:“不給你個教訓,你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而且,這麼多人看着呢,給你特權,回頭我們五處接到投訴,你幫我們背鍋?
行了,趁現在其他人都被審訊着呢,趕緊走吧,讓别人看到我給你開後門不好。
”
“哦,我明白了。
嘉嘉姐,回頭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我笑了笑,對于陳嘉這個警花,好感飙升。
原來,她也不是鐵面無私,有些時候,真的是挺好的。
陳嘉又端起了自己的咖啡,看了看鐘表,然後微微皺眉道:“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能走嗎?
不然我跟彭雨聯系一下,讓他過來接你?
”
我下意識地說道:“沒事兒,我又不是小丫頭,怎麼還不能走夜路了……”
随即,我就想到了些什麼,頓了頓,連忙改口道:“當然了,嘉嘉姐,你要是想跟彭雨哥見一面,我還是覺得外面天挺黑的,需要彭雨哥過來接我一下。
”
陳嘉一愣,随即明白過來我的意思了,然後臉通紅一片,罵道:“你這個小鬼,怎麼這麼多心思呢?
!
快走,不然就留這裡過夜,我給你安排一個号子讓你蹲!
”
我一見陳嘉發飙了,連忙道歉,然後落荒而逃。
看着我逃走之後,陳嘉撅撅嘴,小聲自然自語道:“真是奇了怪了,我跟那個冷冰冰的臭流氓明明什麼都沒有,怎麼這麼多人覺得我們有關系呢……算了,不去想這個了。
張閻這孩子,前一段時間我還挺擔心他以後一個人過得不好呢,現在看來,他還是能自己照顧自己的,就是這嘴欠了點兒,回頭得找機會好好收拾他一頓……”
我離開了五處,一個人順着馬路就跑回了家,全當今天的耐力訓練了。
到家之後,我分别給胡兵、周宸宇、卓君打了個電話過去,問問他們那邊兒情況,人是不是都沒事兒。
幾個人都表示自己沒啥事兒,就是朋友掉進去了幾個,不過問題不大,幾天就能撈出來。
聽到這群人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
至于在裡面的嘴炮龍,我給劉浩然打了個電話之後,也就沒管他的事兒。
因為我知道,這點兒事兒,對于嘴炮龍來說壓根兒就不叫事兒。
果然,第二天一早,嘴炮龍就被人給領出來了,用手機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昨天怎麼回事兒,為什麼他在号子裡蹲了一晚上,而我直接就出去了。
我樂呵呵地說那肯定是因為我關系比你硬,所以比你先出來了呗。
嘴炮龍一聽,就知道我扯犢子呢,也就沒跟我在這個話題上多往下唠。
我問他下面怎麼整,昨天白整這麼大陣仗,也沒堵着白成安揍他一頓,那劉浩然的仗怎麼找白成安清算?
嘴炮龍說,這事兒,下面怎麼整,他得再合計合計。
因為劉浩然進醫院,而嘴炮龍昨天也被抓了,所以龍鄉長早就已經知道了嘴炮龍惹出來的這些事兒了。
據說,白成安那邊兒在市裡勢力挺大,龍鄉長知道之後,不想讓嘴炮龍亂來,要自己出馬平這個事兒。
也就是說,下面的事兒,就得看老一輩的人怎麼處理了。
聽到這裡,我也是點點頭,說那就交給你老子來好了,反正有啥事兒,到時候再聯系就是。
唠了兩句話之後,我和嘴炮龍就挂了電話。
白成安的事兒,對我來說也就告了一個段落,我之後又回到了金鷹中,開始自己的訓練。
三天後。
市裡,禦景山莊門口,一輛凱迪拉克停下,龍二爺拽着滿臉不情願的嘴炮龍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