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想起,似乎毛天天說過,彭雨之前是被人看上,然後去武校練過一段時間的,但是後來因為什麼事兒,就沒繼續練下去,又重新去混社會了。
顯然,這個叫“金鷹”體校的地方,就是當初彭雨呆過的地方。
“彭雨哥,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
”我有點懵。
彭雨一邊從後備箱裡拿他路上買的一些禮品,一邊說道:“見個人,順便把你介紹過去,看看能不能接納你。
你要是想練拳擊,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帶你入門,也可以給你講自己的經驗,交給你我自己的招式。
但是這些入門之後基礎的東西,我教你,跟其他人教你是一樣的。
”
“因為搏擊事業發展這麼久,基礎訓練早就已經形成特有的科學流程,就算是我,也教不出你花來。
相反的,我隻帶你一個人,你平時連個實力差不多的陪練都沒有,這麼閉門造車地學習,肯定不是最好的學習方式。
這個階段,正是應該開放式教育,讓你跟其他人一塊兒打基礎的時候,所以,這裡才應該是你最應該來的地方。
”
“等你基礎打完之後,做其他針對性訓練的時候,到時候我就可以幫你快速提升。
”
我有點愣,但是彭雨的話說的也很明白。
我已經入門了,下面就是打基礎。
但是打基礎的話,彭雨,還是其他懂這一行的人都是一樣的,彭雨也沒有方法可以做得更好。
與其這樣,倒不如讓我跟其他人一起,到一個專業的地方去學習,這樣還能跟其他人有交流,還有專業的場地,能安排陪練,明顯這麼做是更合适的。
等到我再往前邁一步,基礎打牢了,也就可以讓彭雨對我進行針對性訓練了。
不過,雖然我明白這個意思,但是彭雨想這麼就把我帶到這裡來,我還是有點兒接受不了。
“彭雨哥,你是說,以後我需要在這個金鷹上體校?
!
”我皺眉問道。
彭雨沉默了三秒,然後說道:“就這麼說吧,張閻,你覺得你馬上就高三了,以後的人生道路想怎麼走,有規劃嗎?
”
這一句話,立馬問住我了。
彭雨笑了笑,說道:“當年我也上過學,你覺得我似乎什麼都會,但是我告訴你,我不會學習。
我當年成績,就沒出過倒數前三。
但是我知道,我既然不是一個學習的料,那完全可以走出學校,找自己路。
所以,除了學習,我幹什麼都很容易。
”
“如果你以後的路就是上學,考大學,那今天你就當陪我來見見我的老朋友。
但是如果你覺得你跟平常人一樣,走考大學這條路白扯,那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來金鷹學上一年,以後出來了會有機會簽約俱樂部,打比賽,打十年,然後下來當教練,創辦自己的俱樂部。
”
“這也是一條人生的道路,人生不單單是隻有上學這一條路。
具體怎麼選擇,你可以自己琢磨。
我當然沒有權利幫你做選擇,能做選擇的,隻有你和你媽。
今天,我帶你趟趟路,這條路我覺得适合你,因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搏擊的閃光點。
所以,到底怎麼樣,你可以自己想想。
”
說着,彭雨已經把幾箱禮品都拿了出來,然後關上了車的後備箱,說道:“行了,幫我拿點兒東西,我說了,決定是你自己做的,我來就是帶你趟趟路。
走吧,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
我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哦,好的,彭雨哥。
”說着,我就幫彭雨拎起了兩箱東西。
這裡的門衛似乎跟彭雨挺熟,彭雨打了個招呼,就直接放我們進去了。
一路上,我也是在想着彭雨的話。
确實,對于以後,我根本沒有任何安排,隻是按張梅給我鋪的路,漫無目的地上着學,等着不知道能考成什麼樣的高考。
而今天,彭雨的一席話卻是點醒了我,讓我意識到自己對于自己的人生竟然如此的迷茫,迷茫到不知道高中上完,到底要去幹什麼。
像周宸宇,都果斷地選擇了自己的路,沒有去上大學,而是開始在社會打拼。
那我呢?
我現在是不是也應該為自己的以後考慮?
