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畫風清奇的冉冉
發現自己夜能視物,冉珃一直都很淡定,就像他淡定地接受自己可以彈跳到十幾層高樓瞬間飛奔出去幾百米遠一樣,上帝為他關上了大門,到底還是為他打開了個小窗口的。
現在,出現在他視線裡,少說也有二十幾隻喪屍吧,在快速地往這邊靠近,就像是聽到了他内心的召喚一樣,真的過來了…
床上的人也不再裝死,跟着到窗口處往外看,他自然是看不清楚的,隻是,這腳步聲,好像數量有點多啊?
“二十六隻喪屍。
”冉珃好心地替後面的人數了數。
那人一驚,他剛剛真的是随口說的,不是讓喪屍真的來啊,他什麼時候成了烏鴉嘴來着的。
刷的一下轉身,才發現自己的行李包已經被帶走了,又苦笑了下,對窗邊的少年說道:“這麼多我可殺不了,你快回去吧,趕緊走,不然來不及了。
”
他已經把眼前的人歸類為有異能的小孩子,半夜瞎跑出來,真是任性,看來是被保護得太好了,不知道喪屍的厲害。
冉珃還指望着這人殺喪屍呢,才不想走,側過頭問道:“那你可以殺多少?
”
這是能殺多少的事嗎,難道喪屍他知道我殺不了了就自己離開不讓我殺了嗎。
見他不答話,冉珃也不太好意思再要求一個陌生人,外面,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好奇這些怎麼不見着他就跑呢?
那人倒是急了,“你走不走?
我跟你說小朋友别拿生命開玩笑啊,現在的喪屍可不好對付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力氣好像變大了,以前我是一拳打死一個,現在打死一個都累人,所以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逃命吧。
”把自己鞋帶系了系,又說:“你們住哪?
我送你過去。
”
在他說話的時候,冉珃有些着急,就怕這些喪屍發現了他跑了,不停希望着它們别跑别跑,再靠近些,然後,不一會兒,這些喪屍就圍在了樓下。
正要下樓的人:“……你有沒有信号彈什麼的趕緊求救。
”
冉珃茫然:“求救?
為什麼要求救?
現在不是正好下手嗎?
”
太陽穴突跳的人:你一定是猴子派來的救兵!
冉珃:這人為什麼還不動手,好着急,難道要讓喪屍爬上樓來嗎?
大概是他内心的期待太過強烈,真的有喪屍往樓上爬。
冉珃:真的上來了,太好了,快點打快點打!
有些不鎮定的人:麻蛋,小命危已!
一邊想着一邊出拳,砰地一聲捶向了最前面一直喪屍的腦袋,喪屍張牙舞爪反抗也揮拳,接着是那人第二拳第三拳,喪屍,卒。
原來是力量型的異能。
那人是要下來逃命的,這會兒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喪屍都擠着往樓上爬,第一隻打倒了,第二隻又爬了上來,隻得又掄起拳頭開始打,心想着那少年必是有異能的,正要叫人幫忙,一擡頭——冉珃趴在三樓護欄處,看得津津有味。
對上那人的視線,冉珃面無表情:“要我幫忙嗎?
”我吓跑他們。
“……要。
”
一腳又踹下樓一隻,累得滿頭大汗,心裡越來越不鎮定,主要是手上的絲絲皿腥味,更是引起喪屍的騷動,抹了把汗,看見要幫忙的人慢悠悠從上面踱了下來。
然後,那些喪屍嘩啦啦退到了樓下,冉珃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剛想着退下去退下去,這些喪屍就真的退下去了,先前他想的是上樓來,這些喪屍就爬了上來,之前它們可是圍在樓下的。
還有再之前,他想的是:喪屍快過來。
這裡就有二十幾隻趕過來了,他還以為是自己藏得比較好,那會兒他想的是别跑别跑。
發現自己好像可以召喚喪屍了(⊙o⊙)~管他是不是真的我先試試
再退一點,再退一點~
嘩嘩嘩
再退~
嘩嘩嘩
上前~
嘩嘩嘩
“不好!
這附近有更高階的喪屍!
你看他們明顯是被指揮着的,快,下樓找車!
