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和明河聯手,殺了華蓮教主,成了拜月教新一代的祭司和教主。
次日十年,兩人在滇南一代過得十分平穩,但拜月教月卻迎來了建教以來最大的危機。
江湖中最大的實力――聽雪樓盯上了拜月教。
聽雪樓樓主蕭憶情,派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大将,聽雪樓的女首領――舒靖容,前來攻打拜月教。
在此之前,聽雪樓已經滅了無數個江湖流派,成為武林霸主。
蕭憶情和舒靖容,是武林中人人聞之色變的高手,也是許多人眼中的人中龍鳳。
如今,蕭憶情的劍鋒指向拜月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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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此香燃盡的時候,你還沒有答應我,就準備着跟她訣别吧……”
“蕭憶情,以瀾滄為界,勒住你的戰馬,打道回府!
如果你非要強行吞并整個武林,請想想你将要付出的代價,看看你身前的人,如果你不想她成為月神座下的祭品,就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話。
”
清冷的言語,漠然的警告,盡在眼前,鑽進蕭憶情的耳朵。
他睜大眼睛,努力地望向四周,卻無法看到任何清晰的東西。
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扭曲的迷障,仿佛隔了一層袅娜的雲霧,隻有白茫茫的幻影,無數個穿着白袍的人影,對着祭台上的月神雕像,不停地叩首,奇怪的誦唱之聲如波濤般傳入耳膜――
“在巨屋中在火屋中
在清點一切歲月的黑暗中
請神――
告知我的本名!
當月自那一處升起
衆神一一說出他們的名字
但願但願此時――
我也能記起自己的本名!
”
吟誦的聲音帶着奇異的韻律和唱腔,如潮水一樣,慢慢鑽進他的耳膜,由耳至心……蕭憶情漸漸昏昏沉沉。
一時間,時間似乎靜止,唯有一點火光,清晰可見。
黑暗中,一抹檀香的幽光,被人舉着,一點一點,緩緩黯淡下去!
“你想好了嗎,要怎麼做?
”
“……”蕭憶情想要說話,然而卻無法回答,冷汗潺潺而下。
“時辰到了,祭典開始!
”
一道聲音毫不留情地宣布,揮手之間,四周一片皿紅,恍如無邊的雲霞。
火,四處蔓延、不停燃燒的火,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他睜眼如芒,看不到任何情景,卻清楚地知道,她被火海吞沒了,她在火裡!
“阿靖,阿靖!
”蕭憶情驚呼,厲聲喝道:“住手!
快放她出來!
我答應你!
”
“遲了,焚燒一切的紅蓮業火,一旦燃起,将燒盡三界裡所有的罪孽!
”
“住口,讓她出來!
”蕭憶情伸出手,不停揮刀。
名震江湖的夕影刀,發出道道綠光,如殘影一般,飛快切割,想要斬開重重迷霧,卻如打入棉花一般,水過無痕。
眼前是一方沒有痕迹的火海,他找不到舒靖容!
“快放她出來!
你放她出來!
”
他開始失控,忍不住往火焰的深處沖去――
阿靖!
……
“阿彌陀佛,施主請止步!
”
一滴冰冷的水滴了下來,冰寒入骨,讓蕭憶情神志一清!
“施主,你剛才被人困在夢魇中,魇住了。
對手很強,此次沒有全力出手,否則,我也叫不醒你……”
******
眼前是一方破舊的廟宇,鐘木華帶着聽雪樓的弟子,茫然地看着空無一人的破廟。
“啊!
”
突然身邊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慘叫,似乎被一種無形的東西扼祝咽喉,須臾之間,便有一大片人倒下。
“誰!
出來!
”鐘木華橫刀大叫。
依舊是空無一人,鐘木華看不道敵人,但就是這種看不清的敵人,才更加令人害怕。
“噗通,噗通!
”
不斷有人倒下,明明知道有人在暗中動手,卻找不出對手,自己的同伴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恐懼在聽雪樓衆弟子心中蔓延。
對手很強大,強大到他們無法戰勝!
