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為了報仇而來嗎!
芊芊愣在那裡,啞口無言。
别說是她,就算是姜禹,對此刻聽到的一切都感到太過震驚。
芊芊,是混沌土孕育出來的生靈。
藥聖想要将她煉化,奪她道果。
“我懂了,你雖然還活着,但已經忘了那些發生的事情。
你遺忘了過去,遺忘了自己。
”
看到芊芊臉上那些疑惑而又茫然的神情,那截斷枝發出歎息,帶着悲傷。
“不過,你既然回來了,那麼無論你是否還記得這一切,這終究是無法逃脫的命運,除非你躲一輩子,否則藥聖一旦發現你,依舊不會放過你。
”
斷枝說道,芊芊依舊沒有說話,而姜禹的目光則是緩緩的眯了起來,眼中有寒芒湧動。
“你不該把她帶來這裡,她太弱了,還不如讓她遠離這片地方,永遠都不要回來,縱然不能想起自己是誰,也許也是一種福吧。
”
就在這個時候,姜禹的耳中想起那截斷枝的聲音,很虛弱。
盡管現在有萬靈圖維持住他最後的生命,但他的死亡已經是不可逆轉的,姜禹的萬靈圖,也隻能讓他苟延殘喘多活一會而已。
“我會保護她!
”姜禹口氣肅然。
“你拿什麼保護她?
就你這點修為,又能做的了什麼?
你能幫她奪回道果,恢複她的修為與記憶嗎?
你能在藥聖發現她之後,保住她的安危嗎?
”
那斷枝的聲音顯得有些嚴厲起來,帶着一種訓斥之意。
姜禹久久沒有說話,的的确确,他如今的修為太弱。
雖說他自身有相當多的手段,就算是普通的聖者,他都有手段對付,可是藥聖不一樣。
藥聖,三花聚頂的修為,在聖院之内要滔天權勢。
在當年,他既然能夠編造出芊芊背叛聖院的謊言,欺騙了所有人,這一點足以看出他的通天手段。
姜禹要對上三花聚頂的人物,無疑是以卵擊石。
雖說他的背後,也有一位三花聚頂的師傅。
而且他師傅,也是聖院之人。
但是那也沒有用處,他的師傅在亂墳嶺之内,根本無法出來,難以幫他。
“我會用生命去保護她!
”
沉默了許久,姜禹一字一字說道,他的聲音平靜,但是,從他那平靜的聲音之中,卻能聽出他斬釘截鐵、一往無前般的堅定決心。
仿佛一旦發生什麼事情,他會毫不猶豫的奉獻出生命,保護芊芊。
“很有決心的口号。
”那斷枝輕歎一聲,道,“但除了相信你,我也做不了什麼,我将要死去,而你既然和花芊芊在一起,也許真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
”
“你所說的道果又是什麼?
”姜禹問道,對那所謂的道果很是在意。
“混沌土孕育出來的生靈,一出生,便是聖境的修為,體内蘊含了先天大道,這種大道,也被稱為先天道果。
”
那斷枝顯然有所了解,對姜禹解釋道,“如今花芊芊的修為那麼弱,就連曾經的記憶都已經遺失,說明當初,她體内的先天道果被藥聖給奪走了,但她還活着,看來當初是九死一生,另有造化,僥幸活了下來。
”
“而她既然還活着,那麼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先天道果定然還沒有被藥聖煉化,除非他能抓到花芊芊,将花芊芊與那道果一同煉化,才能吸收道果的力量。
”
斷枝說到這裡,聲音也略微的激動了起來,道,“也就是說,你們還有機會,将那先天道果奪回,讓花芊芊記起曾經的一切。
”
奪回道果!
姜禹的目光凝起,眼中寒芒湧動。
這先天道果,他當然也想幫助芊芊奪回。
可要從一位三花聚頂的強者手中拿回先天道果,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你明白了嗎?
你帶着花芊芊回到這裡,對她而言,也是一種危險,一旦藥聖發現她,那就絕對不會放過她!
”斷枝道。
“藥聖若是煉化那先天道果,他能得到什麼東西?
”姜禹問。
“超脫三花聚頂,踏入一個讓人生畏的境界,帝境!
”
那斷枝說道,無疑,他所說的話非常驚人,令得姜禹感受到了一種震撼。
帝境!
是五大妖帝那種境界嗎?
一位踏入帝境的強者,會有多麼的可怕,姜禹具體不知道,但是,他在前不久還見過妖帝玄武的一絲烙印。
哪怕隻是一絲烙印,遺留下來之後,依舊有橫掃一切的可怕威勢,滅殺不朽,震殺九聖,令姜禹印象深刻。
若是這九州天地,能夠誕生出一位帝境的強者,姜禹自然也樂意看到,因為那樣一來,九州也能多出一些對抗諸神的底氣。
但是,那藥聖想要用芊芊,來促使他踏入新的境界,這種事情,姜禹豈能答應?
“我知道了,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芊芊,至于那先天道果,若有辦法,我會盡一切的力量去奪回來。
”
姜禹輕聲說道,這聲音雖然輕,但是其内蘊含的堅定之力,卻是令人不敢小觑。
“是嗎,那就拜托你了,保護好她,我們所有人最喜歡的花芊芊……”
斷枝的聲音弱了下去,上面的波動也在這一刻徹底的消失。
姜禹的心頭一顫,死去了,這斷枝最後的一絲生機,終于徹底的湮滅。
此時此刻,芊芊呆呆的站着,神色茫然,忽然,她的小臉之上一涼,有兩滴淚水情不自禁的滴落了下來,晶瑩如鑽石。
“姜禹,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是什麼花芊芊嗎?
可是,我什麼都記不起來,我隻覺得……好難過。
”
芊芊的清眸望着姜禹,眼中含有淚水,對于她而言,姜禹是她唯一能夠依靠信任的人。
當下,她有些不知所措。
姜禹的心中一痛,眼中閃過一抹憐惜,芊芊就像個單純的孩子,單純的像張白紙一樣,上面沒有沾染任何的色彩。
芊芊,她的腦海之中最多的,大概就是吃吃睡睡,天真無邪,爛漫可愛,她沒有任何的心計,沒有任何的私欲,唯一僅有的一點私欲,恐怕也就是希望能夠黏在姜禹身邊,不要分開。
而剛才斷枝所說的一切,就像是在這張雪白的白紙之上,灑上了一層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