”
高階喪屍冉珃慌了一下,警惕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
“小說不都這樣寫的,高品階的靈獸或是修仙者對比自己品階低的都有壓制,有的威壓釋放出來就可以秒殺一大片,你看這情況,人肯定是指揮不了這些喪屍的,那就隻有比他們高級的喪屍了,說不定!
是個有智慧的喪屍!
”看着不再進攻的喪屍,那人絮絮叨叨開始推測,結果把自己吓一跳。
有智慧的喪屍,太可怕!
心情突然有些變好的高階有智慧的冉喪屍,“你要去哪?
要是沒地方去的話,可以去我們那裡。
”
沒地方可去的某人想了下,答應了,這世道,自己一個人是絕對不好過的,那家人終于是下定決心抛棄了他,養育之恩早在這一路上報完了,他還惦記什麼。
見那人答應了,冉珃蹲下身,開始找晶核,背對着那人,漆黑且堅硬的指甲刺進腦袋,準确地朝着頭顱裡結晶的那個地方探去,順便把附近的喪屍趕走了。
那人正準備說,少年看在我辛辛苦苦打倒他們的份上好歹給我留兩顆啊,“給。
”兩顆小小的晶核遞到了他面前,他伸頭望了望。
冉珃開口:“不用看了,我比你多一顆,收留費。
”
“行,你們駐紮在哪?
你看這車裡的油夠不夠哎——”
冉珃抓起他就從那個小壩子裡躍了出來,城裡車子根本就走不了我都不想說。
再一次落在一處房頂,那人晃了一下:“……你這是什麼異能?
”
“不知道。
”再躍。
“我叫張弓,你叫什麼?
”
“冉珃。
”沒人疼的孩紙,名字都起得不長心,跳過了一座橋。
進了城,那人也是挺震驚地,不過,他對即将投靠的隊伍更加關心,“冉冉?
你多大了?
”
“19。
”從電視大樓到百貨大樓。
“你們隊裡有些什麼異能者?
”
“沒有。
”從百貨大樓下去,街道稍微可以走人。
“哎等等這裡有衣服,我們去拿兩件。
”
衣服?
你說的是埋在廢墟下面的那些嗎?
天開始蒙蒙亮了,能看到半邊廣告牌,是一個很受歡迎的一線男裝品牌,那人跑了過去,看着被埋了的那些衣服,一陣肉疼,然後,撸起袖子,開始挖。
力氣大的好處還是很多的,冉珃就看着他一下子翻開了一塊木闆,把幾根露出頭的鋼筋一抓一拽,灰塵揚起,再把倒塌的磚頭搬走了幾塊,“啊!
”踩鋼釘了?
幾秒後,那人悻悻然回來,“江城這麼大,還有很多地方可以找到衣服吧,走吧。
”
搬出來半截被壓死的人的身體神馬的,找到衣服都會有陰影。
沿着街道走了一會兒,那人,呃是張弓,又驚呼:“這是個倉庫!
我去看看裡面是什麼。
要是放着糧食什麼的就好了,哎你們的地方快到了嗎,這邊街道是不是可以找輛車……”
把門擰開,原來是附近商店的倉庫,不過不是吃的也不是穿的,是五金那一類,什麼燈管鐵釘電動工具螺母儀表等,失望地出來。
一會兒:“哎!
超市!
我去拿點吃的。
”
一會兒:“哎找兩件衣服,咦?
這是黃金?
這翡翠是真的吧,可惜了,啧啧。
”
……
就這樣,兩人一會兒找東西,一會兒遇到幾個喪屍,一會兒走路,一會兒跳很遠,硬是折騰到眼看就天都快黑了,冉珃忍無可忍把人揪起往回走。
到了露月山莊,那貨扛着一大包東西,望着低調奢華的小樓,露出了一臉傻笑。
周六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傻,上前揮了揮手,“你好啊,這是你的行李?
先放到樓上去吧,二樓,都是空的喲~”
張弓回了神,“啊呵呵你好你好,多有叨擾,多謝收留!