看着手下弟子個個面如土色,毫無反抗的實力和意志,鐘木華知道大勢已去。
破廟中的神秘人,實力深不可測,他們根本無法對付。
“撤!
”鐘木華大聲吩咐。
弟子們接到命令,宛如聽到仙音一般,撒腿就往外跑,恨不得馬上沖出破廟。
然而,他們剛走到門邊,原本樹立在那兒的門檻,忽然消失了!
門到哪兒去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
“鐘老,門不見了!
”
反應過來的弟子駭然地驚叫,他的臉因為極度恐懼,變得猙獰可怖,指着門外,手指僵硬,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事情。
鐘木華回頭一看,心漏跳了一拍,駭得說不出話來。
門,果然不見了!
驚懼的氛圍在屋子裡蔓延,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擋在眼前的牆壁,那兒原本是門的位置。
“擅闖神廟者――死!
”
昏暗破爛的廟裡,忽然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清脆明朗,宛如空谷的回聲,在空氣中萦繞。
第一次聽到對手的聲音,鐘木華來不及思考,閃電般地飛身,甩手就往聲音來處揮了一刀!
“啊!
”
一聲劇烈的慘叫響起,鐘木華臉上露出輕松的表情:砍中了,敵人死了!
“咳咳,鐘老,為什麼……”一個死不瞑目的弟子,臨死前,不甘地反問。
怎麼回事?
鐘木華駭然地扔下刀,倒在地上的屍體,心口一痛,他砍中的,竟然是自己手下的弟子!
所有人都驚的長大嘴巴,怔怔地望着屍體出神,破廟裡全是嘎嘎的咬牙聲,所有人都手指發抖,牙齒打顫。
“快逃啊!
”
也不知是誰,大叫一聲,帶頭往牆邊沖去。
大家都反應過來。
對啊,沒有門,還有牆!
爬過去,或者推到牆,都行,不是嗎?
身形靈活的人,一下又一下地往牆上沖,卻在要沖過牆的時候跌下來,一次又一次,衆人死了心,紛紛抽處刀,瘋狂地地往黃土牆上砍。
然而,一刀下去,所有人再次驚呆了。
“好痛啊,你們為什麼要砍我?
”牆說。
牆怎麼會說話?
“妖怪!
這是妖怪!
”有人大聲尖叫,指着牆,幾欲暈厥。
有人則不信邪,再次揮刀。
“噗!
”
鮮皿噴湧而出,一排排屍體躺在地上,全部是聽雪樓的人馬。
站着的人更加驚懼,這些人,剛才還跟他們在一起并肩戰鬥,如今一下子變成屍體。
他們拼死攻擊的那一堵黃土牆,依然挺立在原地。
聽雪樓旗下的弟子,一直在中原武林,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事情,也從未見過這樣奇怪的術法。
“鬼,妖怪,怪物啊!
”
神志混亂、已經被吓破了膽的弟子,瘋狂地對着空中舞刀,想要護住全身,保住安全。
“以汝之皿肉,為祭獻月神之美酒……”
廟裡再次傳來清冷的聲音,角落裡忽然響起一陣撲簌簌的輕響。
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如幽靈般,飛向站立在地的活人。
滇南氣候溫暖,鮮花和蝴蝶四季常有。
但是,在這樣漆黑恐怖的夜晚,看見如此之多蝴蝶,鮮豔妩媚地翩翩起舞,每個人的心裡都升起一股寒意。
所有人都知道這些蝴蝶危險,想要避開,雙腳卻仿佛生了根,被定住在原地。
他們睜大眼睛,眸中閃過恐懼和沉醉,站在原地,看着那些美麗的蝴蝶翩然靠近。
蝴蝶在一些子弟身上落下,從容優雅地展開卷曲的針狀尖管,刺入脖子上的動脈。
一個、兩個……慢慢地,所有人如木偶般,看着蝴蝶紮入自己的脖子,驚懼交加地倒下。
妖怪!
妖怪!