轉眼間,我已近跟彭雨走進了金鷹體校。
相比于一般的高中,金鷹體校明顯是簡陋了很多。
本來,金鷹體校這塊兒地方就在開發區這邊兒,挺偏僻的,就附近隻有生産電動車的廠子,還有一個加油站,兩個便利商店而已。
金鷹體校裡面,更是簡單,連綠化都懶得搞一樣,到處都是空地,可能也是為了方便訓練。
我跟着彭雨一路穿過去,倒是看到不少隻穿着短褲的青少年在裡面排場兩排長隊,在塵土飛揚的土操場上跑步,一個個跑得汗流浃背,身體在太陽下,汗水反着光,看起來極其辛苦。
不過,對此我倒也沒有什麼感覺,因為我為了打沙袋,練得最辛苦的時候跟他們現在比也不差啥。
要不然,我的體格子也不至于能跟他們保持一個水平線上。
本來,鍛煉這種東西也不宜貪多,我每天練得時間雖然不多,但是基本能保證有三個小時,這個時間給身體打基礎,已經完全夠了。
至于其他訓練場裡面是什麼場景,我就不知道了。
彭雨對這裡似乎很熟悉,一路到了辦公樓,跟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師打完了招呼之後,就到了主任辦公室。
也就是在這裡,我第一次看到彭雨進門也是會敲門的。
彭雨敲了兩下門,門裡面就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進來!
”
“走!
”彭雨小聲招呼了我一下,就帶着我推門進去了。
裡面,是一個不算太大的辦公室,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這個辦公室的桌子、櫥櫃裡,全都是各種獎杯、獎牌,還有跟一些人的合影。
而牆上也都是各種錦旗,幾乎都挂滿了。
一個辦公室裡,全部都是榮譽。
而在辦公室的正中間,坐着一個看起來六十來歲的老者,雖然滿頭白發,還有點兒發福,但是看起來身體挺硬朗,以前估計也是練家子。
這個老者此時正呆這兒老花鏡,看着手裡一打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文件,擡頭一看見彭雨,立馬大喜,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老花鏡也摘了,站起來說道:“彭雨?
!
你怎麼過來了,來來來,快坐下……”
彭雨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旁邊的茶幾上,笑着攙扶住了老者,說道:“紀老師,呵呵,很久沒過來了,過來看看您!
”
“好,好……”這個紀老師很高興,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一般,輕拍彭雨的肩膀,眼中光彩流露,卻沒有說别的。
“我還給您帶了點兒東西,張閻,你把東西都放下吧,然後坐。
”彭雨交代了一聲,我當即應聲,把手裡的東西一并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坐在了待客用的沙發上。
彭雨也坐在了我旁邊,同時,紀老師則是坐在了我們對面。
“你看你,又不是外人,來就來嘛,帶什麼東西。
”紀老師即使是坐着,也是腰闆筆直,看着很有練武之人的樣子。
“呵呵,來看您,哪兒能空着手來?
”彭雨笑笑,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紀老師,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收的徒弟,張閻!
張閻,這位是紀老師,當年我練拳擊,就是他發掘出來的。
”
其實,我也想到了這位老者就是當初帶領彭雨入門的那位老師,是彭雨的啟蒙人。
但是,彭雨介紹我的時候說我是他徒弟,着實是讓我意外。
因為彭雨之前一直都沒有承認過這一點,說我連門都沒有入,根本就扯不到誰是誰徒弟這一說法。
而現在,彭雨終于是承認了這一點,無疑也是對我的一種肯定。
能被彭雨肯定,我心裡自然是欣喜的,同時,我肯定也不能沒有禮貌,站起來給這個紀老師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叫了聲“紀老師!
”。
紀老師也是意外彭雨居然收徒,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說道:“呵呵,不錯,不錯。
我還以為,你離開了之後,就不沾這一行了呢,沒想到還收徒弟呢。
”
彭雨讓我坐下之後說道:“我确實是不沾了,但是這小子當初非纏着我說要學,我沒辦法,就帶他入了門。
”
“哦。
”紀老師不由得又看了看我,因為他也知道,彭雨肯帶着入門的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小子,“他現在到哪一步了?
!
”
彭雨回道:“剛剛入門。
”
紀老師點點頭,說道:“那你這次過來,是想讓金鷹給他打打基礎?
”
彭雨笑道:“我是這麼想的,不過這小子還沒決定是不是要走下去。
我就幹脆帶他過來看看情況,看看這裡他願不願意呆着,要是願意,再看看您願不願意收。
”
“呵呵,行,一會兒我帶你能随便轉轉。
這個孩子,叫張閻是吧?
能給我看看他什麼水平的嗎?
”
“行!
”彭雨點點頭,然後看着我,說道,“張閻,去打兩拳,讓紀老師看看。
不用緊張,入門怎麼入的,在這兒就怎麼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