哦,這是我們一路收集的東西,看有沒有用得上的就當見面禮了。
”
說着打開了那個超大的包袱,不,床單,裡面除了幾套衣服,還有各種首飾手表煙酒杯子牙膏牙刷打火機零食洗衣粉台燈……各種雜七雜八五花八門擺了一地,看得周六咋舌。
冉珃都不知道他居然裝了這麼多東西,還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咦?
平闆!
唰!
周六:“!
!
”好吧看在你比我小的份上我不跟你搶了。
他們也是想找點電腦啊什麼的來,可惜,一般電子産品都是在一樓,基本埋得很徹底,可是張弓是個執着的孩紙,知道了這是電腦城,那就死命在那刨!
用鐵鍬幾大鏟子,硬是被他刨出了一台電腦,還有平闆和手機。
雖然這些東西現在都用不上了,唉,看着熟悉的東西在彷徨不安的世界裡總會好受一些。
二樓最邊上一間被拿來做了廚房,李佳華正在忙着,看到門口的少年,笑着打招呼道:“喲,回來了,晚上嘗嘗我的手藝。
”
面團幾經揉捏搓拿,再往案闆上一摔,再揉,在冉珃眨眼瞬間,李佳華拉開了手開始甩了起來,條條大小勻稱的面條随着動作就弄了出來!
“哦,李叔,我們有四個人了。
”
“行,我剛才聽見了,又是被你救下的吧?
”
很快,面端上了桌,他們在二樓走廊間支的桌子,每人滿滿一大碗,裡面加了火腿腸還有雞蛋,調料是李叔配的,除了冉珃,其他三人都是食指大動,連湯都喝了。
張弓看着一個略慈祥的老年人,一個略二的青年,一個略呆萌的少年的組合有些覺得自己似乎要擔起守護者的重任,内心的黯然稍稍沖淡了一點,想起高階喪屍,又有些擔憂。
蘇城郊區,淩煊帶着人趕了過去,夜裡,有微弱的光線閃動着,就像他心底的期望一樣,那樣渺茫,哪怕,能有一點點消息也好。
聽到聲響,裡面的人立即吹滅了蠟燭,警惕地戒備着,聽說他們隻是來找人的,松了口氣,這些天,他們是既怕喪屍又怕人去啊。
喪屍去了吓成驚弓之鳥,人去了,收留吧,他們本就自身難保,不收留吧,良心不安,還有人罵他們沒人性,你說這算哪門子事。
找了一圈,沒見着人,也沒有消息,淩煊走回了直升機裡,暗夜裡看不到他的表情,周身的氣壓似乎更低了。
楚狐狸再次發光發熱,說了無數次下午的那番話,然後笑眯眯離去。
奔波了一天,安排兩個人值夜,其他人就坐在直升機上将就着睡覺,這對常年執行任務的軍人和淩家的保镖都是小事,現在,大事是他們少爺找的人沒找到,連楚狐狸都不敢上前說話了。
淩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如冰雕般沉寂着,他從來,便不會在人前表露自己的情緒。
腦海裡,隻剩下了那個小孩不顧一切撲上來的一幕,他惶然回身,小孩已經松了手,隻剩了一口氣,喪屍的利爪狠狠從後背刺穿了心髒,那是該有多痛……
第一次見,是他看中了一個學生的創業項目準備投資,去了蘇城大學,路過一個宣傳欄時,那裡搭了個凳子,一個學生正拿着粉筆寫東西。
可能是用粉筆寫東西現在實在是太少見了,淩煊記得自己難得的腳步頓了下,朝上面瞄了一眼。
意思大概是社團招新,告示卻寫得,略猥|瑣,偏偏寫字的男孩一臉正經端端正正把每個字加粗加大,寫完後,自己在那捂着唇嘻嘻偷樂。
字寫得很漂亮,清秀隽逸,嗯,和人一樣。
這點小插曲自然不會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在一年後,他見到公司新招的策劃助理時,一下子就認出來,那個用粉筆寫字的好看的男孩。
随後,他就見到一份畫風清奇的文案,罪魁禍首,不是冉珃是誰。
作為淩氏的掌舵者,能放到他辦工作上的,不管是報表還是企劃案,都是下面的人早就讨論核對無誤基本讓他簽字就行,偏偏,他遇到了冉珃。