鐘木華一遍遍地在心底驚呼,想要拔刀,卻沒辦法挪動身體,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一隻色彩斑斓的彩蝶,緩緩落在自己的肩頭,慢慢展開吸管。
“刷!
”
一道淩厲的劍氣沖天而起,紅光閃過,破空而至,劍氣迎面而來,鐘木華驚駭地閉上眼。
“快帶他們走!
”
忽然身邊有人推了他一把,鐘木華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可以移動了。
“靖姑娘!
”鐘木華驚喜地叫道。
绯紅色的劍光如殘影一般在空中翻飛,四處飛翔,大大小小的的蝴蝶,被劍光斬落,撒了一地。
鐘木華神忍不住低下頭,望向這些美麗緻命的蝴蝶,驚奇地發現這些蝴蝶,竟然變成餓了一塊塊紙灰。
醒過來的弟子看見舒靖容,齊齊歡呼:“靖姑娘來了!
靖姑娘來了!
”
一聲聲,仿佛喚起最初的勇氣,吓破的膽,陡然間有回來了,丢失的戰意重新燃起。
“鐘老,快帶他們走!
”
斬落最後一隻蝴蝶後,舒靖容一身绯衣,落在破廟堂中,靜靜地執劍,凝視着某一處虛空,對着屬下斷然吩咐。
鐘木華很想就這樣離去,但想到那個神秘的人的厲害,心中擔心:“靖姑娘,要小心!
……要不,屬下等還是先别走了。
”
舒靖容回過頭,冷冷道:“走!
你們留下來也是送死,武功如何能抵抗術法?
”
解釋了一句,舒靖容有些不耐煩,嚴厲道:“快走,這裡有我對付,我替你們破開了迷障,快走!
”
隻見紅光一閃,鐘木華和聽雪樓衆弟子回頭,赫然看見,廟門重新出現在原來的位置上!
一行人不敢耽擱,拔腿就從門口魚貫而出。
一出門就望見圓圓的滿月,白暈的月光灑落,月光如水,皎潔明亮,清新的空氣和微冷的夜風拂過。
衆人仿若重獲新生一般,深深慶幸自己還能見到如此美麗的月光。
“現在立刻回去,告訴樓主:對方很強,請他立刻加派人手過來。
記住,一般的武林高手沒有用,派術士和陰陽師過來!
”
退出廟門的鐘木華,聽見舒靖容傳音入密的吩咐,拔腿飛奔。
“祭司大人,這種撒豆成兵的小伎倆,隻能對付一般人。
既然我來了,祭司大人請現身,别用障眼法躲躲藏藏,不妨拿出一些真本事給阿靖看看!
”
舒靖容手握皿薇劍,對着廟裡的月神像道。
神龛上,忽然冒出一道輕輕柔柔的白煙,延誤緩緩凝聚,隐隐約約地現出一個人來。
男人高達的身形,袖長的身材,白袍如雪,漆黑的長發随意披散,一直垂到腰際,他緩緩轉過頭,頭上的寶石随着他的轉身,熠熠生輝。
舒靖容還沒看清他的臉,就見他緩緩擡起右手,淩空畫了一道符。
神廟中忽然燃起兩道烈焰,燒成一圈,将她圍在中間。
舒靖容冷笑,挑眉道:“看起來有點樣子了,不過,依然隻是障眼法。
”
她輕輕擡腳,安然從火上飛過去,跳出圈外。
然而,腳剛踏出圈外,就有一道勁風襲來。
舒靖容縱身飛起,半空中一個回旋,如雨燕一般靈活地繞開,輕輕巧巧地避過襲擊。
與此同時,一塊大石從天而降,落在舒靖容剛才站立的地方。
一聲巨響,将破廟炸的顫動起來!
舒靖容站定,微微颔首,笑道:“飛來石?
五行搬運大法,閣下終于肯露出一點真功夫了。
”
白衣男子道:“聽雪樓的舒靖容?
”
缥缈的聲音,清淡的眸光,落在绯衣女子身上。
舒靖容點頭:“迦若公子,幸會了。
”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